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之間,我感到自己充盈的“四字”能量被大幅度調動。


    果然,不管在什麽時候,這小妮子的能力都是這麽費力不討好。


    “仗還是要打的,不要用太多——”


    身體的主人心下一緊,下意識地想要掐斷書本力量的供給,可他\/她一抬眼,卻見著牧宇在默默地卷雪片。


    神君尚不緊張,或許我也不需焦慮……


    我的雙臂撐著雪麵,完完全全地站起來。


    這些“角色”裏,當屬石米最具個性,也最不服管教。她曾因為違抗命令,降過好幾級的“角色”排名順序了——或許她還想再降。


    不悅在身體主人的心頭翻湧。


    “角色”順序的改動嗎……這位“筆者”居然把摧毀“書頁”用在了懲罰“角色”身上,真不是一般人等。


    好些時間沒有提及“角色”順序對於“角色”的影響了,我不得不重新溫習下它的定義——


    “書頁”造就“角色”,也就是寫在紙上的迴憶、造就了“角色”——“書頁”的厚度——迴憶的多少直接影響了“角色”的排名。順序越靠前,“角色”從“筆者”那裏取得的資源就越多,別的不提、光是技能強度就會高於低排名的“角色”多等。


    石米真是硬茬一支,麵對這位不好惹的“筆者”,她竟然還敢在這其中蹦躂。


    “鐺——鐺鐺——”


    厚重沉穩的鍾鳴聲打斷了我的思考,也震碎了“筆者”不識時務的不悅。


    一籠龐大的影子籠罩住了在座的所有人。


    不由分說,陰影下的所有人抬起腦袋。所見是一座巨型的歐式建築。


    遮天不見日,鼓風無所動。


    金屬仍在震顫,攝人心魄的嗡鳴貫徹每一人的心田。


    我後退幾步,企圖瞧清這是什麽建築。


    “鐺——啷啷……”


    這一迴,我清楚地看清了聲音發出的全過程。


    石米手中,一把步槍槍口徐徐升起一縷青煙。子彈在撞擊到金屬表麵,擦出駭人的火花,旋即頹然落地,雪麵吸收了它全部的聲色。


    除了石鹽,其他“角色”本就離石米有一段距離。早在槍聲亮起前,敏銳的貓們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更是遠離了幾分。


    在他們的視角裏,一個笑容猖狂的老女孩伸手一招,一棟廁所占地的石製建築就由雪地中突破而出。


    標誌的十字在上,哥特式的尖頂輕鬆分開厚雪,隨後是規整的幾座拱門以及——其中的一口鍾。


    建築生長到鍾底完全露出雪地後,就不再進一步拔高了。


    “角色”們還未來及欣賞高排名的“角色”石米——她的技能的巧奪天工,下一刻、變故就發生了——


    不吭一聲的拔槍、射擊,靈智略高“角色”們對石米有些熟悉,知道她的腦迴路清奇,除了剛開始的訝異外,就再沒有別的動作了。


    ——可最近才因“書頁”迴憶收集增多、而擁有人形態的“角色”們,他們就沒有這麽淡定了。


    炸毛,然而無毛二腳獸並沒有毛;弓腰,但是兩腳著地並不方便做此動作;哈氣,沒錯、他們能做的隻剩下哈氣警告了。


    有些“角色”的雙眼在一瞬間被有色貓咪的虹膜包裹,更有甚者連自己的貓耳朵,大尾巴都藏不住了——


    驚嚇過後背向身後的“飛機耳”,炸毛成雞毛撣子的尾巴——即使原本是短毛貓品種的“角色”也擁有了長毛貓體驗卡。


    “z國新年、嗯,或者說全球新年,都是要敲鍾的吧!我想象不出鍾的模樣,隻見過西方的這種鍾。”


    石米風趣幽默,但還不至於呆傻。在發覺自己的“玩笑”開得過了分後,她趕忙向大家解釋。


    在她的介紹下,我了解到這是在h國的教堂頂端常常配備的鍾樓。


    “‘晨鍾暮鼓’,百年前的z國居民也常靠鍾樓、鼓樓知曉時間。”


    牧宇插嘴道,嚐試為石米解圍。


    “對對!嗯……其實我的目的就是烘托新年氛圍——沒有鼓槌,想要撼動這麽這麽大一口鍾,我就隻能靠我的小寶貝們啦。”


    說著,石米拉下槍栓,眼神清澈可人地掃過在場眾人。


    “我可以繼續了嗎?”


    “繼續!管它是臘月正月,子時醜時——老子說現在是新年、現在就是!”


    一直立於牧宇身邊,觀望眼前一切的周揚大聲疾唿起來。大有一種要號召全體新人民起來反抗的意味。


    說著,他屁顛顛地跑進了屋裏。


    所有人的視線跟隨著他進了柴火嗶薄作響的室內。


    幾個唿吸之間,周揚又提著一把長劍衝了出來。


    欸?這個相貌,是“散財”!


    他一甩手,將“散財”斜插入地麵中,厚實的積雪掩埋了它的大半。


    “最近斬的人人鬼鬼有點多,這夥計有點反胃——不騙你們!”


    說著,周揚又要掰開他的袖口,想給在場人看看他自己的膀子。


    牧宇瞧著他越急越解不開扣子的樣子,有些好笑,上前替他翻上了袖口。


    登時,在場的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順著劍柄而上的,黑到透明,宛若紋身般的事物覆蓋了周揚的小臂,蔓延進了看不見的袖口當中。


    “煞氣不內斂,都染至人身上來了,要我看,這就得消耗。”


    說罷,周揚結一劍指,“散財”一動、黑氣驟然噴薄湧出,隨即以劍為心、顫然環繞。


    這種情況和書外周天天所麵臨的很像,好好看好好學、說不定我還能順手拿到一點關於“散財”的消息。


    “‘四字’武器的巔峰造物,傳說中封印‘監兵神君’的鎮釘,怎麽能被用來做戰爭之外的事?必須留著戰時用——”


    我的身體這樣想著,開口就欲說話。


    然而嘴剛剛張開一道小縫隙,一顆雪球就不偏不倚地丟進了我嘴裏。


    “沒人愛打敗仗——既然不打仗,那打雪仗總會吧!”


    牧宇搓著手裏的雪球,臉上帶上一抹壞笑。


    剛剛還退避三舍的“角色”們也不再猶豫,他們各個從地上抓起雪塊,暴雨梨花般的雪球撲麵砸來。


    “唔、喔——你們,你們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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