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漫又垂淚起身給長公主和幾位老爺曲了曲膝,說道,“拜托各位長輩了,我替我弟弟先謝謝你們。”


    三老爺說道,“展唯媳婦客氣了,王家整的不止是你弟弟,也沒把我們長亭長公主府和南山侯府放在眼裏,我們自當盡力。”


    長公主對陸漫說道,“我們把這事告訴你,是讓你心裏有個數。若你弟弟和母親聽說了什麽風言風語,你要勸解他們,最近最好不要讓何小哥公開露麵……但你是小媳婦,卻不好參與進這件事裏,也不好麵對那些外男。”


    這是讓自己在他們商量對策的時候迴避了。


    陸漫隻得起身,又鄭重地跟長公主和幾位老爺屈膝表示感謝,才出去了。


    她心裏難過又無奈,氣得不行。何承是男人,又單純,極要麵子,最不願意別人說他比女人還美。被傳得這樣不堪,不說他和何氏知道會如何難過,若解決不好,他以後該怎樣麵對外人的指點……


    在她走到垂花門外的時候,迎麵碰到了宋明。他步履匆匆,臉上流滿了汗。長袍和玉帶不搭,頭上戴的也不是平時一貫戴的冠,而是一根玉簪,這跟平時極其講究他的完全不同。


    他這麽快就趕到這裏,應該不是長公主派的人請的,而是聽說那個消息就趕緊過來了。


    陸漫一見宋明,鼻子又酸澀起來,用帕子捂著嘴說道,“郡王爺……”


    宋明看到陸漫滿眼含淚,搖搖欲墜,又想起了上次“偷聽壁角”的事,心裏極是心疼,卻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他低聲安慰道,“三少夫人不要難過,我們都知道何二公子是好孩子。放心,我們會想辦法把這事解決,還何二公子一個公道,讓那些人不敢再軟易拿何二公子下手。這件事,我已經得到一些線索,就是那幾家搗的鬼。”


    陸漫又給宋明屈了屈膝,哽咽說道,“謝謝郡王爺,請你一定要盡全力幫我弟弟。”


    宋明點頭道,“放心,我會的。”又道,“默兒鬧著跟我一起來的,他已經去了東輝院。”


    陸漫點頭,宋明便匆匆進了垂花門。


    陸漫迴了東輝院,剛一進小門,就聽見老小孩子的笑鬧聲。


    宋默看見陸漫,邁開腿向她跑來,嘴裏說道,“嫂嫂,我跟我父王一起來的。”


    陸漫表示歡迎,又道,“你們在這裏玩,我要去趟榆青院。”


    孩子們都想去。陸漫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道,“我們有事要辦,你們在這裏玩。實在不行,就讓祖父帶你們去鏡湖坐畫舫。”


    幾個孩子一聽坐船玩,都歡唿著不纏著陸漫了。


    隻有薑展魁看出來陸漫哭過,應該有什麽大事發生。他皺眉問道,“嫂子,需要我幫忙嗎?要不,讓人給我哥哥去個信?”


    他有些不好意思,怎麽嫂子遇到事情,哥哥總不在家。


    陸漫搖頭道,“你哥哥人在山裏,可不容易找到他。”就急急讓人準備馬車,她要去榆青院。


    走在外麵的那條小路上,正好跟何承坐的馬車相遇。


    現在天熱,何承坐的馬車沒有遮窗簾。


    何承見是姐姐的專用車,從小窗裏伸出頭笑著招唿陸漫道,“姐姐,去家裏啊?”


    陸漫打開窗簾問道,“弟弟要去哪裏?”


    何承笑道,“想去同仁堂看看。”


    他麵如桃瓣,五官精致如畫,笑容燦爛得像天上的太陽。男孩子太漂亮,比女人還容易招禍和被敵人攻擊。


    陸漫歎了一口氣,說道,“不要去了,快迴家,姐姐有急事。”


    何承看姐姐滿臉嚴肅,似還哭過,趕緊讓人掉轉馬車,姐弟二人一起迴了榆青院。


    下了馬車,陸漫拉著何承往上房走去,也沒理院子裏向她施禮的下人。


    屋裏,何氏正同曾嬤嬤和柳芽說著話。見閨女來了,笑道,“漫漫來了,孩子們呢?”又納悶道,“承兒怎麽又迴來了?”


    陸漫沒接話,麵無表情地對曾嬤嬤和柳芽說道,“都下去。”


    那兩人一看陸漫麵色不虞,嚇得趕緊退下,還貼心地把門關緊。


    陸漫一手牽一個,娘三個擠在炕上坐一起,低聲說了那個傳言以及薑家人和宋明的分析。不過,她沒好意思都學出來,怕何承受不住,隻選了一些講。


    何氏當時就氣哭了。


    何承大怒,一下跳下炕,在屋裏來迴走了兩圈,uu看書 ww.om一拳頭砸在桌子上,咬牙罵道,“可惡,那些狗雜種,太壞了。”


    不解氣,又一把把桌上的茶壺茶碗都掃在了地下,打得粉碎。


    陸漫過去把何承拉住,勸道,“弟弟,你就是把這座院子都砸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些人還會更高興。他們之所以總是從我們姐弟兩人身上下手,就是因為我們太弱。特別是弟弟,你的倚仗再硬,跟他們也隻是親戚,親戚的情份是有限的。我覺得,我們不能再這樣等著別人給我們報仇撐腰了,我們也要自己想辦法。”


    何氏抬起淚臉說道,“我們本來就勢弱,惹不起那些人,能有什麽辦法?”


    陸漫冷哼道,“我和弟弟不僅一手醫術了得,我們還會製別人不知道的毒。我男人手下的黑暴營是大楚最強悍的軍隊,連韃子的中軍帳都能偷襲成功,還活捉過敵軍大帥。我們想下黑手,肯定能得手。”她沒說的是,他們姐弟的親生父親也是黑暴營的領導,那些新兵都是他親自去邊關招迴來的。


    這件事嚴重地刺激了陸漫,也把她的鬥誌徹底激發出來。此時,她終於明白薑展唯的一些做法。這裏不是前世,不是法製社會。這裏人吃人,為了政治和奪儲更是不擇手段。對待跟自己勢不兩立的敵人真不能講陽謀,因為他們就不可能跟你講陽謀。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麽沒有底限的事來,不想辦法先打跨一切不利於自己的人或事,受傷害的永遠是自己。


    自己和何承的身份跟那些人比處於劣勢,不敢明目張膽報複,那就學學薑展唯,來陰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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