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瑩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披頭散發。


    亞寧父親大聲質問:“你還有臉來這家裏說這個事,今天是在我家,不然我就把你踩成爛泥了!趕快走,別丟人了,我丟不起這人!”


    婉瑩並沒有走,她把亞寧父親通到手裏的錢往炕頭一放:“哥,嫂,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我也要把這錢放在這兒,我教子無方。你原諒我吧。要打你倆就打吧!”


    婉瑩說完,又跪倒在地上。


    亞寧父親渾身發抖。


    看到被氣得要死的老公,亞寧母親急忙上前扶住老公往炕邊走去,坐在炕邊。


    亞寧母親迴過頭衝婉瑩大喊:“你今天要在這非鬧出人命不可嗎?趕緊滾!我不想見你!”


    婉瑩低著頭,等著亞寧母親的發落。


    亞寧母親用捶打了一下婉瑩大聲說:“你趕緊滾!趕緊!”


    婉瑩又趴在地上磕了兩個頭小聲說:“哥,嫂,我打也挨了,罵也挨了,錢給你放到這兒了,這事希望你們高抬貴手,放何川一馬。等哥好了,我再來。”說著婉瑩又從口袋裏掏出些錢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起身就走!


    亞寧母親拿起炕頭和椅子上的錢急忙追到院子:“把你錢拿上,這事跟錢沒關係。”


    婉瑩頭也不迴,隻是快速的往大門口走。


    當亞寧母親追到大門口時,婉瑩也出了大門,連顛帶跑地跑遠了。


    亞寧母親拿著錢愣在那裏!


    就在婉瑩在亞寧家下跪的當天,亞寧正在心疼的舍宿裏坐立不安!


    她自從上次跟父母吵架後已經在這裏待了快半個月了。


    雖然父母並沒有來找自己,亞寧也不希望父母來。在她的心裏,總有一種恐懼和擔心,就是害怕待在家裏,害怕父母問及她心裏那最不願意提及的事。雖然她和心疼同守諾言,此事爛在肚子裏一輩子都不能往外說,但報警的處理讓她倆始料未及。


    報警時公安信誓旦旦說保護受害人隱私,但幾次頻繁到家以及把自己問得想吐的問題足以讓她倆的誠諾堅守慢慢的開始顯山露水了。


    一想到這,亞寧就心煩意亂,坐臥不安,這不僅牽扯到自己和武的婚姻走向,更是牽扯著自己的終身歸宿!


    亞寧咋都想不到的是,在意外和明天中,真不知道哪個先來?


    她用自己的親身體會明白了意外往往是在不經意間瞬間發生,以至於給自己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此時的亞寧並不知道父母正在家裏經曆著揪心的陣痛和怨氣的積壓!


    晚上九點多,當遭受極大傷痛的父母趕到鄉政府後,亞寧被怒氣衝衝的父母叫迴到了家。


    正在縣上培訓班上課的心疼對此毫不知情。


    在迴家的路上,一家三口沉默不語,隻是趕路。


    平時白天亞寧一個人走這段路的時候都深感害怕,而今天晚上亞寧都不知道有害怕兩個字。


    母親走在最前頭,父親走在最後頭,推著自行車的亞寧走在父母中間。


    一言不發的父母隻是低頭走著路,寂靜的夜晚,隻能聽到顛簸的路麵把自行車的鏈條和護鏈板抖得發出當當當的撞擊聲。


    亞寧心裏是一萬個不同意迴家,但今天看到沉著臉的父母,她沒敢頂嘴,她意識到好像有什麽大的事件發生。


    她推著自行車,心中湧起一陣恐慌。難道是自己隱藏的秘密被父母發現了?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車把,心裏充滿了絕望。亞寧深知名聲的重要性,一旦這件事被公開,她的一生可能就會被毀掉。她無法想象別人會用怎樣的眼光看待她,流言蜚語會如何侵蝕她的生活。


    憤怒如火焰般在她心中燃燒,她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咎於那個男孩。他怎麽能這樣對她?他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坐牢是他應得的懲罰。她暗自發誓,一定要讓他受到法律的製裁。


    然而,在內心深處,她也感到一絲無助和迷茫。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局麵,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名聲的重要性讓她感到沉重的壓力,她害怕失去何武的認可和尊重。但同時,她也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並不僅僅取決於別人的看法,她需要重新審視自己的價值觀和生活態度。


    終於迴到家了。


    亞寧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鍾表,10點37分。


    平時40來分鍾的路程,今天竟走了一個多小時。


    迴到家了後,誰都沒吭聲,亞寧直接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把門反鎖上,她害怕父母來她房間。


    不到半個小時,亞寧看到父母房間的燈已關掉,他們睡覺了。


    亞寧這才放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平時勤快的父母並沒有去地裏勞動。


    父親一直虎著個臉不和亞寧說話,隻在院子裏裝著蘋果。


    亞寧跑過去幫忙,他沉著臉說:“跟你媽做飯去,我這兒不要人。”


    亞寧不理父親的話,隻是低著頭幹活。


    她利索地裝著蘋果,她知道父親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恨不得馬上把院子這一堆裝完。她心裏非常著急,她不想跟父親呆在這裏,她害怕父親問及她最不願意提及的心事。


    但看到堆積如山的蘋果,她又不忍心讓父親一個人辛苦,在矛盾中,她依舊利索地幹著活。


    “下溝村有個叫何川的娃你認得不?”父親突然開口了。


    正在裝蘋果的亞寧愣了一下,手裏的蘋果瞬間掉在蘋果堆旁。亞寧的臉一下就紅了起來。


    這一幕被正裝蘋果的父親看得一清二楚。


    亞寧語無倫次:“我不知道,聽過,好像不認得。”


    亞寧裝做鎮靜的樣子,但她心有所思的舉動早被細心的父親收入眼裏。


    父親沒有再沒吭聲。


    亞寧心裏卻一陣緊張,父親是如何知道這個何川的?


    莫非父親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想到這裏,亞寧無心再幹活。


    她匆匆忙忙把剩下的袋子胡亂裝了一下便站起身膽怯的問:“爸,你問這個人是…”


    還沒等亞寧問完,父親平靜的說:“沒事,昨天去地裏有人提說過這個人,說是和你年齡差不多,所以問一下你。沒事。”


    看著邊幹活邊低頭說話的父親,亞寧心裏七上八下,父親所說的這個人正是被心疼告到公安局的那個男娃。


    亞寧一想到這個男娃,她心裏就有莫名的怒火中燒!


    當時要不是心疼的執意到公安局報案,自己根本不會考慮讓公安介入。


    原本以為公安的承諾能兌現,誰知頻繁的來家和跟自己的談話已經讓父母多少感到事態的嚴重了。


    下一步該怎麽辦?亞寧不知所措。


    在忐忑不安中總算度過了一天。


    亞寧想著晚上父母就不會退究問了,誰成想,父母溝通了一番後,正準備睡覺的亞寧聽到母親敲自己的房間門聲。


    亞寧開了門,母親一人進了房間。


    亞寧知道,看起來今天晚上是一個難眠之夜、痛苦之夜、傾訴之夜、生氣之夜。


    “媽問你幾句話。”


    亞寧看著滿臉愁容的母親。母親坐到亞寧的床邊,往周圍看了一圈:“你上次和心疼到縣城幹啥去了?”


    “陪她見她男朋友去了呀。”亞寧看著母親如實迴答。


    “好男朋友是不是山溝村的那個娃?”


    “就是的,在縣政府當通信員的那個叫孫尚德的。”


    “那娃是咋出去的?”


    “好像是他三爸在縣上那個局上班著哩,高中一畢業就被他三爸安排了。”


    “噢,是這樣。人家吃公家飯還是朝裏有人哩。”


    亞寧看到母親笑得很勉強。


    “寧寧啊,媽今晚就想來聽聽你的心裏話,你看人家心疼都嫁給吃公家飯的人了,你到時候再和販菜的何武結婚,你有沒有啥怨言?”


    亞寧驚訝的看著母親:“媽,你咋能問這話哩?人家何武是上門找咱要提親的,我也看上那娃,再說何武現在還真給咱幫不少忙,人家和我都訂婚了,難不成你讓我不跟人家了?這叫啥事嘛?”


    母親聽了亞寧的話覺得這兩年的相處,兩人還是有感情的,她又問:“那如果何武提出退婚咋辦?”


    亞寧又一愣:“媽,你今晚是咋了,老問這不可能的問題。何武絕不會提出退婚的,我了解他。”


    “你這麽自信?”


    “這兩年相處下來我還是很了解他的。”亞寧很自信。


    “媽是說,啊,媽是說萬一你倆的事成不了了,咋辦?我是說萬一。”母親把後麵的一句話字音咬重說著。


    在亞寧心裏,她已經要放棄何武了,並不是人家對自己不好,而是自己的事情無法麵對何武。


    雖然何武目前不知道亞寧的事,但她已經在給何武故意製造嫌棄自己的事情了。


    亞寧知道,隻有那樣,何武才能心甘情願地放棄自己,這對亞寧來說,正是她希望的結果。


    但在母親麵前卻不能透露自己的心思,現在在公安未有結果之前,靜觀其變。


    她對母親說:“萬一成不了,我就另嫁遠地人,反正不在咱附近找,免得給你倆造成不好影響。”


    這句話,亞寧在為自己找退路,她知道這是她必須、肯定、一定要走的路。


    事實已迫使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看起來和母親風平浪靜的談著話,在亞寧心裏,結束和何武的婚約是遲早的事,自己隻不過不想讓父母為自己操心,她在用善意的謊言安撫著父母。


    亞寧不知道的是,父母已從何川的母親婉瑩那裏大體知道了的不好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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