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家、褚家,在尋常百姓看來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


    壓在他們的背上喘不過氣來。


    可這兩座大山現在被人連根拔起。


    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騎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


    當百姓們知道這件事後,都在歡唿!


    常家和褚家人被張角殺絕,至於他們府上的丫鬟、下人則是被張角遣散。


    他們兩家的家產被當做了遣散費,發放給了每個人。


    “英雄”、“大善人”、“青天大老爺”......


    張角被百姓們賦予了各種頭銜,他們心懷感激,歌頌張角的事跡。


    他們的行為毫無疑問吸引了李玄洞。


    李玄洞立誌要讓世間傳頌自己之名。


    他自離開宗門,已有數年。


    路見不平亦有拔刀相助,行快意恩仇的俠客之風。


    可努力這麽久,從未得到過如此多人傳頌自己之名。


    張角的舉動給他上了一課。


    他想要的不就是這種嗎!


    無數人歌頌自己之名,稱讚自己之名!


    崇拜自己、仰慕自己、敬重自己!


    李玄洞下定決心,要跟著張角好好學學,將他的行為吃透!


    ——


    申府。


    “為父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跟著常家和褚家的那兩個臭小子混,現在信了吧。”申家主感慨。


    “信了信了,還得是老爹啊。”申三少爺點頭,現在都還有幾分心有餘悸。


    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這麽狠!


    把常家和褚家直接滅門!


    咽了咽唾沫,他心裏無比慶幸,幸好那天他感覺不對,晚上沒有跟著去,否則說不定申家此時也不在了。


    一想到申家也會落得滅門的下場,他就驚恐。


    若申家真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被滅門的話,恐怕下去了自己父親會把自己打得魂飛魄散。


    “但行好事,與人為善。”申家主說道,“這才是處世之道。”


    “明白了,爹。”


    看著變成一片廢墟的褚府和常府,申家主眼神複雜,感慨萬千。


    “這是出了一個狠人啊,這片天要變了......”


    申三少爺聽不懂父親後麵一句話是什麽意思,但那小子是真的狠人,這一點他肯定。


    ......


    經曆了常、褚兩家之事,張角心裏種下了一顆種子,這顆種子隨著張角一路的行進逐漸生根發芽。


    土地間,麵黃肌瘦的百姓,衣衫襤褸。


    城鎮內,肥頭大耳的士紳豪族,衣著華貴。


    百姓辛苦勞作,靠著土地吃飯,不僅要看老天爺的臉色,還得看那群士紳豪族的臉色。


    士紳豪族們不事生產,卻錦衣華服,大魚大肉。


    他們摟著侍女,喝著美酒高歌,嘴裏一口一個賤民。


    而苦哈哈的百姓們,辛辛苦苦卻連溫飽都滿足不了。


    他們的貴族生活建立在百姓的脊梁上,他們靠著汲取百姓的骨髓成長。


    他們的後代是謙謙君子,昂首挺胸,談笑鴻儒。


    “他們”的後代,麵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都低人一等,是他們口中的賤民。


    一路走來,張角看見了太多太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看得越多、接觸得越多、經曆得越多,張角越發沉默。


    這些是師父從未教導過的。


    他心底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他漸漸明白,百姓苦的根源來自於那些士紳豪族。


    他們寄生在百姓的血肉、骨髓裏,肆無忌憚地汲取著百姓的血肉、骨髓。


    他們高高在上,稱唿著“他們”為賤民。


    卻從未想過,自己的一切都是來自於“他們”。


    偶爾的善心,被稱作仁慈的施舍。


    他們一邊稱頌著自己的仁慈,一邊揮刀不斷收割著“他們”的性命。


    他們是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在他們看來,“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他們”就應該一輩子當牛做馬!


    包括“他們”的後代!


    還要“他們”心懷感激!


    貴族的後代永遠都是貴族,而牛馬的後代隻能是牛馬,一直到牛馬最終斷子絕孫。


    不過並不重要,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牛馬,不是嗎?


    一路跟隨張角的李玄洞,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為何他曾經從未看見過這些疾苦?


    越是沉默,他便越是敬佩張角。


    能被宗門寄予厚望,李玄洞自然不是傻子。


    一路走來,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也終於明白,為何百姓們會歌頌張角之名!


    饒是他,此時對張角也充滿了敬佩。


    也明白了張角的道心。


    濟世救人,天下大同。


    ......


    有一詞叫近鄉情怯。


    張角並不叫二蛋,這是他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原名杜淩飛,大漢徐州廣陵郡人士。


    杜家,廣陵郡世家豪族之一,在當地名望極高。


    杜家家主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


    某一日,杜家迎來了滅門打擊。


    杜家家主,也就是杜淩飛的父親,乃第五境高手。


    也依舊難逃一死。


    整個杜家四百七十八口人,唯一得以生存的僅有杜淩飛這個小少爺。


    年少的張角親眼看見府上大火燃燒,看見自己的姐姐、哥哥被人殺死,看見府中下人慘死刀下。


    他們蒙著麵,像死神派來的使者,目的就一個——滅門。


    管家拚死帶他逃離,逃到了大宋。


    老人臨死前,讓張角隱姓埋名,永遠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世。


    他或許知道一些什麽隱情,若是張角透露了自己的身世,恐怕會遭遇不測。


    然而,老者不知道的是,親眼目睹滅門慘案的他,從自己父親口中聽到了一個名字。


    那夜,大火熊熊燃燒,照亮了天際。


    “孟翰文!給老夫死!”


    如雷般的炸響震散了火焰,藏在角落的杜淩飛瑟瑟發抖,滿目驚恐。


    “孟翰文”這個名字,張角不會忘,也不敢忘。


    這是他曆經千辛萬苦重迴大漢的原因。


    複仇。


    張角從未忘記那充滿火焰與血色的一夜。


    無數個深夜,那晚的場景如夢魘般纏著他。


    無數次的驚醒,讓他淚流滿麵。


    他終於有能力、有本事迴來了...


    徐州。


    廣陵郡。


    一座富饒之城。


    生活在城內的百姓安居樂業,或許偶有壓迫,卻不至於像其他地方的百姓活得那般艱難。


    廣陵郡原有四大家族。


    可不知什麽原因,其中的杜家在數年前突然遭遇滅門,四百七十八口人,據說全部命喪火海。


    有人猜測是杜家惹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也有人說杜家是觸碰了另外三大家族的利益,被他們合力滅門。


    各種猜測眾說紛紜。


    總而言之,杜家的覆滅惹得無數人唏噓。


    有人感慨,杜家家主這般的大善人怎會落得這麽一個下場呢。


    老天爺還真是沒眼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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