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罡直至乘坐直升機離開,才在半空中接到姐姐的電話。


    “你腫麽縱麽往(這麽晚)才迴我?”他滿腔的悲憤總算找到了發泄口。


    “你被葉朗打了?”向倩剛剛得到消息,“發生了什麽?”


    向罡十分吃力地將葉朗依然死咬著自己縱火一事告訴姐姐,同時不忘叮囑她,趕快把溫雲玉推出來頂罪。


    他必須轉移葉朗注意力,這條瘋狗咬人實在太疼。


    “我已經答應她了,隻要她扛下所有事,我就動用祁家和向家的力量幫助姑姑脫罪。”


    之所以向罡出事時遲遲未能聯係上姐姐,概因她把手機落在了屋內,其人正在溫雲玉棲身的員工宿舍內對她諄諄洗腦。


    “她們娘倆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千萬別被沾染一身腥。”向罡半隻眼都瞧不上這對母女。


    “放心,我就是那麽一說,不拋出根胡蘿卜驢子怎麽會乖乖往前跑?”向倩喝了口咖啡,柔聲細語地安慰著向罡。


    百密一疏的她,根本不曾發現沒有上鎖的房間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溫雲玉趴在門口,將姐弟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要不是媽媽和溫錦的提醒,她還真發現不了表姐和表哥的惡毒。


    溫雲玉離開沒多久,房門被人推開,胡麗麗站在門口,依然是那副怕事的怯生生模樣。


    “對不起,我失敗了。”


    “不怪你。”向倩其實很想發脾氣,轉念一想還是不要樹敵為好,她熱情地拉著胡麗麗坐到沙發上,“這迴發現溫錦難對付了吧?”


    “確實,我完全沒預料到她會先發製人。”


    “不止她,葉朗也是位難纏的主。”向倩突然頓了一下,那小子長得實在漂亮,比祁乾要精致上好幾個等級,“收拾好行李,我呆會派人送你離開。”


    “我不走,說不定還能有機會......”


    眼見胡麗麗的鬥誌被激起,向倩心滿意足地露出笑容,有這麽好用的“敢死隊”負責衝鋒陷陣,自己隻需要躲在後麵坐享其成。


    她的兩大護法溫雲玉與胡麗麗,前者已經頹勢盡顯,後者可千萬別讓人失望才行。


    就在向倩和胡麗麗思索著後續該怎麽對付溫錦和祁漠寒時,兩位主角已經率先離開戰場。


    目睹了葉朗對付向罡的精彩大戲,加之看到胡麗麗趁人不備狼狽離開後,溫錦的氣消了許多,拽了一下祁漠寒的胳膊,“證人也當了,這裏沒咱們什麽事了,撤退。”


    然而,她摸到手的卻是一片溫熱。溫錦詫異低頭,發現手心上滿是黏糊糊的血紅,祁漠寒的胳膊上,一道猙獰的傷口正向外滲著血。


    “你什麽時候受傷的?”


    祁漠寒隨手抽了張紙巾按到傷口處,無所謂道,“應該是跳下去救你時被什麽東西劃傷的?”


    “你傻啊,不知道疼嗎?”溫錦立刻喊醫生來房間。


    “我隻會疼你。”在醫生包紮的過程中,男人時不時就撩撥她兩句,害得溫錦臉紅得近乎滴血。


    老爺子聽說孫子受傷後,拄著拐杖過來幸災樂禍,“早就讓你處理了那個狐狸精,你偏不聽,這迴好了吧,媳婦差點喂鯊魚。”


    他的無差別攻擊對祁漠寒沒起作用,反倒嚴重傷害了溫錦。


    “爺爺,我可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圈,您不安慰我就算了,居然還嘲笑我。”


    “你也是個糊塗的,身為祁家當家主母,居然用自殺的方法爭寵,傻不傻?”祁家人個頂個的精明,應該是遺傳了老爺子的基因。


    “是她非要往下跳,我怕被她訛上,隻能用這個辦法。”溫錦憤憤然踹了祁漠寒一腳,“如果胡麗麗落水,您孫子指不定怎麽折磨我呢。”


    “是嗎?你居然偏向那隻醜了吧唧的狐狸精?”老爺子將拐棍扔到一旁,“胳膊壞了,眼沒瞎吧。”


    美女跟普女之間,選誰應該顯而易見。


    “我有些事要拜托她,不好把關係鬧太僵。”祁漠寒的這個籌劃,連老爺子都給蒙在鼓裏,“對了,您上船腿腳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拄上拐了?”


    “潘秘書說有個支撐點免得我摔倒。”在陸地上,老爺子是叱吒風雲的王者級人物,誰知到了遊輪上,他小腦不平衡的缺點便顯現出來,隻要船身有一點搖晃必定胸悶氣短,走路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東倒西歪。


    偏偏他還特別要強,不喜歡被人24小時貼身伺候,於是潘秘書貼心地贈送給老爺子一根拐杖。別說,雖然有些影響形象,但走起路來穩當多了。


    “丫頭,我來這裏,就是打算跟你商量一下那個狐狸精的去留。”老爺子隻是短暫地被二孫子帶偏,立刻又把話題拉迴正軌,“隻要你一句話,我立刻派人把她趕出公司,就算她身上背著鑽石山都不行。”


    “她是某些人的寶貝,我可不好橫刀奪愛。”溫錦丟給祁漠寒兩記白眼,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和他的相處越來越自在,“祁總,胡麗麗是留還是走?”


    “三個月,我把這件事處理好。”祁漠寒摸了摸包紮好的胳膊,剛剛被打了針破傷風,感覺有些不舒服。


    溫錦冷笑了一下,他總是說會盡快處置胡麗麗,然而遲遲不見動作,三月複三月,三月何其多。


    “丫頭,你信他嗎?”


    “我信。”溫錦不忍讓老人為難,咬著牙說下謊言。心中默默腹誹,三個月後咱們走著瞧。


    “小寒受了傷,你也受了驚,要我說就別在船上耗著了,免得看到那個姓胡的心情又不好。”老爺子抬手指向遠處的一座小島,不拿望遠鏡觀察的話隱隱約約隻能瞧出個大致輪廓,“那座島是你婆婆活著時買下來的,她一天都沒登過島,幹脆你們去玩一圈吧,等遊輪返航的時候再把你們接上。”


    “您這是打算讓我們來個荒野求生嗎?”溫錦眼前閃現出兩個曬得烏漆嘛黑、裹著草裙的男人女人。


    “我倒是挺有興趣。”祁漠寒伸出沒受傷的右臂攬住她,“去巡視一下自家產業,總好過在這裏跟一些小人鬥智鬥勇。”


    溫錦掙脫開他,“我其實更想陪著爺爺去看企鵝。”


    “企鵝從電視裏看得更清楚。”老爺子的真實目的是給兩人製造一個浪漫的環境,順便做做造人運動,他盼重孫盼得心急如焚,“那裏浪可大了,去了也未必能找到企鵝蹤跡。”


    老爺子此刻並不知曉,他的預言能力完全超過了某些學藝不精的預言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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