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兩雙眼睛對上,直愣愣的,她能看到男人眼眸下翻滾的熱浪,吻得生澀又笨拙。


    直到臉被捧住,往下探索得更深,他霸道的拉過她靠在懷裏緊緊貼著,指骨附上後頸,拘著她酥麻的身體。


    她被吻得後仰,腰彎一寸男人又進一寸,直到雙腿處擠進一條腿,她半坐在上麵,臉紅得像半邊的雲。


    墨渚半垂眼瞼掰過下巴細細的吻她,隨意又情動。


    半晌,她靠在他懷裏腦袋暈暈,他們是怎麽吻上的?


    她推了推埋首在脖頸的人,咽了咽口水,跨坐在他一條大腿上的腿軟趴趴的。


    這還沒開始呢,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萬幸他停下來了,正抱著她低低喘氣,她無力攀住他寬闊的肩頭,思緒翻飛。


    荒郊野外,斷壁殘垣,迷離的夜色裹著淡淡的血腥味,頭頂殘月死血。


    呃,時間不對地點不對,還真不適合。


    墨渚騰出手搭在她後頸揉著,是那隻白骨的手,不過還挺舒服。


    “溫小研,跟我走吧。”


    他聲音淡淡的,聽不出是那種她不跟就要發瘋囚禁的偏執的淡,還是無所謂她跟不跟的隨意的淡。


    她點點頭,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她既主動親了他又僥幸沒死,定要對他負責的。


    溫研偏頭瞧他的側臉,他骨相極美,沒入魔前是那種外表清冷自持內心肆意奔狂的美,現在的話,多了些邪氣和凜然。


    是那種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美。


    “那我們去哪裏?”溫研趴在他肩頭,蔥白的指尖有意無意攪動他柔順的發絲。


    他似乎沒出去過。


    “嗯……你想去哪?”墨渚短暫的思考後決定聽溫研的。


    “我們去流浪吧,浪跡天涯那種!”


    “行,那就去流浪。”


    “當那種俠肝義膽見義勇為的俠士般的仙君。”溫研摩拳擦掌有些意動。


    墨渚沉默片刻,周身魔氣環繞邪惡又詭譎:“你要我去俠肝義膽見義勇為?”


    “呃,那我去?”溫研不確定的迴道:“不過,恩人你能不能先救救我師弟。”


    溫研指了地上昏迷不醒後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淩六峰,不細看還真發現看不見,她也是盯了好久才發現的。


    仙劍宗那些人居然扔下他跑了。


    要說不心寒是假的,隻不過想到是那些人又莫名覺得合理了起來。


    墨渚收迴手,淩六峰麵色漸漸紅潤起來,他總有種恍惚,他是魔吧,怎麽總幹些救人的活?


    遠處的殺鷹和青蟒還在沉在泉裏運功。


    “等它們傷好了一起帶上吧。”墨渚麵色淡淡,隨意指了指一鷹一蟒。


    夜寂靜無聲,月亮滾落又飄起。


    仙劍宗。


    蕭依臨散盡奇材異寶這才救迴白靈靈一命,誰知……


    她竟然失憶了!!!


    舉宗皆驚,紛紛探望。


    白靈靈縮成小小一團,臉色蒼白,大眼睛看著他們滿是警惕。


    可把眾人心疼壞了。


    仙劍宗眾師兄弟們雖悵然,但還是不得不接受,捧在心尖尖的寶貝受了天大的委屈後氣急失憶這件大事。


    可是,你現在告訴他們說靈靈被魔尊擄走了是怎麽個事?


    蕭依臨聞訊後第一時間趕到,幾個血字刻在青石板牆上,明晃晃的。


    “魔王接妻。”


    蕭依臨兩眼一黑,先經曆狂暴版師祖狂轟亂砍,接著痛失愛徒,這位仙劍宗頂梁柱最終暈了過去。


    “師父!”


    ……


    碧空如洗,大漠如煙。


    一白衣女子艱難的走在狂風卷襲的沙暴中,風劍割破了她聖潔的衣裙,質地輕盈的交襟尾裙隨風舞動,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溫研每前進一寸飛沙便猛烈一分,附麵的白紗上已有不少黃沙,她眯著眼一點點往前挪。


    額間有些熱,眉心處的鳶尾花現出幾分詭異的光澤。


    暫住居民墨渚指骨在她神魂的虛空中點了一下,聲音沉悶。


    “腕上的玉鐲有防護罩,你往裏麵注入一絲靈力。”


    說完意識又沉到溫研的神魂裏,悄無聲息。


    溫研依言往白玉鐲內注入一絲靈力,轟的一聲巨響,透明防護罩炸開風沙完全將她包裹住。


    其威力可抵墨渚全盛時期的致命一擊。


    不是,此等保命神器你拿來給我擋飛沙? !


    暴殄天物。


    溫研凝神,虛空的氣流化作一指戳了戳背對她的人。


    你都這樣三天了?真的沒事嗎?


    墨渚巋然不動,側身躺在搖椅上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眼睛都懶得睜開。


    他反手抓住背後搗亂的手指,輕輕一捏氣息散做一團。


    “別鬧。”


    “你什麽時候出來啊?”溫研有些無奈。


    這可是她的神魂好吧?換而言之,他正在她的命門裏……呃閉目養神?


    雖然她其實沒什麽意見,但是神魂交融帶來的親密感,讓她總感覺心裏有個小鹿在跳個不停。


    怪刺激的。


    “恩人救了你,連在你神魂裏睡個覺都不行嗎?”


    墨渚挑眉,掀開眼皮看她,聲音懶懶散散的,好似她說不行就成了農夫與蛇裏麵的蛇一樣。


    拿救命之恩壓她?


    溫研非常硬氣的迴了一句:“當然可以。”


    然後十分有骨氣的迴到防護罩裏。


    墨渚隱在麵巾下的嘴角壓了壓,不忘順個毛:“嗯,等你找到魔教老巢我就出來了,乖啦,一劍破雲峰的大師姐最厲害了。”


    “天大地大,我哪知道魔教藏哪。”溫研小聲嘟囔,語氣弱了幾分。


    “簡單,極寒極苦極貧瘠之地,總有一個是。”


    墨渚又閉上眼睛,聲音難掩促狹。


    “話說,溫小研是你非要去尋勞子魔教的,不過……”他頓了頓,聲音繞了一圈幽幽的:“咱們不去也行。”


    “廢話,你想頂著那截白骨手一輩子嗎?”


    突然想起來前幾天看他手時,腐爛已經蔓延到小臂了,加上這些天他連臉也蒙著,溫研不免多想了些,聲音悶悶的。


    “你想這樣我還不想呢,天天看著白骨多膈應。”


    墨渚樂了。


    “前幾天還抱著我的手又啃又親,現在倒嫌棄上了,溫小研,你還真是多變。”


    聽到這話溫研倒是鬧了個大紅臉,後槽牙咬了咬,真想罵他一句。


    “好了,年紀輕輕的背負那麽重幹什麽,悶悶不樂的。小姑娘臉紅一紅,挺好的。”


    說完他翻了個身徹底沒了聲音。


    一望無際的風沙依舊沸騰,隻不過小光球所過之處平靜無波。


    “你是何人。”一聲嬌俏的女音入耳。


    溫研眨眨眼,這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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