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的內部情況相當複雜,溫錦在家宴上已經初有體會。


    “是二叔嗎?”


    她記得祁漠寒曾警告過自己,不許同二房往來密切。


    “不止他。”祁漠寒攬著她的肩膀朝電梯走去,“將眼睛擦亮點,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溫錦抿起嘴,琢磨祁漠寒話裏的意思。


    “叮咚。”電梯抵達地下停車場,溫錦仍然一言不發。


    “後悔了?”男人壞心眼地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難耐的癢鋪天蓋地襲來,溫錦扭動著身子逃離他的魔爪。


    “確實後悔了,幹脆咱倆解除婚約,10億的違約金我也不要了。”


    男人打開駕駛室的門,“蕭颯我幫你找了,律師費也幫你付了,目的達成就想甩了我?做夢。”


    “我來開車吧。”溫錦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在內當老婆,在外當助理,哪有助理讓老板一直開車的?


    “你確定能順利抵達公司?”祁漠寒打開手機導航,顯示有5公裏左右的擁堵,附近的道路還異常狹窄。


    溫錦急忙搖頭,她最近幾次開車都沒趕上高峰期,逐漸滋生出一種車技很棒的想法,但她有自知之明,麵對擁堵和加塞無論如何都搞不定。


    萬一發生剮蹭,天價的修理費可不是鬧著玩的。


    導航的確很厲害,剛開出去沒多久兩人就遭遇了堵車。呆著很尷尬,想放音樂祁漠寒又不許,溫錦隻好主動找話題聊天。


    “為什麽要暴揍那個男人?”


    “因為你是我老婆。”


    “名義上的好不好。”車子又緩慢移動起來。


    “遲早會變成實質關係。”


    “你......”天被男人活活聊死,車內的氣氛再次陷入沉寂。


    這時,溫錦看到天空中飛過去一架直升機,突然又產生了疑問,“你那麽有錢,為什麽不買架飛機,上下班省得堵車。”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祁漠寒雙手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著,“不過那玩意故障率太高,我還沒有後代,不能輕易冒險。”


    得,又轉迴生孩子問題上了,溫錦無言以對,兩人就在這種時斷時續的聊天中抵達公司。


    祁漠寒將車停到專屬車庫後大踏步向前走,走了一段路後才發現女孩子在後麵磨磨蹭蹭。


    “跟上。”


    “你先乘電梯,我等下一趟。”


    “又在琢磨什麽?”


    “避嫌啊。”溫錦迴答得理直氣壯,“大總裁和小秘書一塊抵達公司,估計沒十分鍾就能登上公司熱搜榜。”


    “想多了吧。”祁漠寒一下子將她推進電梯,“車庫是專屬的,電梯是直達的,會有誰發現?”


    溫錦抓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頂樓辦公區並不是你一個人的,還有董事長那邊呢。”


    “你在家宴上狂懟他媳婦,以為那邊沒接收到風聲?”


    溫錦點點頭,認同祁漠寒的說法,祁北和於中潔清楚知道她的存在,想必秘書團也大概率聽說了此事。


    “還有胡麗麗呢。”


    祁漠寒饒有深意地盯著她,“她家裏情況特殊,每天上班時間比較晚。”


    一提到胡麗麗,祁漠寒的態度就變得奇怪。溫錦聳聳肩,他的意思應該是夫妻關係必須瞞著胡麗麗吧,免得她知道後吃味。


    這兩人,絕對有什麽貓膩。


    她盡職盡責地給祁漠寒燒水沏茶,幸好男人不喝咖啡,否則她還要多學習一項衝咖啡的技能。忙完後剛坐到工位上休息了沒幾分鍾,前台的內線電話便打了過來。


    “溫助理,前台有祁總的私人物品,麻煩過來拿一下。”


    掛斷電話後,溫錦重重歎了口氣,心中對祁漠寒的那點好感又飛到九霄雲外。


    狗男人這龜毛的性格絕對欠收拾,讓人家坐電梯上來多好,非得折騰秘書下去取。她迴憶起昨天抱著一堆飯盒險些累成狗的情形,雙臂又傳來隱隱的酸痛。


    從前台處取了個精致的紙袋子後剛轉身要走,其中一位前台卻喊住了她。


    “溫助理,如果不忙的話聊幾句可以嗎?我們都想跟你做朋友呢。”


    “跟我做朋友?”昨天辦完入職後,左助理帶著她樓上樓下遛了一圈,在人事部、財務部、行政部等重要部門露了個臉,跟這兩位前台隻有點頭之交。


    “就是就是。”另外一位也湊上來。


    溫錦瞥了眼手機,離正式上班時間還有近1個小時,祁漠寒從進辦公室就忙著看文件,她壓根幫不上什麽忙,左助理也已經到公司了,應該暫時沒什麽事。


    從小媽媽就教她與人為善,在公司搞好人際關係很重要,況且她想從側麵了解一些公司的情況,前台應該是最好的消息來源。


    見她點頭,兩位前台立刻把她拽到一旁偏僻的角落裏,眼睛裏的八卦之火幾乎將她點燃。


    “昨天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紮著馬尾辮的前台之一很關切地問道。


    “還行。”


    “祁總沒罵你?”小馬尾的話裏聽不出是同情還是幸災樂禍,似乎隻是在平淡地陳述事實。


    “祁總脾氣很差,經常罵人嗎?”溫錦反問一句。


    另外一位稍顯沉穩的紮花苞頭的前台也湊上來,“祁總雖說不苟言笑,倒也不亂發脾氣,唯獨對助理除外。”


    “姐姐的意思是他經常罵助理?”


    “分人的。”花苞頭壓低聲音,“除了胡麗麗外,沒有一個助理能在祁總麵前挺過四星期。”


    “不能吧。”


    “其實我們私下也在打賭,賭你能不能挺過一個月。”花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祁總以前並不這樣,一切的根源都在於胡麗麗來了之後。”


    兩位前台十分健談,沒等溫錦耗費心思套話,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胡麗麗半年前被特招進公司,起初她的一切資料都處於保密狀態,誰知有位人事助理和她是高中同班同學,關於她的背景才流傳開來。


    “她學習很差,性格又孤僻,還經常曠課。”提起胡麗麗,小馬尾露出輕蔑的神色,“高考時隻考了個專科,這樣的人居然能給總裁當助理,簡直天方夜譚一般。”


    “不止如此。”花苞頭湊上來,“在高考當天,有輛豪車將她送到了考場,你猜豪車的主人是誰?”


    溫錦指了指頭上。


    “沒錯,正是祁總的車。”花苞頭越說越氣憤,“祁總的審美真差勁,居然瞧上那麽個營養不良的幹癟黃毛丫頭。”


    “我聽說,豪門公子哥的品味,很多都超級奇葩。”小馬尾接話道,“長相、學曆拿不上台麵也就算了,上班態度還不積極,每天遲到早退,哪像溫助理你,第一天就主動加班。”


    溫錦心頭一動,公司的水果然很深,昨天加班時整個頂樓幾乎空無一人,她們又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呢?


    兩位前台沒意識到說漏了嘴,還在對著溫錦輸出胡麗麗的壞話。


    從各種紛繁複雜的小道消息中,溫錦捋出大概的主題思想,那就是胡麗麗給祁漠寒灌了迷魂湯,不上班也不會遭受懲罰。而慘兮兮被辭退的幾位助理,其實犯的過錯並不大。


    做多錯多,混日子的反而挑不出問題,溫錦本以為祁漠寒屬於頭腦清晰的超級強者,沒想到他也犯了大多管理者的通病。


    “溫助理你要加油哦,打敗胡麗麗,成為祁總的超級心腹。”花苞頭很誠懇地握住溫錦的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話。”


    溫錦拍了拍她的手背,“讓我猜一下,莫非你賭我能扛過一個月?”


    被窺破心事的花苞頭老臉一紅,“哎呀,人家隻是單純不希望你這種顏值、智商雙高的碩士大美女被個普到不行的專科女搶風頭嘛。”


    才剛入職一天,她們就得知了自己的學曆,可見有人在故意散播消息。


    “我盡量爭取扛過試用期,保住二位的財產不受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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