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三皇子的手一用力,蘇小可的脖子傳來一聲聲響。


    蘇小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到:“小籍,這輩子…和你做不成…夫妻,下輩子…和你再續…今世緣分。”


    話音落下,蘇小可就再沒有一點動靜。


    阮小籍徹底瘋了,身上的黑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重,甚至到最後,阮小籍的身上湧出一股強大的怨氣。


    境界在不斷攀升,隻是片刻,就已經到天啟境五階。


    餘城在這股黑氣中,感受到一股強大危險的殺意。


    餘城趕緊喊道:“三皇子快走。”


    黑色的霧氣和怨氣交織在一起,在空中化著一把長一丈的長刀。


    阮小籍的聲音從黑氣裏傳來:“現在想走,還來得及嗎?”


    黑色霧氣化著的長刀揮砍而下,,餘城的手中的長槍斷成兩截,從頭頂一直向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出現,身體在片刻後被分為兩半。


    餘城的聲音還在迴蕩:“三皇子…快走。”


    三皇子的臉上寫滿了驚恐。


    當人的最後一絲依仗都失去的時候,他就會感到焦慮,急躁,甚至是恐懼。


    三皇子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這是他第一次,也是他最後一次。


    當黑色的霧氣然繞纏繞住他的身體時,生命在不斷地流逝,三皇子想掙紮,可是,他連掙紮也做不到。


    直到三皇子化為一堆白骨。


    阮小籍緩緩向蘇小可的屍體走去,抱起蘇小可的屍體,身影消失在隕仙嶺深處。


    ······


    雪地裏一排腳印向著隕仙嶺深處而去,腳印的盡頭,阮小籍輕靠在一堆嶄新的土堆前。


    阮小籍:“小可,你走了,我突然間就少了活下去的意義,輪迴之中,你走慢些,等等我,我馬上隨你而來。”


    一道黑色霧氣穿過阮小籍的眉心。


    阮小籍就這樣靜靜地守護在蘇小可的墳前。


    ······


    闕歌和周舟站在隕仙嶺的一處斷崖上,看著這發生的一幕。


    周舟:“闕哥哥,我們明明可以幫助他的,但為何我們要選擇袖手旁觀。”


    闕歌並沒有迴答周舟的問題,而是說道:“這個世界,本就對弱者充滿惡意。”


    周舟:“可弱者就該被欺負嗎?真情就該被拆散嗎?善良反而成了一種罪,我不明白這個世界。”


    闕歌:“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周舟:“天道把人當成小狗嗎?”


    闕歌:“這句話是說:‘上天對待萬物,不會因為他的好壞而區別對待’。”


    周舟:“那壞人就可以逍遙法外嗎?”


    闕歌:“丫頭,你記住,‘法’是由強者義定的,弱肉強食才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


    三日後。


    望月居。


    塵老頭悠閑的躺在店鋪的靠椅上。


    小柔從闕歌的房間失落的走出來,強忍住眼眶中要留下的眼淚。


    周舟剛打開房門,看見小柔,冷‘哼’一聲,直接把門關上。


    小柔的眼眶裏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聽到哭聲,塵老頭走過來問道:“柔丫頭,怎麽還哭了。”


    小柔的情緒再也綁不住了,蹲在地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小柔:“闕哥哥都拒絕我九十九次了,自從我向闕哥哥表白後,周舟妹妹也不理我了。”


    塵老頭輕輕地用手輕撫小柔的頭說道:“丫頭,你挺好,也很溫柔,但你和闕歌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是放棄吧!”


    小柔:“塵爺爺,我媽媽叫我放棄,你最疼我了,你也要勸我放棄嗎?”


    塵老頭無奈的歎息道:“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塵老頭搖搖頭,轉身向店鋪走去。


    小柔突然間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把眼淚擦幹說道:“闕哥哥,我不管我們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隻要你不娶,無論多久,我等你。”


    小柔,說完就跑開了。


    塵老頭:“真是個執著的小丫頭。”


    ······


    黑途十四年。


    雲水澗。


    闕歌和周舟還有塵老頭迴到雲水澗。


    闕歌和周舟早已經到達了化神九階圓滿境界,但似乎有一層壁壘阻隔著自己。


    直到看到三皇子用權力手段把蘇小可搶走。


    直到看到阮小籍的無奈,無力。


    直到看到鐵老頭無辜慘死。


    直到看到阮小籍為愛的不顧一切,為愛入魔。


    直到看到阮小籍和蘇小可為情而死。


    直到拒絕小柔第九十九次。


    闕歌的心裏才有了一絲明悟,那層壁壘才有了一絲裂痕。


    闕歌:“這或許就是小七師傅所說的‘紅塵爭渡’,愛別離,怨憎恨,求不得,五取蘊。”


    周舟:“萬般紅塵,皆不過是貪念、癡念、嗔念罷了。”


    ······


    闕歌拒絕小柔九十九次,每次拒絕小柔,闕歌的腦海裏都會想起師傅小七的身影。


    ······


    十年化凡路,闕歌和周舟的心裏多了很多東西,也多了很多明悟。


    塵老頭坐在劍亭裏品茶,茶香四溢。


    “砰”的一聲聲響。


    闕歌和周舟同時看向劍亭方向。


    隻見塵老頭手中的茶壺破碎,但茶水卻沒有外溢,依然保持著茶壺的形狀。


    塵老頭輕輕將還冒著熱氣的茶水倒入杯中。


    ‘砰’的一聲。


    茶杯應聲破碎,但茶水依舊還保持著茶杯的形狀。


    塵老頭輕輕舉起茶水,在鼻間嗅了嗅。


    塵老頭:“何為桎梏?”


    闕歌和周舟一時間竟然迴答不上這個問題。


    塵老頭輕輕地揮手,茶水瞬間灑落在桌麵上,茶香四處飄逸。


    塵老頭又道:“桎梏,好似這些有形和無形禁錮茶水的屏障?壁壘?又或者是困擾內心一件事?一個人?”


    塵老頭說完這些,接著說道:“是時候該去閉關了。”


    闕歌和周舟受到塵老頭的這一番點撥,心裏突然間如明鏡一般。


    待闕歌和周舟走後,塵老頭看著破碎的茶具,心疼的說道:“可惜我這玲瓏玉仙翡翠茶具了。”


    ······


    黑途十五年。


    雲水澗。


    兩道光柱直衝雲霄,直破天際。


    塵老頭抬頭看著天空,低語道:“看來這兩個小家夥都突破了。”


    光柱消散,周舟從房間裏走出來。


    周舟:“闕哥哥呢?”


    塵老頭正坐在劍亭裏品茶。


    闕歌剛入封仙境,藏鋒突然間顫鳴不止。


    從藏鋒裏走出一個青年男子,這青年男子給闕歌一種很大的壓力,闕歌就像在麵對著不屈的意誌,在這種力量下,闕歌竟然不能動彈絲毫。


    一個血紅色的印記從青年男子的眉心處飛出。


    當闕歌看到這血紅色的印記低語道:“契約之靈?”


    契約之靈直接飛進闕歌的眉心,一股信息瞬間傳入闕歌的腦海。


    三日後。


    一隻雪靈蝶翅鳥落在劍亭旁。


    闕歌:“這次是什麽消息?”


    周舟:“金可兒在閉關,準備衝擊封仙之境。”


    闕歌:“是時候了,有些因果終究要去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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