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對祁北遲來的示好根本不買賬,早幹什麽去了?孩子沒了奶來了。


    但她隱隱覺得,祁北之所以放下身段來找自己,一定受到了某種壓力,這個壓力是誰給的呢?老爺子還是祁漠寒?


    她壓根不知道蕭爽大鬧祁家的故事。


    她剛剛離開,祁北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怎麽樣?”老爺子威嚴的聲音響起。


    祁北餘怒未消,“這丫頭太混球......”


    “那就是失敗了。”老爺子根本不給他申辯的機會,直接下了結論。


    “我可以再試一次。”麵對咄咄逼人的蕭爽,必須盡快推出一塊擋箭牌,他先前物色好的女孩不知為何突然翻臉,硬說自己不願嫁給二婚家暴男,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他隻剩下溫錦這唯一的選項。


    “最近一段時間離小錦遠點,不要多事。”老爺子果斷掛了電話,扭頭對著身旁的孫子抱怨,“瞧瞧,跟我預料的完全一致,你這個爹呀,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或許不應該讓他露麵。”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必須表明態度。”老爺子反駁了孫子的意見,兩人肩並肩沿著湖邊散步,盡管寒風依然料峭,但春天的手已經悄悄拂過了小花小草,“長輩出麵代表著家族認可,如果直接由我找小錦談,會給人一種以大欺小的不舒服感。”


    “我明白,可是現在祁家的認可她根本不在乎。”祁漠寒話說到一半突然想起來要演戲,否則之前的努力將全部白搭,“算了,還是蕭爽比較適合我,事業上能夠提供極大幫助,至於生活嘛,無所謂,是個女人就行。”


    老爺子頓時心裏打鼓,他先前挺喜歡蕭爽,那丫頭直率開朗能力還強,可是經過大兒子的遊說以及她的所作所為,老爺子認定她當個女強人完全夠格,當妻子就差點勁,他試探性問道,“蕭爽年紀是不是有點大?”


    “30歲的女人有其獨特韻味,目前女性最佳生育期在35歲前,什麽都不耽誤。”祁漠寒有意停頓了一下,“倒也不影響,她不願意生孩子,婚後我們打算丁克。”


    這話就像一柄利劍,精準刺穿了老爺子盼望抱重孫子的期冀,他的語氣頓時激動起來,“那怎麽行?生兒育女乃人生大事,不生孩子沒後代簡直愧對老祖宗,這麽大的基業將來傳到誰手裏?”


    “您好幾個孫子呢,別光盯著我一個,反正我又不喜歡小孩。”祁漠寒彎腰折了根荷葉枯枝拿在手中把玩。


    “我要修改遺囑,誰先生孫子就把祁氏交到誰手裏。”


    “隨便,反正您那生了鏽的老腦筋也難以改變。”他擺出一副愛咋咋樣的架勢,“提醒您一下,祁乾那裏估計也不樂觀,他連正眼都不願瞧向倩,您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最小的孫子身上。”


    “你注意點,小錦前些天差點把向倩淹死在洗手間,那丫頭絕不會善罷甘休。”提起向倩,老爺子想起了兩人的衝突,暫時把話題從後代轉移開。


    盡管祁乾及時出現解救了向倩,她的狼狽模樣還是被保潔人員發現,最後這件事傳到了祁家眾人的耳朵裏。其中肯定有向倩的推波助瀾,否則兩人衝突的詳情不應該被外人得知。


    “倩丫頭真是無辜的?”如果她卷入攻擊祁坤的漩渦中,應該不敢四處散播自己被溫錦懷疑並針對的消息才對,人人都怕被潑上髒水惹嫌疑,她此舉看起來倒很像無辜者。


    “哼,此地無銀三百兩。”那幾個小混混被祁乾的人揍了一頓後招出幕後主使者,那家夥是個軟骨頭,順藤摸瓜便摸到了向家。


    不成想他們前腳鼻青臉腫地被放出來,後腳又讓祁漠寒的人無縫銜接帶走,隻得哭爹喊娘地再度把幕後主使者的名字複述了一遍。


    “那個逃脫的弓弩手隱藏頗深,暫時無法尋覓蹤跡,也沒發現他受到向倩的指使。”


    “這個人必須挖出來,他是一條毒蛇,不除掉會害人性命,至於那幾個小混混倒是無傷大雅。”


    “您在幫向倩說話?”祁漠寒不鹹不淡地瞟了爺爺一眼。


    “我是怕你找錯重點。”老爺子氣得胡子一翹一翹,“假裝把人員撤迴來,等過段時間此人鬆懈後再出其不意,算了,這些你應該懂。”


    “沒必要。”祁漠寒扶著老爺子坐到花園裏的長椅上,“如果此人針對的是溫錦,她正跟我鬧離婚,我無需出手幫助她。如果針對的是祁坤,那就讓二叔加派人手吧,我沒有義務幫助他們。”


    “你這小子,前輩子肯定是一條冷血至極的鱷魚,親媳婦跟親妹妹的生死,在你這裏連顆芝麻粒都比不上?”麵對這個嘴毒心狠的二孫子,老爺子經常摟不住火。


    “我精力有限,隻能放在重要的人和事上麵。”


    “誰重要?蕭爽嗎?”


    “她身邊有專業的保鏢團隊,不用我操心。”


    “我今天把話撂這,除了小錦外,我不接受任何人當孫媳婦。”祁漠寒曖昧的態度又惹到老爺子,“你爸已經把探了路,接下來你想方設法讓她消氣。”


    “除非您把我從祁家除名。”祁漠寒抬手指向主樓老太太的臥室方向,“她隻要看見我就會想起奶奶和於中潔做的壞事,恨不能咬掉我一塊肉,如果我不姓祁,說不定還能有追迴她的希望。”


    “自己想辦法,你腦子不是很好用嗎?別把罪責都推到我身上。”


    “本來就是您的錯,如果不娶奶奶這樣的媳婦,說不定家裏一片太平。”他沒說出口的話是,或許媽媽也不會死。


    “當時沒的選。”老爺子破天荒沒有責備孫子,而是和他一起抬頭朝主樓看去,“為了拯救家族企業,我隻能和任家聯姻。”


    祁家曾遭遇過好幾家企業的聯合絞殺,眼看處於破產邊緣時,任家主動拋來橄欖枝。


    當時任家人脈極廣,手裏有錢又有權,而且相親時老太太表現的非常賢惠,人長得也不醜,對於快溺水而亡的老爺子來說,她已經屬於最優解。


    誰知娶迴家後,這位“賢惠”的媳婦立即卸下偽裝,將家裏原先伺候的老人盡數遣散,同婆婆數次發生正麵衝突,生下長子祁北後自恃立下大功更是耀武揚威。


    老爺子不願意家裏每天彌漫著硝煙和戰爭,因此將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麵。


    “罷了,往事不可更改,先關注眼前吧,要是不把我孫媳婦哄高興,你以後就別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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