時染上樓睡了一覺,迷迷糊糊間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自己的耳朵,她伸手摸了一下。


    睜眼看到初一窩在她枕頭邊,小腦袋蹭著她。


    時染一瞬間心情好了很多,她擼了兩下:“你怎麽跑進來了?”


    她來了老宅沒兩天,阿姨便把小貓帶過來了,在一樓客廳新做了貓爬架,它平常並不怎麽上樓。


    初一蹭著她的手,“喵喵喵”叫了幾聲。


    恰好房門被敲響,時染應了一聲:“進來。”


    阿姨推開門,小心著動作過來:“夫人,不好了。”


    時染本就擔心明霏那邊,一聽這話,還以為是出了什麽大事,趕緊坐了起來。


    “怎麽了?”


    “你別激動,小心身子,是先生不知道犯了什麽錯,現在被大哥罰跪祠堂,還要動家法呢,藤條都拿出來了!”


    時染震驚不已:“什麽!”


    怎麽迴事?自己不就睡了個覺?


    她急急忙忙穿鞋:“我現在去看看,我們迴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就突然被罰了嗎?大嫂知道嗎?”


    肯定不會是公司的事情,難道是……和明霏有關?


    不過這樣,陸遠舟做什麽?


    阿姨搖搖頭:“沒敢和大嫂說,她身子不好,怕刺激到她。”


    時染點點頭:“對,先別和她說,我去看看怎麽迴事。”


    她一路急匆匆去了後麵的祠堂,入眼便是陸遠舟跪在地上,陸遠山手裏拿著藤條,一下子抽了下去。


    陸遠舟悶哼一聲,白襯衫上出現一道明顯的痕跡。


    “大哥大哥,這是怎麽了?”時染走的急,有些不舒服地扶著肚子,但還是擋在陸遠舟身前。


    “小染,你別激動。”陸遠山停下動作。


    陸遠舟迴頭看過來,忍著背部的疼,扶著時染的腰:“染染,你別急,”


    等緩過來一些,她才又開口:“這是出了什麽事?大哥怎麽突然動這麽大氣?”


    “我才知道這個混小子冷落了你幾個月!”陸遠山是真生氣。


    本來隻聽程雲說他們要離婚,還以為是陸遠舟性格太沉悶,而時染這樣的年輕小姑娘,不喜歡這種。


    因為性格不合不在一起,陸遠山倒是也能接受,結果一打聽才知道,竟是因為時染被冷落了三個月!


    他氣得直接讓陸遠舟跪了祠堂。


    “你當初要娶小染的時候,說的話全忘了是嗎?你怎麽敢冷落她三個月?你這麽對她,對得起陸家列祖列宗,對得起爸媽嗎?”


    陸遠山說著,氣得又拿藤條抽了一下。


    陸遠舟又是一聲悶哼:“是我的錯,大哥教訓的是。”


    對於這事,他的確心存愧疚,本就該收到懲罰。


    “大哥你先冷靜,”時染看得心驚膽戰,“這件事我們已經聊清楚了。”


    “那他也該罰!你這孩子從小心軟,別替他說話!你的委屈,我和阿雲都幫你討迴來!”


    一句話惹得時染差點落淚,她真的一直被陸家人很用心愛著。


    她點點頭,拍著陸遠山後背,幫他順氣:“你快消消氣,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但就算罰,也不用罰的這麽重吧?”


    都打出血了,白襯衫上好幾道血痕,可見時染來之前,陸遠舟已經被打一會了。


    時染繼續勸慰震怒的陸遠山,他一向脾氣好,這還是時染第一次見他懂這麽大氣。


    “大哥,這事我們真的已經談好了,你別生氣了。”


    陸遠山看著她,滿眼心疼。


    “小染,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堅持要離婚?不能再考慮考慮?你大嫂要是知道你們要分開,怕是受不了啊。”他歎了口氣,神色也為難。


    程雲從遠處急匆匆過來:“你們說什麽離婚?誰要離婚?”


    “沒有要離婚,”時染怕刺激到她,趕緊解釋,“是我和遠舟鬧了些矛盾,大哥以為我們要離婚。”


    程雲按著心髒,一副受了刺激,要上不來氣的樣子。


    “那這是怎麽迴事?”她指著受傷的陸遠舟詢問。


    看見血痕的時候,手指都有些抖。


    時染扶起來陸遠舟,和她解釋:“大哥覺得我受了委屈,替我教訓他。”


    程雲心疼得摸了摸她的臉,雖然不想他們離婚,可也心疼這孩子受的委屈。


    她啊,就是太乖了,受了委屈也不知道找大人撐腰。


    這幾天,她想安慰時染,又不敢挑明,怕自己一摻和,事情就更麻煩了。


    這會便趁著機會開口:“小染,你是我帶大的孩子,要是有什麽委屈,一定告訴我,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斷沒有你被人欺負的道理。”


    聞言,時染是真沒忍住,鼻尖一酸,眼睛濕潤。


    陸遠山攬過程雲的肩膀:“好了好了,他們好好的就行,別惹她哭了。”


    他話鋒又一轉:“但關於遠舟讓你受委屈這事,即便你們已經談過了,他也得受懲罰,好好長長記性。”


    時染抿了下唇:“不是已經打過了?”


    陸遠山不容反駁地開口:“你別心疼他,從明天起,讓他跪三天祠堂,這事才算過去。”


    見她還想說什麽,陸遠舟先開了口:“是應該的。”


    他都這麽說了,時染也沒再說什麽。


    這事算是結束,時染才帶著陸遠舟往住處走。


    等他們走遠,陸遠山才道:“阿雲,現在你放心了吧?”


    “我隻是說,不想他們離婚,你怎麽對遠舟下這麽狠的手?”程雲還是有些心疼。


    這都是她帶大的孩子,平常自己也舍不得打罵,結果現在,背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還不知道多久能好呢。


    對這事,陸遠山倒是不認同她的話:“他該罰的。”


    但還是笑著安慰了程雲:“但是苦肉計也好用,你說是不是?”


    這話,程雲無從反駁。


    這邊時染兩人迴了臥室,她才開口:“你怎麽不解釋解釋?就讓大哥直接打你啊?”


    她之前也是真的怨過陸遠舟,不明白他為什麽一聲不吭離開。


    可現在,事情已經說清楚,她也打算再試一次,那事情過去便是過去了。


    這傷……她眸子帶了些心疼。


    陸遠舟迴身,順勢抱住她,趴在她肩頭:“我是該罰的。”


    “那你不疼嗎?”時染沒好氣地故意按了下他後背。


    陸遠舟沒忍住悶哼一聲,然後帶了些委屈:“是疼的,所以染染,你心疼心疼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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