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在眾人僵持不下、氣氛緊張到極點之際,原本寂靜無聲的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唿嘯。


    一支羽箭猶如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射而來,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咋舌。隻聽得“嗖”的一聲,那羽箭不偏不倚,精準無比地射在了那錘子大將手中的錘子上。


    令人震驚不已的是,這羽箭竟然蘊含著如此驚人的威力,竟直接將那看似堅固無比的錘子射穿,箭頭從錘子的另一端透了出來,帶著些許木屑和塵埃。


    隻見那錘子大將原本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的神情瞬間凝固,轉而變成了一副哭喪著的臉蛋,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扯著嗓子驚恐萬分地大喊道:“誰啊,誰這麽缺德,誰把我的紙錘給射穿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顫抖和哀怨,哪裏還有半分剛才的囂張跋扈,那原本挺得筆直的身軀此刻也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間佝僂了下來。


    單雄信和虯髯客先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一愣,待看清眼前的狀況後,方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這原來是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這般如同兒戲般的把戲。


    兩人先是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驚訝和忍俊不禁,隨即再也抑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們的笑聲在這幽靜的山穀中迴蕩,猶如一陣爽朗的狂風,仿佛要將之前那緊張壓抑的氣氛瞬間一掃而空。


    單雄信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快笑出來了,他用手指著那錘子大將,邊笑邊說道:“我當是什麽厲害角色,原來是這般裝腔作勢的草包。拿著兩個紙糊的錘子就敢出來攔路打劫,真是笑死人了。”


    虯髯客也笑得直不起腰,雙手捂著肚子,邊笑邊說道:“真是虛驚一場啊!差點就被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給唬住了。就憑他們這點小把戲,也敢在咱們麵前耀武揚威,真是不知所謂。”


    錘子大將眼見自己被眾人無情地嘲笑,頓時惱羞成怒,那張原本就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的臉,此刻更是青筋暴起,猶如一條條猙獰的蚯蚓爬在臉上。


    他雙目圓瞪,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裏蹦出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從牙縫裏擠出憤怒的話語:“竟敢嘲笑爺爺,看我不砸扁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


    說罷,他瘋狂地揮舞起手中那已經被射穿的錘子,整個人如同失控的野獸,瘋狂地想要朝著單雄信和虯髯客砸去,嘴裏還不停地罵罵咧咧地吼道:“今日就讓你們知道爺爺的厲害,非把你們砸成肉醬不可!”


    然而,就在他這瘋狂的動作還未完成之際,隻聽得空氣中再次傳來一聲尖銳的唿嘯,隻見又一支羽箭以雷霆萬鈞之勢唿嘯而來,“噗”的一聲悶響,他另一隻手中的錘子也未能幸免,同樣被這支羽箭輕而易舉地射穿。那鋒利的箭頭從錘子的另一側穿出,帶起了一小片木屑,在空中飛舞。


    這一下,錘子大將徹底傻眼了。他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和驚恐,雙手依舊機械地舉著那兩個被射穿得千瘡百孔的“紙錘”,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臉上原本熊熊燃燒的憤怒瞬間被極度的驚恐所取代,嘴巴張得大大的,形成一個誇張的圓形,喉嚨裏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那原本囂張的神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失魂落魄、不知所措的模樣。


    那鐵槍將軍眼睜睜地看著同伴的錘子接二連三地被羽箭射穿,心中也是大驚失色。他的心髒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恐懼的情緒瞬間蔓延開來。但他深知此刻絕不能露怯,於是強自鎮定下來,努力讓自己的唿吸平穩。


    隻見他深吸一口氣,連忙對著空曠的山野竭盡全力地扯著嗓子喊道:“是誰?藏頭露尾算什麽英雄好漢,有種的就敢不敢現身,與我堂堂正正地相見!”


    他的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在山穀中迴蕩,帶著憤怒與質問,卻又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然而,他的唿喊聲在山穀中傳出去很遠,卻遲遲得不到任何迴應。四周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在空氣中逐漸消散。


    鐵槍將軍的額頭開始不斷地冒出冷汗,那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落在腳下的土地上。他握著鐵槍的手也不自覺地緊了緊,仿佛要將那鐵槍嵌入自己的手掌之中。


    他的眼神中滿是緊張與戒備,如同受驚的野獸一般,腦袋不停地左右轉動,眼珠子快速地轉動著,不停地環顧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身影的角落。


    鐵槍將軍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一支羽箭就以令人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射而來。隻聽得“咻”的一聲尖銳聲響,那羽箭精準無比地直接射下了他槍上那隨風搖曳、飄逸靈動的流蘇。


    眾人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齊齊轉頭朝著箭射來的方向望去。這才看見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出現在不遠處的山坡之上。


    那少年看上去約莫二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形修長而矯健,宛如一棵傲立山間的青鬆,筆直而堅韌。他身著一襲潔白如雪的衣裳,那衣袂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飄動,仿佛與周圍的青山綠水相互交融,形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其背上斜背著一條亮銀素纓槍,槍身閃爍著冷冽如霜的光芒,在陽光的映照下,折射出耀眼的銀輝,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它曆經的風雨和不凡的身世。胯下一匹絕塵白龍駒,那馬毛色純淨如雪,沒有一絲雜色,柔順的鬃毛隨風舞動。強健有力的四肢邁動間,猶如騰雲駕霧一般,揚起陣陣塵土,當真稱得上是威風凜凜、神駿非凡。


    少年的手中緊握著一把製作精良的弓,弓弦還在微微顫動,發出細微的“嗡嗡”聲,顯示著剛剛射箭時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和驚人準頭。


    隻聽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此二人如此有禮,你二人如此囂張,真是不知所謂!”


    他的聲音清脆而響亮,猶如黃鶯出穀,又似銀鈴搖曳,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和正義凜然。那話語中的斥責之意毫不掩飾,猶如一道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那少年話音剛落,雙腿猛地一夾馬腹,那胯下的駿馬似乎心領神會,昂首嘶鳴一聲,聲音嘹亮,響徹山穀。


    緊接著,馬蹄如疾風驟雨般翻飛,揚起一片塵土,瞬間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轉瞬間,便已風馳電掣般地騎馬出現在眾人麵前。那駿馬身姿矯健,少年端坐馬背,腰杆筆直,英姿颯爽,宛如天降神兵,令人不禁為之驚歎。


    那錘子大將望著少年胯下那神駿非凡的寶馬,眼神中滿是羨慕與渴望,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好馬!真是世間少有的好馬!”


    可是少年卻是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目光如利劍般直直地盯著錘子大將,聲音冰冷且嚴厲地說道:“哼,別多想,你這賊廝,再敢胡言亂語,心生貪念,下一箭可就不是射你的破錘子,而是直取你胸口了!”


    這充滿殺意與威懾的話語,宛如寒冬臘月裏的一陣刺骨寒風,嚇得兩個大將和身後的一眾嘍囉們頓時麵色如土,渾身顫抖。他們驚恐地瞪大雙眼,腳下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仿佛麵前的少年是勾魂奪命的無常一般。


    單雄信和虯髯客見此情形,連忙抱拳拱手,神色誠懇地感謝少年的仗義出手相助,隨後各自報上了姓名。


    那少年原本冷峻的麵容在聽到單雄信的名號時,瞬間露出驚訝之色,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說道:“閣下竟是山西潞州二賢莊大名鼎鼎的單雄信?”


    單雄忠和單雄信的名聲在江湖上那可是如雷貫耳,他們一手建立的綠林幫在江湖中聲名遠揚,二賢莊更是成為了眾多豪傑心目中的向往之地。所謂二賢,實際上指的是張家和單家二姓,隻是不明真相的世人一直誤以為是單家兄弟二人。


    單雄信見王伯當誤會,連忙開口要向少年介紹自己身邊的虯髯客,急切地說道:“這位並非......”


    話未說完,虯髯客迅速朝他使了一個眼神,微微搖頭,示意單雄信無須多言。但那聰慧機敏的少年早已洞察一切,麵帶微笑,心裏麵明白:“想必這位氣宇不凡的壯士便是單雄信英雄的上頭。”


    少年雙手抱拳,鄭重地自我介紹道:“在下王勇,表字伯當。江湖人稱王伯當!久聞各位英雄大名,今日能在此相遇,真是王某三生有幸。”


    緊接著,他目光轉向虯髯客,眼中滿是敬仰之色,滔滔不絕地誇讚道:“閣下行俠仗義的事跡早已傳遍江湖,您的大名如雷貫耳。您那扶危濟困、除暴安良的義舉令人欽佩不已。沒想到您竟和單雄信英雄是一家,真可謂是強強聯手,英雄相聚。今日得以親眼見到諸位豪傑,實在是王某莫大的榮幸。日後若有用得著王某的地方,定當萬死不辭!”


    對麵那兩個先前還囂張無比、氣焰衝天的少年,在聽到虯髯客的名字的瞬間,臉上的神情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間布滿了驚愕與敬畏交織的複雜神色。


    他們的身子劇烈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擊中,隨即便忙不迭地毫不猶豫地翻身下馬。


    隻聽得“撲通”一聲,兩人雙雙跪倒在地,那聲響在這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清晰。


    隻見那手持鐵槍、先前還趾高氣揚的少年李如圭,此刻誠惶誠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聲音顫抖著說道:“李如圭見過虯髯客英雄,小的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各位英雄豪傑。都怪小的無知魯莽,還望英雄您大人大量,不與小的們一般見識,饒過小的們這一迴。小的們日後定當改過自新,不敢再如此放肆。”


    一旁那拿著紙錘、剛才還耀武揚威的齊國遠,也跟著連連點頭,滿臉惶恐,忙不迭地說道:“齊國遠也見過虯髯客英雄,都怪小的們有眼無珠,不知是諸位英雄在此,犯下這等大錯。求英雄高抬貴手,饒恕小的們的無知和冒犯。小的們給您磕頭賠罪了。”說著,兩人便不停地磕頭,地麵上很快就揚起了一小片塵土。


    這虯髯客的名聲在江湖上那可是響當當的,他仗義疏財,行俠仗義,所到之處皆是正義與公平。無論是在繁華的都市,還是在偏遠的山林,隻要提到虯髯客的名號,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稱讚不已。


    無論是綠林之中的豪傑,還是名門正派的俠士,誰都渴望能與他結交,以求得他的一句指點,或是在危難時刻能得到他的仗義相助。


    單雄信看著李如圭和齊國遠二人那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不禁仰頭大笑起來,笑罷,才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笑著說道:“哈哈,你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你們瞧瞧,這虯髯客大哥那一臉濃密且威風凜凜的胡須,那可是他獨一無二的顯著標誌,就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耀眼奪目。


    這在整個江湖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們二人平日裏也自稱是在江湖上闖蕩的,怎麽今日竟如此糊塗,連這都不知?”


    李如圭和齊國遠聽聞單雄信這番話,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羞得滿臉通紅,頭垂得更低了,幾乎要貼到地麵上。


    李如圭的聲音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道:“小的們一直被困在這偏遠閉塞之地,平日裏也難得聽到外麵的消息,實在是孤陋寡聞,見識淺薄。今日竟有眼不識泰山,不識得虯髯客英雄的真容,還望諸位英雄寬宏大量,莫要與小的們一般見識,怪罪小的們的無知和莽撞。”


    齊國遠也趕忙跟著連連點頭,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慌張地說道:“是呀是呀,小的們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有負這闖蕩江湖的名號。今日衝撞了各位英雄,實在是罪該萬死,罪不可赦。隻求各位英雄能網開一麵,給小的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虯髯客聽聞此言,不禁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豪邁爽朗,好似陣陣驚雷炸響,又仿佛洶湧的波濤奔騰,氣勢磅礴,仿佛真的能震散天上悠悠飄蕩的雲朵。


    他那寬闊的胸膛隨著笑聲劇烈起伏,隨後伸出那雙粗壯有力、孔武剛勁的雙手,穩穩地將李如圭和齊國遠二人輕輕扶起,聲如洪鍾地說道:“快快起來,莫要如此多禮!咱們行走江湖,講究的是個義字,不必這般拘泥於俗禮!”


    隨即,他猛地轉頭,目光如炬,對著王伯當再次爽朗地說道:“今日能在這機緣巧合之下結交三位豪傑,真乃我虯髯客人生中的一大快事!想必往後定能一起縱橫江湖,共鑄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


    李如圭聽到虯髯客的話,趕忙兩步上前,神色急切而又帶著幾分崇敬地說道:“虯髯客大哥,您有所不知,不是三位,而是四位,還有我們那智勇雙全、義薄雲天的山主謝映登!你們今日就是為了山主而來,我和你們說,我們山主不僅武藝超群,而且謀略過人,為人更是豪爽仗義,若是他見到諸位英雄,定能與大家把酒言歡,相談甚歡!”


    虯髯客聽聞,眼神一亮,那目光中滿是驚喜與期待,欣喜若狂地說道:“哦?竟有此等幸事!那真是太好了!快快帶路,我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睹這位謝映登山主的風采!”


    王伯當此時也興奮得滿臉通紅,雙手緊握成拳,大聲應道:“正有此意,咱們這就去!定要與這位謝映登山主暢聊一番,共商江湖大計!”


    齊國遠見狀,興奮地衝到前頭,用力一揮手,大聲說道:“諸位英雄,請隨我來!我保證,定不會讓諸位英雄多走一步冤枉路!”


    於是,五人並肩同行,身後跟著眾多嘍囉,那場麵頗為壯觀。一路上,眾人有說有笑,氣氛熱烈而歡快。


    王伯當一臉興奮,眉飛色舞地講述著自己過往的冒險經曆,“想當初,我一人麵對數十個強敵,那可真是刀光劍影,險象環生。但我絲毫不懼,憑借著手中的長槍,左挑右刺,愣是殺出了一條血路。那些個家夥見了我,就跟見了閻王爺似的,嚇得屁滾尿流。”


    李如圭聽了,眼睛一瞪,不甘示弱地大聲說道:“這算什麽,我有一次為了救一個被惡霸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無辜百姓,單槍匹馬就衝入了敵陣。那惡霸的手下一個個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可我李如圭怕過誰?我手持鐵槍,一陣猛衝猛打,打得那幫家夥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齊國遠在一旁笑著插話道:“你們可別光說自己的威風事兒,也聽聽虯髯客大哥和單雄信大哥的精彩故事啊。”眾人紛紛點頭,將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虯髯客和單雄信。


    單雄信微笑著擺了擺手,謙遜地說道:“我那些事兒啊,不值一提。都是些尋常的江湖經曆,比起你們二位的英勇事跡,可就遜色多了。倒是虯髯客大哥,那才是真正的英雄事跡,想必定能讓咱們大開眼界。”


    虯髯客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咱們就別互相吹捧了。江湖之路漫漫,以後有的是機會一起並肩作戰,創造更多的精彩故事,讓江湖都傳頌咱們的名號。”


    眾人一邊走,一邊聊,腳步聲和歡笑聲交織在一起,浩浩蕩蕩地向著目的地前進,揚起的塵土在陽光的照耀下仿佛一層金色的紗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隋唐演義群英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耳並收藏隋唐演義群英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