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獵人屋子往鎮子走需要經過剛剛周祗所看到的那個詭異的木屋。


    屋子裏是有人的,加上剛剛獵人所說的,裏麵的人應該就是他們這家人的老人了。


    隻是,為什麽要插隊?進入這個帶著詭異氛圍的屋子還需要排隊嗎?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這麽亦步亦趨跟在獵人身後,一個個路過了這間屋子。周祗走在隊伍最後麵,微微側頭想要去看是否還和之前一樣有一雙眼睛。


    卻聽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來,緊接著便是狼嚎之聲。狼嚎聲過大,眾人紛紛捂住耳朵。獵人率先做出反應,提著獵槍就往小木屋衝,其他人都緊隨其後。


    小木屋的房門似乎沒那麽結實,獵人一腳就把房門給踹了開來,他端起獵槍就是‘砰’的一聲槍響。等眾人趕到屋內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一個紅色兜帽衫和一具被啃食過的老人屍體,老人的臉部、四肢、脖子處皆有啃咬的痕跡,頭部更是被啃食了四分之一。


    “該死的,讓那隻狼逃跑了!”獵人懊惱地捶了一下牆壁,他手中的獵槍槍口還冒著白煙。


    屋內一片狼藉,鮮血濺到了牆麵上、地上、床上,到處都是,腥臭的血液混雜著不知名的腐朽味道,讓人忍不住作嘔。牆麵上掛了一個綠色的蘋果形狀的掛鍾,時間顯示是三點十五,應該是此刻的確切時間,下午三點十五。


    “狼?”麵生的那個女生開了口,那是個個子有些矮的女生,穿著蓬蓬裙,頭上還有一頂粉色的小禮帽,整個人看上去真跟童話故事裏的小公主一樣,“這地方有狼啊?”


    “當然!森林裏有狼。”獵人點點頭。


    “哼。”那位染著半黑半白的皮衣少年嗤笑了一聲,他蹲在地上,手裏捏著地毯的一角,掀了開來。他指著地毯下的那作噴射狀的血跡問道,“這合理嗎?”


    這當然不合理。


    如果地毯本就在這邊,那即便殺了人,血液也是噴射在地毯上而不是地毯下。可如果地毯不在這,那又是誰把這地毯拖過來的呢?


    未等獵人解釋,一滴黏液滴在了周祗的肩膀上。周祗一愣,抬頭,卻見屋頂上倒掛著一隻貓頭鷹:“貓頭鷹?”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也都抬起了頭,隻見那貓頭鷹比尋常的要大上一倍,整顆腦袋都縮進了巨大的翅膀之中,黑灰色的羽毛抖動著,不知名的黏液從它的羽毛底下滴落。


    周祗倒退了兩步,忍著惡心問:“這玩意是純種的貓頭鷹嗎?”


    感覺像在罵人。


    “是的。”獵人道,“正好,他在這應該記錄下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也省去了我解釋的時間。”


    “啊?”七人都有些發懵,腦子一時之間甚至沒有轉過彎來。


    周祗咳嗽了兩聲,試探性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個看著像貓頭鷹但好像真的是貓頭鷹的貓頭鷹其實本質上是個攝像頭?”


    “很抽象。”木萬推了推自己的無鏡片眼鏡。


    畢竟是副本裏麵的設定,盡管大家都覺得很離譜,但接受起來倒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獵人用自己的獵槍敲了敲牆壁,房梁上的貓頭鷹突然抖了起來,而後一顆長了六隻眼睛的腦袋從它的羽翼之中探了出來。那六隻眼睛左轉轉右轉轉,而後聚焦到了獵人的身上。


    “福梟,把你看到的,都放出來吧。”獵人說話的腔調十分嚴肅,那貓頭鷹皺縮著自己的肥厚翅膀,然後一束束光從它那六隻眼睛裏迸射了出來,投射到了原木牆壁上。


    首先進入畫麵的是一片綠油油的森林,一道紅色的矮小的身影出現在了畫麵之中,那是穿著紅色兜帽衫的孩子。孩子手上挎著菜籃子,經過花叢的時候,她蹲下了身,采摘了一大捧花束,而後一蹦一跳地往森林深處跑去。


    紅色的兜帽衫遮擋住了孩子的樣貌,甚至都分不清是男是女。


    畫麵隨著小紅帽的視角一點點靠近了林中木屋,房門被推開,露出了屋中的場景。整理得當的屋子,牆麵上的掛鍾在滴滴答答走動著,老人躺在被窩裏,頭上還戴著圍兜帽子,蓋住了半張臉。


    一盤水煮白菜和一碗清湯米粥從挎籃裏被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


    床上的老人顫顫巍巍伸手去端米粥,沒端穩,粥灑在了地上,都是湯水,米飯很少。


    “奶奶!”清脆的小女孩聲音,是小紅帽發出來的。


    畫麵轉到了地上,而後又轉到了那件紅色兜帽衫上,下一秒一頭灰狼出現在了畫麵之中。它撕咬著床上的老人,老人發出了慘叫的聲音,而後便是狼嚎的聲音。緊接著便是獵槍的聲音,獵人闖了進來,畫麵變黑了。


    房梁上的貓頭鷹低聲叫了兩下,而後再一次把自己的頭低下塞到了自己肥厚的翅膀底下。


    “事實就是這樣。”獵人開口道,“福梟不會說謊。”


    周祗沉思了片刻,他左右看了看整個屋子,總感覺有什麽地方很違和。整個現場直播看下來,總覺得很奇怪,但是一時半會兒他沒發覺到是哪裏有問題。


    “是頭灰狼。”穿著蓬蓬裙的女孩開口道,“隻有一頭嗎?”


    獵人搖頭:“誰知道呢。”


    這個迴答就很模棱兩可了。


    “對了,剛剛忘記給你們了。”獵人突然從懷裏掏出了一張被撕得並不規整的紙條,他放到了看上去比較老實的木萬手裏,“這是你們必須要遵守的規則,謹記。”


    木萬展開了那張略微有些泛黃的紙條,朗聲讀到:“每年月圓之夜需要保證有一名女性在林中空屋。”


    這是什麽規則?


    “明晚便是月圓之夜了,你們家老人已被狼吃掉,明日你們需要再交一名女性家庭成員,讓她住在這個屋子裏。”獵人的視線落到了沈濯身上,而後又轉到了穿著蓬蓬裙的女孩子身上,“一定是女性哦。”


    沈濯和那女孩對視了一眼,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倒是那女孩十分乖巧地對著沈濯笑了笑:“沈濯姐,好久不見。”


    “嗯。”相較於女孩的主動熱情,沈濯的反應就相對平淡很多。


    女孩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沈濯的冷淡,又或者是已經習慣了。


    獵人擺擺手:“出門沿著那條路直走就能迴去了,出了這種事,我也就不帶你們迴去了,得留在這收拾。”


    不用查兇手,不用查事情的真相。


    這個副本,怎麽就這麽反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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