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說:“我現在當務之急是突破大乘期。”


    謝識衣幾不可見皺了下眉, 而後遊至岸邊,手?指自水中探出:“把手?給我。”


    言卿還?在折草玩呢,突然看到他走進嚇一跳, 隨後便笑了起來,他彎下身把草插到謝識衣的?發間,說:“幺幺,你身體都這樣了,還?是先?照顧自己吧。結嬰就是最?難的?一步,放心, 後麵的?修行我自己能行。”


    綠色的?草被言卿折成了一個?星星, 卡在謝識衣發上。謝識衣漫不經心把用草折成的?星星摘下,握在手?中,淡淡說道:“你在汀瀾秘境中受的?傷,應該不比我輕。”


    言卿道:“還?好,我沒和淮明子鏡如玉正?麵對上。”


    謝識衣還?是不讚同,冰冷的?手?指直接扣住了言卿的?手?腕。他的?墨發散在水池中, 因為真氣冰寒的?緣故,池麵覆蓋上一層薄霜,那霜染上他的?發絲, 抬頭的?瞬間好似白發銀光流轉。


    言卿低頭, 就看到池水半掩過謝識衣的?胸膛,手?臂的?線條流暢,上麵帶出的?水滴泠泠在腕骨上滑落。腕骨上的?痣因為謝識衣膚色如雪的?緣故,好像也帶了一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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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卿心一跳,臉一燒,覺得自己再呆下去?要壞事,忙說:“你先?在這裏泡著!我去?外麵盤問盤問不得誌看看它到底是什麽東西!”


    謝識衣眉頭皺得更?深, 但?怕傷到他,在言卿掙開時還?是放開了手?,他目睹著言卿離開後,垂眸看著掌心用草折的?星星,又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痣,輕輕地一笑。


    語氣輕微,淡若雲煙細雪,喃喃。


    “跑什麽呢?”


    言卿出去?後就跑到不得誌的?晶石床把它拽了起來,美曰其名是盤問,實際上就是撒氣。


    他覺得自己真不是人!


    謝識衣為他毀了無情道碎了琉璃心,重?傷在即,他居然還?對謝識衣產生不該有的?齷齪思想!


    簡直就是畜生!


    不行,他需要冷靜。


    不得誌被它□□醒,整隻鳥炸毛,但?滿肚子的?髒話還?沒噴出去?。言卿已經開口了:“你這有沒有適合修行的?地方?,快帶我去?。”


    不得誌:“?”


    不得誌徹徹底底氣醒了,把言卿帶到了洞穴外,氣急敗壞說:“就這!愛修不修!”


    言卿一出去?,清風明月迎麵而來,讓他人清醒不少。不得誌的?洞府外,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沼澤,沼澤旁邊有塊很大巨石,石頭因為年歲古久裂開一些縫,長出密密麻麻的?青苔和細碎的?白花來。言卿嗤笑一聲,拎著不得誌帶它飛到了石頭邊。


    春寒料峭,不得誌冷得發抖,拿翅膀抱緊自己問他:“你要做什麽。”


    言卿道:“不得誌,你是什麽時候開始生活在這裏的?。”


    不得誌非常不耐煩:“麻了,就這麽件破事你到底要問本座多少次。本座打小就活在這裏,之前的?事你要去?問我娘。”


    言卿則非常好奇:“你娘?你娘是隻蝙蝠?”


    不得誌吹著冷風有點牙齒打顫,眼珠子轉了轉,認真思考了會兒說:“不知道,我感覺我就像是從?天地間崩出來的?,這大概就是強者的?血統吧。”


    言卿道:“這一處是你自己選的?嗎,你就沒想過搬家?”


    就前麵的?沼澤裏還?不斷冒著泡泡,堆著好多頭骨骷髏呢,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真不知道不得誌把家安頓在這亂葬崗一樣的?地方?圖什麽。不得誌扇了扇翅膀,說:“沒想過,我覺得這裏挺好的?啊,雖然我不喜歡碰水,但?我喜歡水!”它說完眼睛放光興奮起來:“就是聞著那種感覺你懂吧!我感覺我可能跟水有不解之緣,也許本座就誕生在水裏!”


    言卿指著環繞四周的?沼澤,道:“這是水?”


    不得誌想了想,改口:“也許本座誕生在沼澤裏。”


    言卿對不得誌的?身份,忽然有了個?猜測。他興致勃勃問:“不得誌,你說你能吞下這一片沼澤嗎?”


    不得誌拿翅膀捂住嘴巴,一溜煙鑽進芥子裏,一邊鑽一邊罵言卿喪良心!什麽狗屁玩意兒!它才?不要。


    言卿也沒逼不得誌,他隻是低頭看著那些在月光下散發幽幽黑氣的?沼澤,若有所思。不得誌連淮明子和鏡如玉的?魘都能完好無損吞噬,確實古怪。


    他之前想過不得誌可能是神?獸,例如饕餮之流,但?不得誌身上“魔性”很強,而且它本人都傻白甜的?很,隻知道吃和睡,給言卿一種其實它的?靈智才?初開的?感覺。


    不像是誕生於世間萬載的?神?獸。


    現在言卿有點懷疑,可能不得誌本身……並不是個?活物。


    他還?沒推導出不得誌的?身份。忽然一聲口哨聲響起,言卿抬頭,就看到鋪天蓋地的?蜂鳥密密麻麻籠罩這片天地。這些蜂鳥身形小巧,翅膀流光溢彩,尾翼是冰魄色的?,自空中劃過跟流星雨一樣。


    然後言卿看到了熟人。


    虞心正?禦劍隨著蜂鳥,神?色嚴肅,趕往這邊。謝識衣在洞穴內療傷,言卿可不想他被人打擾,連忙揮手?把人攔了下來。


    “誒誒誒,停下。”他把血玉珠帶到了手?腕上,虞心雖然心急如焚,但?是看到言卿腕上的?血玉珠,還?是隻能敢怒不敢言的?飛下來。


    虞心開門?見山:“盟主現在如何?”


    滿天的?蜂鳥粉碎在他身邊,像落下一場雪。


    言卿道:“急不得。到了他那個?修為,所有傷都隻能自己調養,你就別進去?打擾他了。”


    虞心知道他說的?是實話,鬱悶地不說話了。


    言卿好奇地問道:“你怎麽來了,這個?節骨眼上,你就不怕有人跟蹤你暴露我們的?位置嗎?”


    虞心說:“不會,南澤州現在亂成一鍋粥,而且仙盟傳令的?蜂鳥有隱匿氣息的?功能。”


    言卿笑說:“亂成一鍋粥?”


    虞心說起南澤州那邊發生的?事,瞳孔中便躥出一絲怒火來:“雖然盟主叫我不要輕舉妄動?,但?是秦家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想到了那些傳言,終於從?擔憂中迴過神?來,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言卿。一向因為刻薄長相顯得有點不好惹的?虞心,這一刻憋的?仿佛要出內傷,他臉色一下青一下白一下紅後才?說:“你真的?是十方?城少城主。”


    言卿:“怎麽,我看起來不像嗎。”


    虞心下巴都快驚掉了,驟然拔高?嗓音:“你真的?是?”


    言卿扯了下嘴角,是真的?不想和他在這種破事上糾結,道:“謝識衣現在要休息,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吧。”他挑眉:“你可別跟我說,你不遠千裏過來就是為了表達衷心。”


    虞心:“……”


    虞心有點別扭,畢竟早就已經習慣了謝識衣的?絕對掌控和絕對威嚴,現在要把事情匯報給言卿,讓他多多少少有點懵。


    言卿點了點自己腕上的?血玉珠。


    虞心馬上激靈了下,眼神?複雜,想著言卿上輩子的?身份,也不再別扭。


    跟言卿把南澤州那邊的?亂象簡單描述了下。


    鏡如玉死了,謝識衣失蹤,秦長熙受傷,隨便一個?都是轟動?南澤州的?人物。


    秦長熙脖子上還?有他的?魂絲,坐實了言卿魔域少主的?身份。加上謝識衣不知所蹤,現在秦家已經就此事開始發難。雖然有忘情宗周旋,可是一日找不到人,一日就無法查明真相。


    謝識衣身為仙盟盟主與魔域之人勾搭,隻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虞心說:“浮花門?鏡如玉死了,但?是鏡如塵卻活了過來,她恢複了記憶,也恢複了修為。她雖然為盟主說了幾句話,但?是難以服眾……”


    言卿道:“秦家現在是下令天下,尋找我們嗎?”


    虞心頷首,眼中的?怒火又躥了上來:“對!秦家還?說魔域之人甚至都敢在九宗內大開殺戒,誅魔之事迫在眉睫,現在這種危急時刻霄玉殿不可無主。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言卿早已了然的?笑笑,眼裏卻沒有笑意:“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虞心一愣:“沒有。仙盟中人除了外出執行任務的?,如今都在霄玉殿。”


    言卿道:“除了這些呢,還?有什麽。”


    “還?有,”虞心自袖中找出一枚玉簡來,道:“這是盟主之前托我查得障城資料。”


    言卿稍怔,手?指接過那枚玉簡,冰冷的?觸感讓他迴神?。


    從?迴春派到障城。草灰蛇線埋伏千裏,謝識衣是不是從?閉關百年睜眼的?一刻起,看向著上重?天,心裏的?棋局就已經開始一步一步落下。


    “你先?迴去?吧。”言卿接過玉簡淡淡道。


    虞心猶猶豫豫地點了下頭:“那我走了。”


    言卿突然想到什麽,又開口:“等等。”


    虞心:“怎麽了?”


    言卿道:“當初謝識衣取了鏡如塵的?眉間血,你們是不是拿迴去?測了魘?”


    謝識衣很多時候做一件事,目的?不止一個?,也難怪上重?天那麽多人說他心思難測。一段感情都可以被重?複利用,先?拿飛羽控製鏡如塵,後拿鏡如塵牽製飛羽。先?取眉心血做魂牌控製鏡如玉,後去?測出這對雙生姐妹的?識海。


    言卿道:“鏡如塵是魔種嗎?”


    虞心愣住,搖頭:“不是,鏡如塵不是魔種。”


    言卿愣住,手?指一點一點緊攥住玉簡,點頭:“好,我知道了。”


    鏡如塵和鏡如玉由一胎孕育,魘的?寄生在胎還?沒成型,沒有一分為二時。如果鏡如塵不是魔種,那麽鏡如玉也不可能是魔種。但?是鏡如玉的?魘,現在在不得誌肚子裏了。


    言卿閉了下眼。


    這麽說,鏡如玉的?魘不是先?天的?,而是後天形成的?。


    ——“每個?人心裏都有魘。”


    ——“魘是另一個?自己。”


    所以,鏡如玉體內的?魘,不是萬年前誅神?的?惡念,而是她本人的?惡念。


    言卿諷刺一笑,輕聲道:“化神?,化神?,到了化神?期,也算是神?了。”


    而魘的?本質,不就是神?的?惡念嗎?


    他隱隱約約感覺有什麽念頭劃過心間,但?是又轉瞬即逝,沒能抓住。


    他將虞心留下的?玉簡打開,時隔兩百年,再一次看到熟悉的?城池。


    虞心做的?資料很詳細,謝識衣應該囑咐過幾個?側重?點。


    首先?是雨。


    關於雨的?調查放在第一條,言卿了解到,障城的?雨是從?驚鴻四年開始下的?,一直下到現在春和百年綿綿不休。驚鴻四年之前,障城並不是一個?多雨的?城市,不會像現在這樣少有晴天。


    其次是障城城主。


    當初謝識衣屠了障城五家後,兩百年間障城中多了一個?城主。來曆不知,年齡不知,名字不知。唯一的?得出信息是這個?城主,殘忍暴戾,極好女色,於是整個?障城現在大街小巷基本上沒什麽女子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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