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咱們都已經在這兒巡邏了好幾個月了,那該死的遼人究竟還來不來啊?”一名滿臉疲憊之色的斥候,一邊用力地刷洗著身下戰馬的口鼻,一邊略帶抱怨地嘟囔道。


    另一名斥候則顯得較為淡定些,嘴裏悠閑地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含糊不清地迴應道:“誰曉得呢,上頭讓咱守著,那就隻能繼續等唄。”


    就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的時候,突然間,他們同時感受到腳下的大地開始微微顫動起來。心中一驚之下,兩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朝著遠方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一隊氣勢洶洶的騎兵正如狂風般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不好,是遼人的騎兵!別他媽廢話了,趕緊上馬!你小子快去稟報田校尉,就說遼人殺過來了!”為首的那名斥候當機立斷,大聲吼道。


    “哎,好嘞!我這就去!”被點名的那名斥候也不敢耽擱,迅速翻身上馬,狠狠一抽馬鞭,便朝著營地的方向飛奔而去。


    與此同時,其餘的斥候們也紛紛行動起來。隻聽見一陣唿喝聲響起,眾人動作整齊劃一地躍上各自的馬背,然後熟練地調轉馬頭,迎著那隊洶湧而來的遼人騎兵衝了過去。


    “兄弟們,跟他們拚了!一定要拖住這些遼人,給報信的兄弟爭取足夠多的時間!”為首的斥候一邊彎弓搭箭,一邊策馬朝後趕去。身後的眾斥候們也是拉弓搭箭,一邊射殺遼人騎兵,一邊朝後趕去。


    “這就是傳聞中的武安軍嗎?竟然如此不堪一擊,才剛一照麵,就嚇得屁滾尿流地逃跑了。”一名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的遼人騎兵騎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戰馬上,望著那些如潮水般撤退的武安軍斥候,肆無忌憚地放聲大笑起來。


    他那粗獷豪放的笑聲迴蕩在空曠的原野之上。


    “哈哈哈,我看呐,這些所謂的武安軍不過是徒有其名罷了,他們肯定是被咱們大遼鐵騎的威風給嚇破了膽,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啦!”另一名遼人騎兵也跟著附和著,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


    “兄弟們,別跟他們客氣!讓這群軟弱無能的周人好好見識一下咱們大遼勇士的真正實力!”為首的那名遼人騎兵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話音未落,隻見他雙腿猛夾馬腹,戰馬吃痛之下,撒開四蹄狂奔而去,身後的數十名遼人騎兵見狀,也紛紛怪叫著緊隨其後,揚起漫天塵土。


    就在這時,一名眼尖的武安軍斥候發現了衝上來的遼人騎兵,他迅速彎弓搭箭,瞄準其中一名最為囂張跋扈的遼人騎兵——正是那個名叫阿古力的家夥。隻聽弓弦響處,一支利箭如閃電般疾馳而出,直朝阿古力飛去。


    然而,阿古力反應極快,隻見他猛地一低頭,那支箭矢便從他的頭頂唿嘯而過,僅僅隻是擦破了一點頭皮而已。


    “哈哈,阿古力,你可得小心點啊,要是再這麽不小心,恐怕你的腦袋就要搬家咯!”其他遼人騎兵見此情形,不但沒有絲毫驚慌之色,反而還出言嘲諷起來。


    阿古力聞言,心中頓時怒火中燒,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群正在嘲笑自己的同伴,然後毫不猶豫地從背後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之上。緊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將弓弦拉至滿月狀,瞄準剛才射箭的那名武安軍斥候,鬆手放弦。


    那支羽箭如同流星趕月一般急速射出,瞬間便穿越了數十丈的距離,準確無誤地命中了目標。隻聽得一聲慘叫傳來,那名武安軍斥候應聲落馬。


    “頭!不好了,有人中箭了!”旁邊的一名斥候見狀,急忙大聲唿喊起來。


    “停!全體換長槍!準備迎敵!”聽到麾下士兵說道,伍長當機立斷地下達了命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原本正在追擊的武安軍斥候們紛紛勒住韁繩,止住前進的步伐,然後迅速調轉馬頭,從馬鞍旁取下早已準備好的長槍,嚴陣以待。


    “他已經跑迴去了?”伍長眉頭緊皺,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那些逐漸減緩速度、最終緩緩停下的遼人騎兵,轉頭對著身旁的斥候沉聲問道。


    那名斥候迅速迴頭張望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迴答道:“迴伍長大人的話,屬下已經看不到那小子的身影了,他應該早就跑得沒影兒,憑這群遼人的腳力肯定是追不上的。”


    聽到這話,伍長緊繃著的臉色稍稍放鬆了一些,但很快又被一股堅毅和決絕所取代。


    他猛地一揮手中長槍,大聲吼道:“既然如此,兄弟們,咱們可不能丟了咱武安軍斥候的臉麵!今日就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孫賊好好見識見識咱們的厲害!給我殺!”


    他雙腿一夾馬腹,如離弦之箭般率先朝著那群遼人騎兵衝殺過去。


    其餘的斥候們見狀,也紛紛毫不畏懼地緊隨其後,一時間馬蹄聲響徹雲霄,塵土飛揚。


    而對麵的遼人騎兵顯然沒有料到這些武安軍斥候竟敢主動出擊,為首的那個遼將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後便張狂大笑起來,扯著嗓子大喊道:“噢喲,沒想到這群武安軍居然還有膽子朝咱們衝過來,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兒郎們,給我把他們全部殺光!一個都別放過!”隨著他這一聲令下,遼人們也紛紛揮舞起手中的兵器,嗷嗷叫著迎向了衝來的武安軍斥候。


    刹那間,雙方短兵相接,隻聽得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喊殺聲更是震耳欲聾,響徹整個戰場。


    “田校尉!田校尉!”隻見那名迴來報信的斥候神色慌張地一路小跑著衝進了軍營,邊跑邊大聲唿喊著。


    聽到聲音,田衝急忙快步迎上前去,一把扶住氣喘籲籲、滿臉驚恐的斥候,焦急地問道:“到底怎麽迴事?慢慢說,別著急。”


    斥候深吸幾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唿吸,結結巴巴地迴答道:“遼……遼人……遼人來了!”


    田衝聞言,心頭猛地一緊,但臉上依舊保持鎮定,雙眼緊緊盯著斥候,追問道:“他們現在在哪裏?具體方位快告訴我!”


    斥侯咽了口唾沫,用手指向遠方,顫抖著聲音說道:“就在安溪河穀那邊!”


    田衝微微眯起眼睛,朝著斥候所指的方向望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王敬安所在的營帳大步走去。


    來到營帳前,田衝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掀開帳簾走了進去。此時,王敬安正坐在案幾後,低頭研究著地圖。


    “將軍,不好了!遼人從安溪河穀裏出來了。”田衝來不及行禮,便急匆匆地開口報告道。


    王敬安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嚴肅的田衝,眉頭微皺,思索片刻後說道:“你立刻帶領一隊人馬前去接應斥候,務必弄清楚遼人的兵力部署和行動意圖。”


    “末將領命!”田衝拱手說道,隨後轉身迅速走出營帳,開始集結士兵準備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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