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期間翟美心又自動將話題轉迴到溫雲玉身上,盡管放棄了勾引孫巍這條報仇路徑,但她針對溫雲玉的大方針沒有變,總結起來就三個字:搞死她。


    這是多年的恩怨積攢下來的結果。


    正當她慷慨激昂地指點江山時,電話突然響起來,見到來電顯示,翟美心一瞬間在溫錦麵前完成了從女漢子到女人的轉變,聲音活像被掐住脖子的母雞,“老板,找我什麽事兒?”


    對方說了幾句話後,她立刻忸怩地笑起來,“那太好了,可是我才剛剛入職,連試用期都沒有過,也能享受這種福利嗎?什麽,全程免費,還能帶一位家人或朋友?這麽著急要名單啊。”


    她捂住話筒低聲詢問溫錦,“下周要不要去玩,我們公司組織團建。”


    “可我的腳......”


    沒等溫錦說完,翟美心已經又跟自家老板通上話了,“我朋友很願意去,她叫溫錦,溫柔的溫,繁花似錦的錦,今年24歲,去的人多嗎?那太好了,她比較內向。”


    掛斷電話後,溫錦立刻衝翟美心發難,“我可沒說要去。”


    “哇,老板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麽知道我在期待一場浪漫的溫泉之旅?”翟美心的思緒早已飄飛。


    “雞同鴨講。”溫錦痛苦地搖搖頭,“你得考慮一下我的身體狀況。”


    “崴個腳而已,老娘當初在西北追驢的時候簡直摔慘了,結果你猜怎麽著?第三天就爬起來活蹦亂跳,年輕人,骨頭長得快。”


    “我不喜歡跟陌生人呆在一起。”


    “有我呢,保證全程不讓你孤單。”翟美心豪氣地拍著胸脯,“老板說了,參加團建的沒幾個人,放心吧。”


    “你家老板對你可真好,剛入職就能享受正式員工的福利,而且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溫錦揶揄道。


    “確實挺年輕,今年好像才28歲。”


    “青年才俊。”不對,養豬場老板用這個詞似乎並不合適。


    翟美心沒察覺到溫錦的內心波動,非常自豪地介紹開來,“千萬別小瞧我家老板,人家雖然是富二代,但是並沒有躺平啃老,而是主動創業積極作為。”


    溫錦突然笑了一下,“聽說過嗎?富一代的老板們寧願讓自己兒子當啃老的富二代,也不願意他們去創業,因為多少錢都不夠賠的。”


    “別這麽說,我家老板人很踏實,養豬又苦又累,每天都住在工廠和員工們同吃同住,而且還是當兵的出身,性格堅毅人品正直。”


    “心心有情況啊,你家老板帥不帥?照片給我看看?”


    “別說,還真有。”翟美心調出好幾張兩人同框的照片,這是公司先前拍宣傳封麵用的,盡管戴著口罩,依然能看出來男人五官長得不錯。


    “恭喜你脫單有望,如果翟叔陳姨知道這件事,一定非常欣慰。”溫錦對著手機相冊露出姨母笑,“既然如此,我就不去湊熱鬧,打擾你們的約會了。”


    “別呀,他都說了可以免費帶個朋友去,有便宜不占大笨蛋。”翟美心急眼了,“況且你出院後要住哪裏?”


    她的提示很及時,溫錦現在無家可歸,算算時間出院後可以無縫銜接地去泡溫泉。現在正值秋天,溫暖的水對腳踝舒筋活骨也有很好的效果,免得直接麵對祁漠寒。


    衛青森掛斷電話後,痛苦地看了一眼把大長腿擱在桌子上的蕭颯,“哥,海市大把的女人喜歡寒哥,幹嘛非得在這女人身上吊死?我一點都不喜歡她,嬌滴滴的,還喜歡作天作地。”


    “都跟你一樣喜歡壯實的、能幹體力活的?”蕭颯狠狠白了他一眼,“不是哥們說你,瞧你這口味重的,當前的白幼瘦審美無論如何都影響不了。”


    隨即他給祁漠寒發了一條信息,“一切搞定,靜候佳音”。


    溫錦由於年輕再加上腳踝的扭傷並不重,很快就拆了石膏,並趕在團建前出院,去翟美心家住了一宿。


    最近祁漠寒沒幹擾她,她也樂得清靜,兩人就這樣保持無事不聯係的關係即可,她不會主動提出離婚,因為那一個億承擔不起,而如果祁漠寒提離婚,那她樂見其成。


    其實改變一下思路,把老公當成老板對待問題就簡單得多。為了得到工資,對老板的命令員工會無條件服從,而且你對他沒有情感上的任何期待。


    溫錦先前陷入了祁漠寒的柔情,產生了一種他很喜歡自己的錯覺,因此才搞得如此尷尬和被動。


    兩位好朋友湊到一起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翟美心的手機響了,她揉著蓬亂的頭發鼻音極重地接起電話,這才發覺集合時間馬上到了,趕忙將身側還在熟睡的溫錦推醒。


    “快快快,團建的車子馬上開到樓下了。”


    沒等溫錦反應過來,她已經拖著她去了浴室洗臉刷牙。勉強把頭發梳理了一下後,兩人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下樓。


    一輛小巴車已經停在樓口,等溫錦上車後才發現,除了翟美心那位沒見過麵的老板外,其餘幾人自己都很熟悉。


    “嗨,早上好啊小嫂子。”蕭颯揚起手衝她打招唿。


    “小錦,你的腳還痛不痛?”住院期間,黃金金專程來看望過她,讓她相當感動。


    祁漠寒坐在最後麵,也朝她投來關切的目光,被她扭頭刻意忽略掉。


    翟美心對祁漠寒的到來表示了熱烈歡迎,“妹夫,想不到你跟我家老板居然是好朋友,我先前還擔心小錦放不開呢。”


    說著,她很自然地坐到衛青森身邊,全然不顧溫錦難看的臉色。


    她早就告誡過翟美心別占便宜,買的沒有賣的精,總有一天會被坑,看來這一天已經到來,而且被坑的人還是自己。


    車子不算大,蕭颯旁邊坐著位美女,隻有黃金金和祁漠寒身邊有空餘座位。


    她想都沒想便坐到了黃金金身邊,見她如此行事,眾人紛紛扭頭瞧向祁漠寒,隻見他淡定自若地打著電話,全然沒表現出生氣的跡象。


    溫錦本來就很疲倦,而且她有個毛病,一坐上車就喜歡睡覺。因此跟黃金金聊了沒幾句話後開始上下眼皮打架,不一會頭一歪,到夢裏跟周公約會去了。


    睡夢間,她嗅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雪鬆香氣息,醒來才發現自己的頭擱在祁漠寒肩膀上,黃金金已經不知何時跟他換了座位。


    她剛想坐直身體,又被祁漠寒摟著動彈不得,“離目的地還有段距離,再睡會吧。”


    “不想睡。”座位狹小,溫錦難以掙脫他的懷抱。


    “那就聊聊天。”


    “不想聊。”


    “在群裏造謠你的那些人已經被開除了。”


    “謝謝祁總厚愛。”


    “你被祁乾的未婚妻算計了。”


    “隻有向倩嗎?”溫錦反問一句,舉起光禿禿的左手,“給我婚戒拍特寫照的員工,祁總打算怎麽處理?”


    “我說過,胡麗麗是很重要的人。”祁漠寒的語氣中透出煩躁意味。


    話不投機半句多,溫錦很識相地閉嘴,低頭刷起手機。


    念書時翟美心曾經滋生過要當熊貓飼養員的理想,無奈她沒有考上研究生,學曆這塊成為硬傷,隻能從事獸醫的老本行。


    受她影響,溫錦也喜歡刷一些熊貓的視頻,看那些滾滾們憨態可掬地吃竹子、和飼養員互動,簡直能把人的心萌化。


    多虧這些黑白團子,緩解了溫錦路上的無聊。


    期間,蕭颯趁溫錦不注意捅咕了祁漠寒好幾下,示意他主動挑起話頭,結果男人勉強找的話題全被溫錦不鹹不淡地帶過,最終蕭颯痛苦地抱住了頭。


    車子停下後,蕭颯第一個衝出車門,不願再被那對冷戰的小夫妻折磨。


    這裏屬於蕭家私人產業,外人和遊客一律不得進入。隻因為蕭母喜歡泡溫泉,蕭父便特意買了塊有溫泉泉眼的山頭,並建起一棟豪華的私人別墅。


    名義上這次團建由衛青森召集,實際出錢出力的全是蕭颯。


    溫錦不清楚此事,見主人把自己和祁漠寒安排在一間屋子後,立刻給翟美心打電話,要去她的屋子蹭住。


    “蕭颯是爺爺的間諜,如果咱們分居,幾分鍾之後大宅那邊就會得到消息。”祁漠寒走過來掛斷溫錦電話,把蕭颯的隱藏身份和這處別墅是蕭家產業的事情告知溫錦。


    “他說他的,我做我的,有什麽問題嗎?”兩人鬧分居,頂多祁漠寒挨罵,自己反而樂見其成。


    “你已經在祁家亮相,不管實際關係如何,他們都會默認你是我的人。”


    “so?”溫錦不喜歡他說話大喘氣的架勢。


    “如果被大宅知道你跟我鬧矛盾,別有用心的人是會對付你還是對付我?”


    這句話成功地令溫錦陷入沉默。祁漠寒樹敵不少,起碼二叔一家就跟他極為不對付,還有那個裝逼的繼母,還有很多躲在暗處的人,他們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誠如翟美心所說,她動不了向倩,不代表動不了溫雲玉。這群人的思路估計和她大同小異,祁漠寒這棵大樹固然很難撼動,但不代表無法去除他的枝葉,而自己,就是祁漠寒枝葉中最細最好掰掉的那根。


    家宴上眾人一上來就針對她,也基於這個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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