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家跟他說過很多次,每次他惹爺爺生氣的時候,趙管家都告訴他。


    讓他不要惹爺爺生氣,爺爺很愛他。爺爺隻有他了。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有他,爺爺也許就跟著奶奶和爸爸去了。


    “爺爺,你別難過了。”封淩說。聲音哽咽。


    “阿淩。”封老爺子看著封淩,說:“你知道嗎?你爸爸,他真的很好。”


    “他很聰明,年紀輕輕在工作上就能幫我分擔。”


    “他熱情活潑開朗正直善良,他有很多很多朋友。”


    “他很孝順,對我和你奶奶都很好。什麽事情都力盡做到最好,不讓我和你奶奶為他操心。”


    “他是c城最耀眼的青年才俊,我和你奶奶以他為傲。”


    “他真的很好。他從小到大,做什麽事情都一帆風順,唯獨在感情上栽了這樣一個大跟頭。”


    “我時常在想,當時,我如果不心疼他,我不同意梁家聯姻的請求,是不是……他就不會死。”


    “你奶奶勸過我的。她真的勸過我的,她說,梁洛芸的心不在你爸爸身上,就算和你爸爸結婚,她不會幸福,你爸爸也不會幸福的。”


    “可是,我想著,感情總是能培養的,沒有宋以朝,你爸爸又是那樣好的一個人,梁洛芸會愛上你爸爸的。”


    “是我……是我害死了我的兒子,我的老婆。”


    封老爺子哭了起來。


    老淚縱橫。


    封淩紅了眼睛,來到他身邊,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爺爺哭。


    爺爺……在他的印象裏,一直都是很樂觀開朗的,精氣神十足。


    “爺爺,別哭了。”封淩紅著眼睛拿著紙巾輕輕的擦去他的眼淚。


    紙巾浸濕了一張又一張。


    可封老爺子的眼淚還是沒有止住。


    而他也早已淚流滿麵。


    “爺爺,爸爸和奶奶都不會怪你的。”封淩安慰著封老爺子。


    封老爺子哭著沒說話。


    “他們知道,你愛他們。”封淩說:“他們不會怪你的。”


    封老爺子暫時止住眼淚,對封淩說:“你出去吧。”


    封淩點頭:“嗯。”


    他知道,爺爺不想讓他看見他這麽狼狽脆弱的一麵。


    他走到門口,打開門,迴頭,對封老爺子說:“爺爺,奶奶和爸爸很愛您,我也很愛您。”


    封老爺子看著封淩,沒說話。眼淚卻掉的更厲害了。


    封淩關上門離開了。


    封老爺子勾起唇角,一邊笑一邊哭。


    阿淩長大了,會安慰心疼人了。


    ——


    封淩關上門,擦了臉上的眼淚,迴到了自己的工位,拿出手機,給人發消息。


    讓對方查一下宋以朝和梁洛芸在m國的事,以及梁家的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


    梁洛芸這麽多年對他不聞不問,突然迴來,肯定是有什麽事。


    他封小少爺交友廣闊,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認識。又有錢,找人查他們,不難。


    皺眉。


    本來對梁洛芸隻是不喜歡。


    但現在,他恨她。


    不隻是她,還有梁家。


    其實,梁家才是最大的惡人,兩邊欺騙,才造成了爸爸和梁洛芸的悲劇,以及封家的悲劇。


    ——


    快下班的時候,封淩就去找江棠了。


    到了公司,直接去了江棠的辦公室。


    “老婆。”封淩叫著江棠。


    江棠看著他:“又提前下班了?”


    封淩點頭:“嗯,沒什麽事做。”


    江棠讓自己坐在一旁玩,她工作。


    封淩就自己乖乖的坐在沙發上,看著認真工作的江棠。


    鬱悶煩躁了一下午的心。總算平靜舒緩了一點。


    他能理解爸爸,理解爸爸的不甘心,不死心。


    如果……現在江棠離開他,要去追隨別的男人的腳步,他也會不甘心不死心的追上去的。


    深愛的人要離開自己,誰能甘心?


    今天聽到爺爺說了那些話,看到爺爺哭,他才知道,這些年,爺爺有多難受。爺爺一個人承受了多少。


    他不隻是要承受失去孩子老婆的痛苦。


    他還陷入了無盡的自責內疚,認為是他自己害死了老婆和兒子。


    可明明,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梁家。


    梁洛芸也不無辜!


    他就不信,梁洛芸會不知道是梁家收了錢把她賣了。


    可她不去怪梁家,卻怪封家。


    都該死!


    封淩心中生出暴戾,在聽完爺爺說那些話,看到爺爺的眼淚後,他真的想立馬拿刀去砍了梁家人。


    “怎麽了?”江棠突然問。


    “……嗯?”封淩疑惑的看著江棠。


    江棠問:“發生什麽事了?心情不好嗎?”


    封淩沉默了一下,點頭:“嗯,心裏有點難受。”


    江棠有點詫異。


    就封小少爺這樂天派的性格,還會心裏難受?


    “真的難受?”江棠問。


    封淩點頭。


    江棠:“不是裝可憐?”


    封淩委屈的看著江棠:“我什麽時候裝過可憐?”


    江棠:“經常。”


    封淩:“……這次不是,真的難受。”


    江棠點頭:“嗯,看出來了,所以,發生了什麽事。”


    封淩就把梁洛芸和梁家的事情說了。


    江棠皺眉:“梁家,不做人。”


    宋以朝?


    這個名字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封淩憋了一下午,現在真的是不吐不快。


    “你說,怎麽有這麽不要臉的人家?明明是自己家主動要賣女兒的,為了不被女兒埋怨,居然甩鍋給封家。”


    “梁洛芸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敢和自己的娘家鬧翻,仗著我爸爸愛她,就欺負我爸爸,柿子挑軟的捏,就隻敢跟我爸爸鬧,傷害我爸爸。”


    “還有我爸爸,雖然我沒見過,肯定是個戀愛腦,一個女人,她不愛你,她要離婚,她要走就走啊,追什麽追。”


    “他那樣的身份地位容貌,要什麽樣的女人?離了梁洛芸,還有王洛芸,張洛芸,李洛芸。”


    “她跑了他去追什麽追?他的生活裏難道就隻有愛情沒有其他的了嗎?他的父母他的事業都沒有梁洛芸重要嗎?”


    江棠停下工作,認真的聽封淩吐槽。


    看的出來,封小少爺真的很生氣也很難過。


    “要哭嗎?”江棠問。


    封淩疑惑:“什麽?”


    “我問,你要哭嗎?”江棠說:“如果你要哭的話,我的肩膀可以借給你靠著哭。”


    封淩:“……”


    想象了一下自己靠著老婆肩膀哭的畫麵。


    他一個快一米九的男的靠在一米六幾的弱女子身上哭,像什麽樣?


    “不想。”封淩倔強的說。


    江棠點頭:“那就是已經哭過了。”


    封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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