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坤拒絕了祁漠寒送自己迴家的打算,死乞白賴非要跟嫂子呆一起,佯裝看不見譚姨對自己的突然來訪拉下的老臉。


    溫錦換下禮服洗好澡後,陪著她到客廳看電視。


    見祁坤不停在綜藝和電視劇之間切換,溫錦一把奪過可憐的遙控器,“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麽?”


    “上次我可是幫你賣給向倩一枚昂貴的戒指,到現在連一毛錢的傭金都沒看到。”祁坤不開心地嘟起嘴巴。


    “我也是替人打工,想要提成費的話自己去找黃金金。”


    “我沒有他的聯係方式。”


    “我把他推給你。”溫錦剛把手機拿起來,又突然停住動作作恍然大悟狀,“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你在乎的是黃金金?”


    好幾次的交談中,她都能感受到祁坤對黃金金的崇拜之情。


    剛剛她頂住祁漠寒的壓力非要上車,本意是陪同自己去還禮服,一旦去工作室,見到黃金金的概率便會極劇增大。


    不能吧,她搖了搖頭,將腦子裏這種想法努力甩了出去。黃金金和祁坤,一位埋頭搞事業的工作狂魔,一位吃吃喝喝的閑散大小姐,無論氣質還是長相都完全不搭。


    “不好意思,剛剛嘴瓢了。”她誠懇地向祁坤道歉,遞過來一盤新鮮的大草莓賠罪,自己順手拿了一顆塞進嘴裏。


    “你猜的沒錯啊。”祁坤坦然地靠在沙發背上,“我的確很崇拜黃設計師。”


    溫錦調出最近很火的一檔綜藝節目,剛準備打開時,祁坤又補了一句,“先是崇拜,繼而喜歡,嫂子,我好像愛上他了。”


    嘴裏剩餘的半顆草莓冷不丁滑到氣嗓裏,溫錦頓時咳得滿麵通紅,“你的愛似乎很隨意。”


    “才不呢。”祁坤貼心地替她拍後背,“我中意他很久了。”


    “有多久?”溫錦一口氣喝下半杯水,才算把這口氣喘勻。


    “小的時候。”


    “拉倒吧。”她撥開祁坤的手,“黃金金總共比你大幾歲?當我傻是不是?”


    祁坤很認真地掰起手指頭,“大概從我上高中時候起。”


    這位大小姐對年齡的認知與常人存在嚴重偏差,溫錦懶得糾正她,任由她吧啦吧啦迴憶起第一次見到黃金金和他的設計產品的場景。


    總結起來就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在偶然間遇見了一位才華橫溢的青年,從此滿心滿眼隻有他,而他卻絲毫不知的暗戀故事。


    “困了,洗洗睡吧。”溫錦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你為什麽對我的愛情故事不感興趣?”祁坤雙手叉腰,和溫雲玉的經典動作有九成相似,可她做起來莫名可愛,腮幫子鼓鼓的活像隻河豚。


    “過程毫無波瀾,劇情相當老套。”溫錦又打了個哈欠,祁漠寒在房間裏肯定等急了。


    “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的終身大事就拜托你了。”祁坤很鄭重地鞠了個躬,驚得溫錦瞌睡蟲瞬間飛走。


    “幾個意思?”


    “讓黃金金成為我的男朋友啊。”祁坤說得理直氣壯。


    “我這就把他的聯係方式推給你,你自己和他說吧,女追男,隔層紗,加油,我親愛的小姑子。”


    “不行,直接找他顯得太突兀。”祁坤有些忸怩地玩弄著頭發梢。


    “那該怎麽辦?”


    “你是媒人,你來想辦法,比如製造偶遇唄。”祁坤眸子晶晶亮,裏麵充滿著希望之光。


    “別給我扣上大帽子,我可沒答應當你的媒人。”


    “事成之後,我送你一隻玉鐲,唐代的,傳說楊貴妃曾經戴過。”


    溫錦對她的禮物絲毫不感興趣,“算了吧,楊貴妃被勒死在馬嵬坡,我擔心她的魂魄從鐲子裏鑽出來嚇人。”


    祁坤膽子極小,聞言立刻縮起脖子,“讓我想想,我還是送你一根宋代的金簪吧。”


    “我對你的禮物沒興趣,對當你的紅娘更沒興趣,晚安。”


    溫錦拔腿就朝樓梯的方向走,祁坤趕忙在她背後說道,“替人促成好事能積累功德。”


    “這份功德還是送給別人吧。”她的步速絲毫沒有放緩。


    “如果你不肯花力氣拉攏我,就相當於給自己樹立了一位十分強大的對手。”祁坤的語氣中帶上了威脅。


    溫錦終於停下腳步,“說說看,祁大小姐,因為一個男人,你打算怎樣跟我對著幹?”


    “坐。”祁坤盤腿縮迴到沙發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溫錦靠過來,“黃金金跟二哥是好朋友,我如果成為他的女友,就相當於加入了二哥的陣營,對不對?”


    “完全不對。”溫錦又隨手抓起把瓜子,“祁漠寒隻是堂哥,你親哥是祁乾,親爹是祁東,在關鍵的利益節點上,你一定會傾向於他們。”


    “不不不,我和他們從來都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有獨立的人格。”


    “誰信?”


    “我可以發誓。”祁坤舉起兩根手指。


    “你發誓的時間選得很恰當,現在是冬天,天上不會有雷劈下來。”


    “為什麽不相信我?”祁坤憤怒地抱著靠枕在沙發上來迴翻滾。


    “血親關係是人類聯係的最堅實紐帶,從原始社會到現在都未曾變過。”溫錦最近讀了兩本曆史書,對一些問題有了深刻認識。


    “那在溫家和二哥之間選擇的話,你會選誰?”


    “當然選祁漠寒啦。”溫錦壓根不認為這個問題有迴答的必要,答案顯而易見。


    “可你不是說血親最為牢靠嗎?”祁坤的反應不慢,迅速將矛盾轉移到溫錦身上。


    “首先,溫成毅在我從小到大的成長過程中幾乎沒起到任何作用,我們這種血親關係比白開水還淡;其次,溫雲玉跟我同父異母,並且總是欺負我,試問一下,學長欺負過你嗎?”


    “那倒沒有,但他也從沒在意過我。”


    “幸福是自己奮鬥來的。”溫錦比劃了一個握拳的動作,“如果你喜歡黃金金就大膽去追,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


    “他是二哥的人,對我始終懷有敵意。”祁坤從國外留學歸來後,曾經連續數周到他的設計室定做衣服和首飾,雖說黃金金礙於祁家的麵子每次都親自接待,但態度總是不冷不熱。


    “或許是你想太多。”


    “我不管。”祁坤耍賴般把大長腿搭到她腿上,“如果你不幫忙牽線搭橋,我就進祁氏工作。”


    “隨便,反正你姓祁,誰也阻攔不住你想工作的腳步。”


    “嫂子你可要想清楚。”祁坤不愧跟祁漠寒有親戚關係,眯起眼睛威脅人的神態頗有相似之處,“二哥的地位並不穩固,如果再增添一位敵手的話,說不定會被人從神壇上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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