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許留夏已經傷退。


    她也聽說了,劇團來了一個年紀很小的天才芭蕾舞演員,頂替了許留夏的首席之位。


    陸欣瑤一向是唯許留夏主意。


    哪怕是許留夏傷病複發退了下來。


    她也對這位新的天才芭蕾舞演員,有一些些敵意,抱著讓老娘看看她哪裏不如許留夏的心態,看向了那張宣傳海報上,一身潔白的芭蕾舞演員。


    漂亮的確是漂亮、體型也優雅美麗。


    還真是很不錯!


    陸欣瑤一邊不服氣,一邊酸溜溜的想。


    正巧有看完表演的人出來,看表情似乎並不滿意。


    “本來就是衝著茶花女來的,還以為首席換成了天才芭蕾舞演員,能帶給我更多的驚喜,沒想到茶花女直接變成了天鵝湖!浪費我時間!”


    “這個劇團前首席的茶花女那是業內首屈一指的,哪裏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取而代之的?”陸欣瑤高高揚起下巴。


    “原本就是衝著她的口碑來定的票,結果一塌糊塗!”出來的客人,越說越厭煩,還衝陸欣瑤說,“天鵝湖你也不用看了,美則美矣,一點也不靈動。”


    縱然那會兒許留夏和陸欣瑤斷了聯。


    但陸欣瑤還是心滿意足的離開。


    也因為這一茬,陸欣瑤記住了那位新首席的樣貌。


    居然和剛才坐在限定賓利上的女人,有五六成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


    帶著讓人看不懂的傲視一切的睥睨。


    吃完泡麵。


    陸欣瑤又給許留夏買了一些小零嘴。


    到醫院才知道,許留夏吃完藥已經睡下了。


    “不是說,來了很多朋友,她今天心情不錯嗎?”陸欣瑤拎著零食,有點錯愕。


    老陳歎了一口氣:“見了朋友們,似乎更不好了,之前晚上還會坐在窗邊看外頭馬路上的車,霓虹燈什麽的,今晚就……”


    許留夏看向陸衍沉。


    “朋友們的探望繼續,再找個心理醫生。”陸衍沉道。


    “不是每個人都是韓承澤,哥你不要心有芥蒂。”陸欣瑤安慰道。


    陸衍沉勉強扯了扯嘴角。


    “你怎麽又過來了?”


    “不放心呀。”陸欣瑤拆了根冰棍,坐在陸衍沉對麵吃起來,一邊吃她一邊尋思剛剛的事兒,“哥,我剛才在樓下,看到一台賓利,就是去年聖誕限定那個,我特喜歡。”


    “一會兒給你開支票。”


    “不是!我是那種張口就要禮物的人麽?”陸欣瑤嘟囔,“重點不是賓利,是賓利車後座上的人!”


    “人?什麽人?”陸衍沉陡然警惕起來。


    “你可能並不關注許留夏從前的圈子,她那個劇團名氣挺大的,她傷退後,團裏立馬花重金挖來一位天才芭蕾舞演員,姓崔叫個什麽……”


    “崔心璦。”陸衍沉開口。


    “對!哥你知道啊?”陸欣瑤睜大眼。


    “你接著說。”陸衍沉抬抬手。


    “那個賓利車後座的女人,一直盯著醫院大樓這邊看,我挺好奇的就多看了她兩眼,你猜怎麽著,這女人和崔心璦長得老像了!”陸欣瑤比了個數字,“起碼六成像,尤其是眼睛!”


    畢竟才通過話。


    陸衍沉立馬就知道,陸欣瑤在樓下遇到了誰。


    “是母女,當然相似。”陸衍沉道。


    “啊?你怎麽知道的?”陸欣瑤錯愕。


    “她們的崔是蘇北崔氏的崔。”陸衍沉迴答道。


    陸欣瑤一愣:“大族啊,咱們這種跟他們比,那就是暴發戶!”


    “我和留夏離婚之後,你在樓下見到的那位,托人找了我和外公很多次,想要促成陸氏和崔氏的聯姻,聯姻的對象就是她的女兒崔心璦。”


    “這麽巧?”陸欣瑤緊蹙起眉,“我家許留夏前腳傷退,她立馬就頂上了首席的位置,你們剛離婚,她又立馬要頂上陸太太的位置?如果韓承澤不倒,她現在是不是接韓承澤那邊去了?”


    “是啊,這麽巧。”陸衍沉眼底有寒芒。


    她還對許留夏的情況了若指掌,生產、孩子早夭,舊傷複發等等。


    “哥,想什麽呢?”陸欣瑤在陸衍沉跟前揮揮手。


    “你在這兒坐會兒,萬一她醒了,你就陪她說說話,我去見外公、外婆。”


    “哦。別吵架哦。”陸欣瑤叮囑。


    陸衍沉敷衍的點點頭。


    他把這一層樓都定了下來,反正現成的病房和醫護,沈玉儀也辦了入院。


    她的心髒情況著實不容樂觀。


    本來好好修養,也沒什麽大事。


    可這大半年,用沈玉儀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老天顯然是奔著要我命來的!”


    陸衍沉到病房外。


    謝昀笙輕手輕腳出了來。


    “你外婆剛睡下,過來這邊說話。”謝昀笙帶著陸衍沉,遠離了病房,他也擔心和陸衍沉兩句話不合起了爭執,再吵醒了沈玉儀,“什麽事?”


    “你這裏是不是有一張照片,陸欣悅給留夏的。”


    “你是說這個?”


    謝昀笙拿出手機,點開加密相冊,翻出了裏麵一張張片。


    正是那張在陸氏聚會的合照圖。


    “這上麵的人,外公都認識?”陸衍沉問。


    “都是大族子弟,都認識。”


    “誰是蘇北崔家的?”陸衍沉沒問有沒有蘇北崔家的,而是問誰是蘇北崔家的。


    謝昀笙夫婦,當年就有過隱瞞的前科。


    陸衍沉信不過。


    “這個。”謝昀笙立馬指著靠中間位置的一個高大國字臉男人,“崔策,現在是崔家的掌事人。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沒在崔氏徹底站穩腳跟,崔氏是他父親和二叔說了算。”


    陸衍沉的腦子轉得飛快。


    “他的妹妹是不是叫崔勝意?我記得她是他父親唯一的女兒,也算是崔家的大小姐對不對?”


    一提到大小姐這樣的關鍵詞。


    謝昀笙渾身一顫。


    驚愕的抬頭看向陸衍沉。


    “你是不是查到什麽了?”


    “不是我查到了什麽,是池子裏的水都放幹了,裏麵的烏龜王八臭魚爛蝦自己都冒出頭來了。”陸衍沉一字一句道。


    “不可能的,崔氏一門與世無爭,你是知道的。”老爺子連連擺手。


    這張照片上的每一個人的一生、他的家族他的勢力,這段時間以來,都在謝昀笙的腦海裏過了無數遍。


    他甚至覺得每一家都有嫌疑。


    但唯獨崔家。


    崔家太遺世獨立了。


    且唯獨崔家是最沒有理由策劃這場滅門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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