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瑜走的飛快,蕭悅榕想要拉住蘇瑜的衣袖,畢竟,蘇瑜還沒有答應要救她的清灼。


    可惜,蕭悅榕抬手,才抬起來,就被吉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哢嚓!


    吉月略一用力,蕭悅榕的手腕如同無骨的棉花,手和胳膊脫了節。


    蕭悅榕頓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叫。


    蘇瑜走出院子,尚能聽到背後屋裏的嘶嚎聲,痛不欲生。


    一路迴梧桐居,蘇瑜隻覺大夏天的,冷汗隻從後背落下。


    她的母親,她的三嬸,竟然都是被竇氏和蕭悅榕所害……她可真是眼瞎!


    竇氏究竟長了一顆什麽心,才能做出這樣恨毒陰損的事情來。


    母親可是她的親生女兒……


    想及此,蘇瑜眉心略略一蹙,一個疑惑自腦間拂過。


    也未必。


    趙衍都不是真的皇子,她都不是真的鎮寧侯府的孩子,那母親……也未必就是竇氏的孩子。


    可……有母親在鎮寧侯府一日,竇氏和陸家,才更有依仗,才能更好的依靠鎮寧侯府這棵大樹。


    她為何要害死母親?


    是母親知道了她的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母親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且,這身世讓竇氏不得不殺了她?


    想著這些,蘇瑜隻覺頭痛欲裂。


    這個竇氏……還是早死並且永不超生的好,免得再禍害人!


    一路迴了梧桐居,才休息不過片刻,王氏那邊便有丫鬟來請,到了去威遠將軍府的時辰。


    說是休息,不過是仰頭躺在床榻上,閉目,可滿腦子思緒橫飛。


    得了丫鬟的通稟,蘇瑜揉著眉心起身,一番洗漱,換過出門衣衫,帶了吉星直奔二門處。


    和王氏共乘一車,到了威遠將軍府,早有甘氏的貼身嬤嬤守在二門處親自候著,一路引了她們直奔甘氏處。


    一番寒暄,王氏挑了主題,“說是你這裏有我大嫂的東西,究竟什麽東西?”


    說著話,王氏看了蘇瑜一眼,朝甘氏笑道:“以前也沒聽說我大嫂和你親近,怎麽你這裏就有了她的東西。”


    半開玩笑,王氏問道。


    蘇瑜一雙眼睛盯著甘氏,幾日不見,心頭隻覺得甘氏消瘦了許多,和她上一世記憶裏的那個慈眉善目的甘氏,幾乎判若兩人。


    王氏語落,甘氏眼底蓄著關切和濃濃憐愛,朝蘇瑜看過去,蘇瑜眸光一閃,和甘氏避開。


    垂眸看著自己裙麵的繡花,聽甘氏道:“我和她母親,的確是不算親近,不過是有一年她到我府裏吃宴,不慎衣裳上灑了湯汁,更換衣物的時候,落了幾朵頭上簪的珠花,等到宴席散了,府裏丫鬟收整的時候,才發現。”


    說著,甘氏歎了一口氣,“原本我是打算送去,隻是忙東忙西的,就忘了,等我再想起來去送,第二日你們府裏就傳出噩耗,她……”


    甘氏猛地提起母親的亡故,蘇瑜腦裏,頓時想起方才蕭悅榕說的那些話。


    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絲絲縷縷縈繞上來,她竟是覺得,母親的去世,和甘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蘇瑜心思千迴百轉間,甘氏重重一個哀歎,“年紀輕輕,就這麽去了!這真是……可憐瑜兒那麽小就……”


    滿麵惋惜惆悵,歎息過後,對蘇瑜說:“東西我放在裏間了,你自己去看,我和你三嬸,還有些別的話要說。”


    甘氏如是說,蘇瑜便依言起身,順著丫鬟的指引,朝裏間而去,丫鬟引了她過去,便在門前駐足,蘇瑜兀自進去。


    這還是蘇瑜第一次到甘氏屋裏這個類似於暗室的地方。


    進去才發現,這個專門隔出來的屋子,不僅和正屋相通,而且,還另外有一個後門直通院裏。


    她進去的時候,這個後門隻虛掩著,屋裏無一人。


    布置的仿若是書房一樣的屋子,在書案上,有一個紅漆木托盤,托盤的金絲絨底襯上,擺著甘氏所言的幾朵珠花。


    托盤一側,是一玻璃碗的甜瓜並一壺茶。


    想來,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書案一角,放著一個精巧別致的掐絲琺琅香爐,絲絲縷縷的青煙,透過那些樣式精美的小孔,騰騰冒出。


    有些像廟宇裏的香味,卻又並不完全一致。


    蘇瑜微微蹙眉。


    甘氏素來不燃香,她所住的屋子,熏香都是隻用當季的瓜果,怎麽這個不算太過敞亮的小室內,反倒是熏了香。


    而且……


    香爐竟然擺在書案上。


    誰會在書案上擺放香爐,這不是有病嘛!


    疑惑泛起,蘇瑜端起手邊的茶壺,uu看書 .ukanhom朝著香爐便澆了上去,茶水遇上香爐,發出滋滋的聲音,香煙滅下,有騰騰水汽被香爐燙的蒸發而起。


    甘氏已經不是她記憶裏那個和善的甘氏,連沈慕都提防甘氏,她也不能太過大意。


    萬一她存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歹心呢!


    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香爐被熄滅,蘇瑜目光落向那托盤裏的幾朵珠花。


    山茶白的小花,一瞧便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母親生前最愛山茶花,她的衣裙和首飾,不是繡著山茶花,就是做成山茶花的模樣,可母親愛山茶花,愛的是一枝一枝帶葉子的那種,而非單單一個花朵。


    她的珠花,也有山茶花的,可那珠花的底托,往往都是有一兩片銀絲絞成的樹葉。


    此刻托盤裏的這幾朵珠花。


    美則美矣,卻並不像是母親的喜好。


    再者,威遠將軍府是何等講究的府邸,客人到府中做客,湯汁灑了衣裙,要換衣裙的更衣室,應該是最少也有三四個丫鬟守著吧。


    就算客人不願用威遠將軍府的丫鬟,隻用自己帶來的,可更換完衣衫,威遠將軍府的丫鬟總要進去收整,難道就發現不了那落下的珠花?


    想著這些,蘇瑜猛地想起,方才甘氏身邊的嬤嬤,引了她和三嬸到甘氏屋裏,那嬤嬤好像就不見了!


    她可是貼身侍奉甘氏的,人去哪了?


    驚疑才起,蘇瑜就聽得耳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腳步聲極其的輕微,可依舊隱約聽得見,正朝這屋子虛掩的後門而來。


    心跳一突,蘇瑜轉眸瞥了一眼被她澆滅的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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