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繁華的市區後,在溫錦的指揮下拐上一條土路,祁漠寒立刻明白了此行的目的地。


    “你要去探望大哥?”按照規定,犯人在關押期間除了律師外不允許探望。


    “我隻想離大哥近一點。”溫錦打開車窗,窗外的寒風湧了進來,“媽媽不在後,每次生日都是他給我煮雞蛋吃。”


    “嶽母的事情我一直派人跟進,目前隻尋找到些微的線索。”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祁漠寒繞開正門口,將車子停到看守所後麵的一片荒地附近,“盡管暫時找不到她的下落,但我堅信她還活著。”


    “心心也是這麽寬慰我的。”溫錦用腳尖踢著地上的枯草,“翟大哥從實際出發告訴我,人一旦失蹤超過72小時,生存的希望就很渺茫,可心心從玄學角度出發,說媽媽從沒托過夢,那就是她活著的證明。”


    “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祁漠寒替她圍上圍巾,“就像我遇到你一樣,家人們遲早會團聚,到時候如果大哥和嶽母為難我的話,你要替我出頭。”


    “我被老太婆為難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出頭?”溫錦這話其實有點強詞奪理,老太婆不傻,每次都趁祁漠寒不在場時搞事,她很清楚孫子不會站在自己一方。


    “我已經默許你對她為所欲為了。”祁漠寒摸摸她的頭,從後備箱裏取出剛剛在路上買的蛋糕,簡單插上幾根蠟燭,“許個願吧。”


    “人家才24歲,為什麽插3根蠟燭?”


    “總不能插滿吧,況且蠟燭好像也不夠。趕緊許願,風太大一會該吹滅了。”


    溫錦的生日蛋糕和生日願望,就這樣結束得匆忙又潦草。


    她切了塊蛋糕,將它舉過頭頂,“哥,今天我生日,請你吃蛋糕。”


    “大哥在那個方位上。”祁漠寒握住她的手,將她的身子轉了個方向,“大哥,明年這個時候,咱們一起給溫錦慶祝生日。”


    “自信滿滿啊祁大總裁。”蕭颯早就告訴過溫錦,訴訟是個漫長的過程,而且哥哥的案子極可能有隱情,一定要耐心等待才行。


    “哥哥的精神狀態有了很大提升,目前生活得很規律,也積極地鍛煉身體和吃飯。”祁漠寒一直跟進溫雲帆的案子,但凡有最新情況必定第一時間得知。


    “他跟蕭颯討論過案子的來龍去脈嗎?”作為向辛濤的主治醫生和死亡的目擊者,溫錦相信憑借哥哥如果的細心,一定能夠提供些關鍵線索。


    “兩人聊起過當時的情形,在某些關鍵節點上,大哥表現得很遲疑。”野外寒風唿嘯,祁漠寒揉搓著溫錦的雙手幫她取暖,“這個案子不簡單,如果大哥千真萬確無辜的話,那陷害他的人就是一個行動縝密的團夥,加之看守所內部人員複雜,他或許有很大的顧慮。”


    “他的事業與自由全部葬送在那起醫療事故中,若說有顧慮,他擔心的無非就是我和外婆。”溫錦攥住祁漠寒的手,“下次蕭颯再見到哥哥的時候,麻煩請他傳遞一下我和外婆過得很好的信號。”


    “當著那麽多看守人員的麵,有些話即便是律師也不好說出口。”小女人太單純,根本不了解一些水麵之下的暗流湧動。部分事情不能明說,隻能暗示。


    諸如溫錦和自己的婚姻情況,就是蕭颯通過隱秘的方式傳遞給了溫雲帆,他得知妹妹有了依靠後,立刻掃除了原本萎靡不振的狀態。


    溫錦突然想到了什麽,“把你送給我的那些不動產證複印一份給哥哥,他知道我嫁得這麽好,才會徹底放下心。”


    “光憑我叫祁漠寒,他就應該放下心。”


    溫錦對他的自信心嗤之以鼻,“我們平民老百姓,沒人關注海市首富是姓祁還是姓葉,至於你的名字,更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怪不得你認不出我,原來你從不關心時事。”


    他的話令溫錦有些迷惑,“走吧,但願哥哥能夠感受到我的氣息。”


    即將上車之際,她又突然轉過身朝著看守所的方向,“哥哥,我過得很幸福,你也要幸福才好。”


    “等你出來,應該就能見到小侄子了。”祁漠寒在旁邊補充一句。


    “會不會論輩分?是小外甥好不好。”


    “不管外甥或侄子,你肯生就行。”


    男人曖昧地摩挲著她的小腹,被溫錦狠狠打了手背一下。


    “不把胡麗麗的事情解決掉,你連跟我同居的資格都沒有。”


    “這麽橫?”


    “我現在可是有固定資產的白富美了。”車子、房子通通到手,她再也不是先前那個被趕出家門便無處可去的可憐蟲。


    當然,這些資產也是拜祁漠寒和老爺子所賜。那又如何?反正都寫了她的名字。外婆說得對,誰有都不如自己有。


    “別跟胡麗麗一般見識,你和她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車子疾馳在迴城的路上時,祁漠寒斟酌了很久總算開口。


    “譬如我被狗咬了,卻不能咬迴去?”


    “道理差不多。”


    “可是我一定會用棍子把瘋狗的腿打斷。”


    “小心眼。”在等紅綠燈的間隙,男人俯身過來捏了她的鼻頭,“乖一些,狗狗還有用處。”


    “可以任由你撫摸帶來情緒價值的那種?”她嘟起嘴,把臉貼到車窗上。


    “其它用途。”


    “懶得理你。”她指了指綠燈,“趕緊開,當心後車嘀嘀。”


    “最近上班很辛苦,要不要歇個長假,帶薪的那種?”祁漠寒斟酌著開口。


    “擔心碰麵衝突升級,因此打算把我們調開?”溫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圖。


    “我不想你生氣。”


    “習慣了也就沒那麽生氣。”溫錦正襟危坐目視前方,“我不會離開,除非你采取強製措施。”


    “舍不得。”男人的嘴巴好似塗了蜂蜜,“我還有個建議,等你傷好後,搬去我的辦公室如何?”


    “這個主意不錯。”溫錦眼前瞬間浮現出她和祁漠寒肩並肩辦公,胡麗麗在門外滿臉鐵青的模樣,真不愧為老板,腦子就是轉得比一般人快,如此一來,既能將針尖對麥芒的兩人隔開,還能時不時占個小便宜啥的。


    算了,成天防範著胡麗麗隻會消耗自己的精力,他那點小心思還是選擇看破不說破吧。


    “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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