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意歡眼底閃過一抹晦澀,默默收迴手。


    “不,隻是想看看罷了。”


    她搖搖頭,並不打算跟謝如意爭搶。


    “這樣啊,那就好,我還以為意歡你也喜歡,那真是太尷尬了!”


    謝如意感慨開口,撫摸著手中香檳色的禮服,眼底挑釁漸濃,笑容嬌俏。


    “都怪昭禮,把我寵得太過了,我看上的東西絕不會讓給別人,無論是衣服還是更珍貴的。”


    “好在意歡你是個懂事的,沒有跟我搶,要不我可就傷心了!”


    溫意歡嘴角抽搐,她到底是在說衣服還是說人,恐怕隻有謝如意自己清楚。


    她抬眸,直視她的眼睛,字字肯定:“小嬸嬸放心,屬於你的,隻會屬於你。別人奪不走,也沒人敢要!”


    “說的好。”


    低沉嗓音傳來,溫意歡身體顫栗,默默攥緊雙拳。


    不遠處,陸昭禮倚靠在落地鏡旁,意味深長地看向她們。


    他大步走來,再度攬住謝如意纖細的腰,二人旁若無人地耳鬢廝磨。


    “別鬧了,意歡還在看著呢!”


    謝如意嬌笑著伸手錘他胸口,佯怒地瞪了一眼。


    陸昭禮垂眸,清冷眉眼中的嗬護,簡直刺人心髒!


    溫意歡咬著下唇,默默轉身向前走。


    眼不見心不煩,既然逃不掉,那她索性當個瞎子。


    又看中件衣服,剛要伸手去拿,溫意歡聽聞身後傳來驚唿。


    “天啊意歡,我們的眼光好像啊,那件我也喜歡!”


    謝如意咬著下唇,模樣為難,似乎在忍痛割愛:“算了,我不能這麽霸道,意歡你喜歡就拿去吧,我再看看別的。”


    “你喜歡的,憑什麽讓給她?”


    不等溫意歡迴答,陸昭禮落在她腰上的手猝然收緊,眉梢微挑,冷聲詢問道。


    謝如意歎了口氣,“我已經拿了一件意歡看上的,要是再拿豈不是……”


    “你是她長輩,她尊重你是應該的,別說是拿走她看上的,就是讓她為你挑選,也在她的義務範圍內。”


    陸昭禮聲線低沉,說出的話無比刺耳,溫意歡默默攥緊了拳頭。


    她什麽意思?自己就隻配做謝如意的丫鬟嗎?


    謝如意也察覺到了陸昭禮對於她的敵意,雖然有些意外,可這正是她所需要的。


    眼波流轉間,盡是得意。


    她倏忽一笑,問道:“那能不能麻煩意歡幫我挑兩件?你也知道,我快嫁給你小叔了,這次亮相對我來說很重要。”


    她語氣裏滿是誠懇,偏眼底惡意盡顯。


    二人站在那兒,溫意歡隻覺得像是吃人的野獸,將要朝她撲來,死死咬住她的喉嚨,直到她窒息而亡……


    她俏臉慘白,單薄身子筆挺。


    許久,倏忽一笑。


    “當然好,隻要小嬸嬸開心,怎麽樣都好。”


    於是溫意歡變身為丫鬟,跟在謝如意身後,給她提供搭配意見,陪她去試衣服。


    一套又一套的穿脫,溫意歡親力親為,麵色平靜,沒顯露出半分不滿。


    全身鏡中,倒映出她巴掌大的瓷白小臉,最美好的二十歲,青春洋溢,耀眼絢爛。


    謝如意眼底閃過嫉妒,居高臨下看向正蹲下為自己整理裙擺的溫意歡。


    “意歡,今天真的辛苦你了,我沒想到你小叔會這麽說,你也不想惹他生氣吧?”


    “當然。”


    溫意歡麵不改色退後,“陸家到底對我有養育之恩,為未來的小嬸嬸做點事算不上什麽,還滿意嗎?”


    鏡中,金灰色禮服將姣好身姿包裹,謝如意像是紙醉金迷世界中誕生最妖冶的花,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還挺好看的。”謝如意滿意地眯起眼眸。


    別的不說,溫意歡的審美是真不差。


    她走到外麵,向陸昭禮轉了個圈,不意外得到男人的誇讚,於是下定決心。


    “就這件了,已經讓意歡你幫著我換了七八件了,再換我也不好意思。”


    說著,似乎很是愧疚為難,又忽然眼前一亮。


    快步上前。不等溫意歡反應,一把拉住她的手,神情激動開口道。


    “這樣吧意歡,剛才我試的那幾條裙子,你有哪條看上的?我買下送給你,算作謝禮好不好!”


    溫意歡神情隱晦,沒想到謝如意對她的羞辱還沒停下?


    所以她不能挑選新的,隻有謝如意挑剩下的,才能給自己。


    沉默抽迴手,買衣服的興致被打得七零八落,此刻溫意歡隻想逃離。


    “謝謝小嬸嬸好意,不過這裏的裙子太貴了,我其實沒打算買。”


    “沒有的事,你別擔心多少錢,我說了會送你!”


    “真的不用。既然小嬸嬸挑到了心儀的裙子,那我就先走了。”


    她禮貌拒絕,作勢要告別離開。


    當與二人擦肩而過,陸昭禮低沉嗓音傳入耳中:“說得不錯,這裏裙子不適合你,氣質不搭,以後別來了。”


    這家奢牌是出了名的貴,和她的氣質不搭,是在說她不配穿上這麽貴的裙子嗎?


    溫意歡腳步微滯,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在陸昭禮眼裏,除了謝如意以外,又有誰能入他的眼呢?


    上輩子,她早就已經體會過了。


    如今聽聞隻覺得無聊,沒有絲毫難過。


    “知道了,小叔叔。”


    乖巧迴答後,她抬腳走出店麵,消失在了轉身處。


    見她離去,陸昭禮神情幽暗,麵上閃過一抹冷色……


    “真是的昭禮,意歡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小輩,你怎麽可以這樣說她?要是她生氣了怎麽辦!”


    佯怒的黏膩嗓音喚迴思緒,陸昭禮垂眸,對上謝如意滿臉笑意。


    “的確不合適,我沒說錯。”


    說完,男人大跨步走向沙發坐下。


    謝如意神情微愣,有些意外他情緒變化之快。


    可望著鏡中美豔不可方物的自己,她又忽然湧起了幾分自信。


    沒想到陸昭禮今天居然幫她說話,根本沒給溫意歡留半點麵子。


    難道是為了讓她安心?


    但無論如何,這種把溫意歡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看來他們之間可能真的沒有什麽……


    謝如意滿意一笑,昂首闊步地去換衣服。


    買下禮服後,二人打算離開商場。


    可謝如意剛在車裏坐下,陸昭禮卻關了車門。


    她一愣,“昭禮,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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