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麽?我聽張老魁首說過,好像是提到有強弱之分。”


    當天,多瓦雪山建築門口,一輛黑色商務車停靠在此,即將離開。


    陳峰已然衝洗和收拾妥當,再次穿上黑色的羽絨服。


    周無仞在身旁,他順勢問出了自己先前的疑惑。


    “每個人的極限不一樣,多少都會有些差異。”


    “就像有的人是天生神力,力氣上限自然更大,還有陳老弟你,天生霸骨,自然要比普通人的極限更高。”


    周無仞手掌還纏繞著繃帶,說了兩句就無奈搖頭。


    “不過我也隻知道這麽多了。”


    “如果你真想知道,以後可以去聖門問問,我帶你去。”


    他認真說道,語氣誠懇,大概猜到陳峰可能已經走在這條路上。


    至於響山一戰的矛盾,陳峰本就有所留情,沒對那兩個宗師下死手。


    這點恩怨在極境麵前,並非無法調解,他願意為其出麵引路。


    對此,陳峰聽出了他的意思。


    輕輕點頭沒有答應也沒否定,他對於聖門感官平常。


    看出他的強硬,周無仞暗歎一聲也不好多說,最後隻能和他一起,轉頭看向建築空地的諸多蘇羅人。


    畏懼、忌憚、憤怒、慶幸.


    那位格特沒再看見,反倒是希瓦在人群裏目送他離開,麵色複雜。


    “陳宗師,隨時聯係。”


    “那邊的人我已經交代好了,到時候會全力配合你。”


    韓超在一旁相送,語氣認真。


    陳峰點頭,知道多虧他們才鎖定了那妖月的大概蹤跡。


    隻是礙於對方手段詭異,擅於偽裝,這才沒有立刻行動,等他前去拿定主意。


    “擇日再見。”


    和韓超點頭道別,他帶著曹銅等人陸續上車。


    周無仞本要返迴赤國,但聽說神武盟之事後,也自告奮勇,打算跟他一起。


    嗡!


    頓時,引擎發動,車輛駛離。


    感知裏屬於蘇羅人的目光越來越遠,陳峰坐在後排靠窗位置,看著連綿雪山。


    鵝雪紛飛,積雪厚重。


    有戰機和直升機不斷在其中出現,甚至,他還看見了一些飛行器留下的白氣痕跡。


    “秘境.”


    林浩已然平安與黑晶集團匯合,同住在軍方駐紮之地。


    這是韓超告訴他的消息。


    那裏昨天又爆發了異常,連帶著電磁信號也受到幹擾,尋常通訊工具已經無法聯係。


    而且聽說,附近的節點極其不穩定,好像隨時都可能變換位置。


    搖了搖頭,陳峰沒再多想。


    商務車沿著瀝青的柏油公路,駛下雪山。


    途中兩側樹木積雪,湖泊凍結。


    空中偶有一些黑鷹飛過,飄落的鵝雪打在窗上,又緩緩融化。


    轟!!!


    忽地,途徑的一處山崖發生塌方。


    後方的道路因此被遮掩,車上的曹銅等人好奇迴頭。


    道路因此被封堵,不過他們卻剛好擦肩而過。


    “還好沒人受傷。”


    趙庭霄感慨說道,拍了拍身邊跟隨,同樣慶幸的少年肩膀。


    來往的車輛不算很多,多瓦雪山兩側時有塌方,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


    陳峰懷疑是秘境的能量異常導致,但卻無法確定。


    一行人由此駛出雪山之地,逐漸向相鄰的另一城市而去。


    很快,就在他們走後不久。


    分叉口的位置,數輛黑色越野車急速而來,駛向雪山。


    暴熊般的人影戴著圓帽與口罩,肉眼可見車內的其他人,都佩戴有強火力的槍械。


    “索加城,蘇羅的中心城市之一,距離多瓦城兩百公裏,靠近西南方向。”


    “此地水路交通發達,蘇羅河也途經此地,所以可以在這裏登船航行,前往東大陸西南方的其他國家,如尼多、莫戈、樓越.”


    “這裏不隻有蘇羅人,一會兒路上看見其他國家之人,大家也不用驚訝。”


    一路上,商務車內隨行的軍方人員主動為陳峰等人充當向導,介紹情況。


    “那位神武盟的人目前已經發現在索加城出現,不過她藏得很深,而且還精通武道幻術,擅於偽裝和抹除痕跡。”


    “所以我們隻查到,她在最近兩天,曾與索加城的鯊魚幫有過接觸。”


    “目前可以確定,她就在索加城,應該還沒能成功離開。”


    軍方男子名為何建,是韓超的屬下,三十歲左右,穿著一身常服,戴著方框眼鏡,有些斯文。


    陳峰聞言輕輕點頭,隨後詢問了鯊魚幫的情況。


    “蘇羅的情況很特殊,派係林立,各自主導一片地區。”


    “索加城主要以特蘭派為主,該派係不同於多瓦派,相比之下更受當地商業集團的影響。”


    “這裏的幫派背後大多都有當地大型集團的影子,較為合法化,鯊魚幫算是當地最大的三家幫派之一,與颶風、野狼兩個幫派齊名。”


    “明麵上的主要業務是安保、運輸、建築等方麵,實際上還有高利貸、賭場.等等,裏麵成員錯綜複雜,大部分是蘇羅當地人,注射有基因強化藥劑,完全或者半改造,當然,也有些練武的打手.”


    軍方的何建詳細介紹了許多資料,趙庭霄聞言有些好奇。


    “何大哥,他們那裏麵有真意境的高手嗎?”


    “可能有。”


    何建翻看了一下資料迴答道:“這些幫派都有當地商業集團的扶持,一些秘藥和練武資源也能比其他地方更容易獲取。”


    “不過應該沒有宗師,至於金鋼級改造人,應該也沒有,主要還是以注射強化藥劑為主,但藥力有限,最多也隻能到大師級的水平。”


    眾人聞言訝然,但想了想又釋然。


    一些集團都還不一定有金鋼級改造人,所以四階及以上的技術,肯定不會交給幫派。


    但是


    “注射強化藥劑,能達到大師級?”一路跟來的少年姚衛忍不住問道,隻覺得有些被打破了認知。


    大師級,也就是入勁和真意。


    自己的師父練武那麽久,都才勉強這個層次,換而言之,豈不是還不如一些注射了強化藥劑的人?


    同樣,曹銅和趙庭霄也是好奇,因為他們在赤國雖然也知道強化藥劑,但還沒聽說能達到這種層次。


    “能達到,但有很大的代價。”


    何建推了推眼鏡,也不隱瞞。


    “基因強化藥劑實際上脫胎於生物改造技術,隻不過受限於技術不夠成熟,且沒有特殊能力加持,所以強度有限。”


    “理論上,可以通過雙十次的注射達到三階,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住這麽多次的注射強化,即便成功,也會對身體造成巨大傷害,縮減至少十多年的壽命。”


    “我們國內環境安定,有其他更好的選擇,而且各地議會都對此有特殊管控,所以很少有人會偏執的走這一條路,最多也就是注射三五次左右,適可而止”


    原來如此。趙庭霄等人釋然。


    蘇羅環境不同,這裏時常爆發內亂與危機,且改造水平有限。


    再加上當地派係對這方麵管控鬆懈,所以,沒有武道天賦的情況下,自然會有人為了實力鋌而走險。


    周無仞搖了搖頭,不做評判。


    每個人都有各自變強的理由。


    “那這裏有天眼嗎?”陳峰問道,看向窗外路邊,流淌而過的寬闊河流。


    “沒有。”


    何建說道,似是猜到了他的心思。


    “不過,陳宗師,這裏畢竟不是我們赤國,有些事,還請您稍作斟酌。”


    知道他擔心自己亂來,造成不好影響。


    陳峰點頭,心裏有數。


    他隻是要去找一個妖月而已。


    隻要大家都配合,那自然不會鬧出太大動靜。


    嗡!


    頓時,商務車加速而去。


    寬闊的柏油公路一路延伸,旁邊的寬闊江河漸漸彎曲圍繞。


    氣溫比多瓦雪山要暖和了一些,兩側樓屋多了起來,磚塊水泥,玻璃的窗戶與封頂的天板。


    不時可看見一些舊款式的扁頭汽車出現,像是又有了些現代化的氣息。


    等到最後,一座橋梁出現。


    蘇羅河在這裏圍繞盤旋,好似一條蟄伏的巨蟒。


    在那中心的陸地,一座水上城市映入眼簾。


    “離開蘇羅的路線,可安排好了?”


    城市的一處賭場內,穿著一件大衣的女子戴著黑色的麵紗與墨鏡出現,坐在一位蘇羅男人的對麵。


    對方周圍還或坐或站有著七八位漢子,或把玩手槍或繡有紋身,都是兇惡模樣。


    但偏偏,戴著黑色麵紗的女子卻是平靜依舊,身後站著的夾克女手下,也是冷漠平常。


    “當然安排好了,但是”


    瞥了兩人一眼,坐著的蘇羅中年男人一身西裝,忽地一笑。


    “得加錢。”


    “哦?”


    “嗬嗬,最近的航路可不太平,泰河城那邊剛爆發了亂子,關防卡的很嚴.”


    聞言沉默片刻,黑紗女子冷漠詢問。


    “你開個價。”


    “嗬嗬,這個數。”


    中年男人笑著比了下五根手指,身後的幫派手下或警惕的握緊手槍,或是漠然的將兩位女子上下打量。


    “可以。”


    出乎意料,對方卻是點頭答應。


    眾人微微一怔,隨後就見那女子再次開口。


    “價錢不是問題,不過,我得確認一下,這路線如何。”


    “嗬嗬,你不是要去尼多麽,自然是跟著集團的商船一起離開。”


    “後天早上,我已經安排好了.”


    中年男人笑著說道,對麵的女子皺了皺眉。


    “後天?”


    “這已經是最早的了,最近的動亂較多,上麵要求停運了好幾天。”


    “當然,你也可以換個選擇,不過我隻能告訴你,隻有集團的商船,才最安全,不會遭遇任何盤查。”


    “即便是半途遭遇動亂,大部分勢力也會放行,不會為難。”


    黑紗女子猶豫片刻,穩妥起見,最終答應。


    “行了,給錢吧。”


    中年男人催促了一句,黑紗女子身後之人將行李箱放在桌上打開。


    一捆捆鈔票,足足一百萬蘇羅幣。


    “好,爽快。”


    男人點頭滿臉笑容,隨後又上下打量了女子兩人。


    沒有理會,她隻是交代遵守約定,而後才帶著手下離去。


    “老大,這兩個女人有問題,你為何不再多宰她一刀。”


    有手下趕緊問道,對方笑容收斂,罵了句蠢貨。


    “敢這樣上門和我們談事,你覺得她們會是普通人?”


    罵了兩句,他收起現金,打算裝入保險櫃內。


    隨即,似是想到什麽,他很快又問了一句。


    “昨天抓的那個女人交代了沒?”


    “還沒有,她嘴巴太硬了。”有手下人搖頭道。


    “廢物,她不是還有個女兒嗎!”


    “趕緊去,我就不信她不張嘴!”


    “是!”


    手下有人連忙點頭,揮手帶著數人離開。


    偏頭看去,窗邊人群擁堵,嘟嘟嘟的汽車喇叭聲此起彼伏。


    一片高樓林立路邊,有軌電車緩緩駛過,有人不小心踩到了坑窪裏的積水,罵了一嘴。


    “護法大人,您真的相信鯊魚幫的人麽?”


    戴著墨鏡的黑紗女子與手下融入人群,旁邊的垃圾桶處有流浪漢昏昏欲睡,還有一些蹲在附近的混混肆意投來打量目光。


    “聽說他們向來吃人不吐骨頭,而且後天才能離開,會不會是他在欺騙.”


    “我已經種下了幻種,他會安排好一切。”


    語氣冷然,將其打斷。


    黑紗女子頭也不迴的邁步而行,帶著對方融入人群。


    “隻可惜現在不適合殺人。”


    “否則.哪有這麽麻煩。”


    嗒嗒,嗒嗒。


    腳步聲與周圍嘈雜混在一起,但偏偏,周圍往來之人與她擦肩而過,竟是都毫無印象。


    包括其說話的聲音,也是沒有半點察覺。


    直到最後,有黑色的烏鴉從半空飛掠而來,停在老舊的電線杆上。


    漆黑的瞳孔倒映這個城市的一切,車水馬龍都被收入其中。


    好不容易跟蹤而來的蒼老人影腳步一頓,站在賭場附近,看向潮流般的人群,眉頭微皺。


    似有察覺,他沿著電線杆抬頭看去。


    黑色烏鴉低頭啄了啄自己的羽毛,隨後又嘎的叫了一聲,振翅飛走。


    “還真能躲。”


    裴破空雙眼精光閃過,知道自己又再次錯過。


    嗡嗡!


    也就在這時,手機震動。


    取出點開一看,他笑容浮現,終於鬆了口氣。


    “終於,來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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