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向辛月的計劃後,溫成毅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你是個好媽媽,很為女兒著想。”


    “爸爸也是好爸爸。”溫雲玉討好地笑著朝爸爸身邊湊,溫成毅揉了揉她淩亂的頭發,旋即將手邊的茶杯朝向辛月身邊砸去。


    茶杯撞擊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飛濺的瓷片割傷了向辛月的腳踝。


    “老溫,你發什麽神經?”


    向辛月從椅子上彈起,猛虎下山一般朝著溫成毅撲過來,夫妻立時打成一團,撓臉拽頭發相互亂踹,溫雲玉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直到兩人體力耗盡,各自靠在椅子上喘粗氣。


    “爸爸,您打算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溫雲玉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看著越發粗鄙不堪。


    “現如今是法治社會,漠寒又是文雅的人物,絕不可能要你的命。”溫成毅勉強才把氣喘勻,“他頂多送你去坐牢。”


    聽聞自己有牢獄之災,溫雲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媽媽的計劃很好,您為什麽不同意?”


    “那就是徹頭徹尾的餿主意。”


    向辛月的計劃是明天和孫家人見麵吃飯,把溫雲玉的婚事先訂下來,如果孫家能給些彩禮再好不過,不肯掏的話她也不計較,自己可以出錢把兩人送出國,先去國外避避風頭,等形勢緩和了再迴來。


    “你以為隻要她不在,祁家就拿咱們沒辦法了?”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向辛月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發覺溫成毅下手極狠,頭發居然被硬生生薅下來一撮,當即心頭火起,說話的腔調陰陽怪氣,“你可是祁漠寒的老丈人,不看僧麵看佛麵,他總不好下手太狠。”


    “你們女人就是眼皮子淺,做事顧頭不顧腚。”溫成毅對祁漠寒的手腕有所耳聞,別說自己這個便宜嶽父了,連親爹都被他壓製得死死的,如果被他得知溫家耍花招,自己這麽多年苦心積攢的產業恐怕全都要打水漂。


    “究竟錢重要還是女兒重要?”向辛月撫摸著溫雲玉的臉,“隻要她沒事,即便破產我都在所不惜。”


    果然不出她所料,在溫成毅眼裏,除了錢以外,萬事萬物都可拋棄,幸好她準備了另外一套方案。


    “我又不止她一個女兒。”溫成毅找出新茶杯給自己續上茶水,薄唇中吐露的字眼不帶絲毫溫度,“包庇犯罪的女兒讓無辜的女兒受難,我做不出這樣的事。”


    溫雲玉本想哭訴說爸爸最愛她卻被媽媽攔住,多說無益,這個男人心裏的天平早就偏向溫錦一邊。


    產生變化的原因無非是為了錢,她承認,祁家手指頭縫裏漏出來的那點好處足夠溫氏吃上一輩子。


    風水輪流轉,當年溫成毅為了向家女婿毫不留情地拋棄了李家慧和一雙兒女,如今,他自然可以為了錢拋棄自己和女兒。


    “你的大兒子還在看守所生死未卜,大女兒又要麵臨牢獄之災,兩個孩子全都坐牢,你覺得很光榮?”


    “人生本來就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些遺憾很正常。”溫成毅扭頭對著溫雲玉溫柔地說道,“爸爸會找最好的律師幫你,最多坐幾年牢就可以判緩刑出獄在家裏呆著,到時候家裏的產業通通歸你接手。”


    “王八蛋,你要那麽多錢做什麽,打算死了以後埋進墓地嗎?”向辛月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還對錢癡迷得要死。”


    “咱倆誰都別說誰。”溫成毅又喝了口茶,“如果不是你成天四處鑽營貪圖小利,她也不會被帶壞。”


    “爸,求你幫幫我好嗎?我知道錯了,我可以給溫錦下跪求她原諒。”比起坐牢的恐怖,溫雲玉寧可在最討厭的人麵前低頭。


    “雲玉,別求他。”向辛月拉著溫雲玉朝門外走,溫成毅打定主意要將女兒交出去表忠心,但她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既然他無情,也別怪自己無意。


    目前唯一令她不安的就是那個人遲遲未迴複短信,他是沒有看到還是換了手機號碼?


    溫成毅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看樣子你是鐵了心想要違背我的命令。”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樣人,向辛月的小算盤瞞不過他的眼。她肯定會按照剛剛的計劃行事,絕對不管自己的死活。


    甚至於還有可能她將來會出國同溫雲玉匯合,徒留自己在海市承受祁家的怒火。


    想到這裏,他立刻當著母女倆的麵給管家打電話,“馬上把溫雲玉的證件收走,同時告訴保安,最近幾天絕不允許放她出門。”


    “我看誰敢。”向辛月剛要開啟新一輪家庭大戰時,突然覺得還是先阻止管家的行動為妙,於是火急火燎地衝出書房,直奔三樓溫雲玉的臥室而去。


    溫雲玉緊隨其後,“媽,不能讓管家收了我的證件。”


    被禁足無所謂,她能夠尋找機會偷偷溜出去,可萬一證件被拿走的話,自己逃出生天的希望將會非常渺茫。


    “放心,管家是我的人,他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似乎為了驗證向辛月的話,管家已經站在樓梯口等候二人,並將手裏的證件朝她們揚了揚,隨即低語道,“證件放到小姐的臥室裏不安全,夫人,我看還是放在您的車裏比較保險,進可攻退可守。”


    向辛月扭頭朝二樓望了一眼,溫成毅的書房緊閉,樓道內亦空無一人。


    “不,老溫很狡猾,他一定會派人偷偷翻我的車,還是放在你的房間吧。”


    “這......”管家沉吟一會後勉為其難地答應,“我把證件藏好後,將地址發到您的手機上。至於溫總那裏,我會說證件被您搶走了。”


    盡管心亂如麻,向辛月對管家的細心和忠誠還是表達了高度的讚揚,“下個月你會收獲雙倍工資。”


    管家千恩萬謝地走了,迴到自己的小屋後,他立刻躲進衛生間手腳麻利地打字發信息。


    “有一個號碼(xxx)給向辛月發短信,約她帶溫雲玉同自己見麵。”剛剛他趁人不備,偷偷溜進向辛月房間安裝竊聽器,正巧她的手機屏幕亮了,他得以閱讀了這條短信的內容。


    左助理收到信息後,果斷將這個手機號碼轉給某處。幾分鍾後,他得到了號碼主人的名字。祁漠寒見到這個不算陌生的名字後,愉快地勾起唇角,“事情竟然有反轉,得來全不費工夫。”


    “那剛剛安排的那個人?”


    “計劃照舊,同時加一波人手,專門盯著向辛月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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