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門口來了個老道士。”小澈腳步匆匆地走進內院,對著正在專心練功的李績大聲喊道。


    李績聽聞,緩緩收功,轉頭看向小澈,目光平靜而沉穩,開口問道:“哦?什麽樣的道士?”


    小澈想了想,描述道:“嗯……那道士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上麵布滿了補丁和汙漬,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洗過了。而且他背上還背著一個破舊不堪的布包,也不知裏麵裝著些什麽東西。”


    李績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這時,一旁的尉遲敬德走上前來,與李績對視一眼,然後說道:“老夫陪少爺一起去看看吧。”


    李績點了點頭,接著對小澈吩咐道:“那就有請這位道長進來吧。”


    “好的少爺。”小澈應了一聲,便轉身快步離去。


    不一會兒,眾人來到了會客廳。就見那名老道士,他大大咧咧地將手中的破布包往桌上一扔,發出“砰”的一聲響。


    緊接著,他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太師椅上,整個身子都癱軟在那裏,仿佛累得不行。


    當葛清看到李績走進來時,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便大大咧咧地開口說道:“你就是李績?”


    李績靜靜地看著他,輕點了一下頭。


    葛清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績,忽然咧嘴一笑,誇讚道:“嗯,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啊。”


    誇完之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又說道:“有酒嗎?剛才被你家長輩給坑了,連口酒都沒讓我喝上。”


    李績聞言,疑惑地問道:“什麽酒?”


    葛清眼睛一亮,脫口而出:“當然是桃花釀!”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李績身旁的尉遲敬德臉色微變,他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到了李績的身前,將李績護在了身後。


    同時,他暗自運氣一臉警惕地盯著葛清,沉聲問道:“不知道閣下是?”


    “老道我?老道名叫葛清,倒是你..”葛清上下打量了一下尉遲敬德發現他拄著拐杖,麵若黑炭對著尉遲敬德說道:“你就是尉遲敬德吧,想不到當年的悍將如今也在這宅子裏養老。”


    “老道我?嘿嘿,老道名叫葛清。”葛清一邊說著,一邊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起眼前之人。


    隻見那人拄著一根拐杖,麵色猶如黑炭一般,神情略顯疲憊,但雙目之中仍閃爍著一絲銳利之光。


    葛清看著此人,心中已然明了,笑著開口道:“你就是尉遲敬德吧?真是沒想到啊,想當年您可是戰場上威風凜凜、令人聞風喪膽的悍將,如今卻也在這宅子裏養老。”


    尉遲敬德聽到葛清自報家門之後,微微皺了皺眉,緩緩說道:“哦?原來是你……”言語之間似乎對這位不速之客並無太多好感。


    葛清見狀,卻是不以為意,依舊笑嘻嘻地問道:“嗯?怎麽,難道老道我就不能來此拜訪一番麽?”


    尉遲敬德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迴道:“哼,誰知道又是誰派你來的呢。”說罷,他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顯然對於葛清並未太過戒備。


    葛清聽了這話,頓時有些不悅,嚷嚷道:“嘿喲,什麽叫誰派我來的?明明就是老道我自己閑來無事,特意前來看看,難不成還有人能指使得了我不成?”


    就在這時,尉遲敬德突然話鋒一轉,一臉鬱悶地抱怨起來:“少跟老子囉嗦這些有的沒的,快說說,你這兒可有那上好的桃花釀?剛才在街上竟被一個混小子給坑騙了,害老子喝了大半壇子清水,嘴裏都淡出鳥來了!”


    “小澈!”李績喊道。


    “少爺!”小澈趕忙跑過來,恭恭敬敬地迴應道。


    “去給拿幾壇酒來。”李績對著小澈說道。


    “好的,少爺!”小澈領命而去。


    不一會,小澈便抱著幾壇桃花釀迴來。


    “哈哈,還是這桃花釀夠味啊!”葛清端起酒杯,輕抿一口那如瓊漿玉液般的桃花釀,忍不住讚歎道。


    此時,尉遲敬德也將目光投向了葛清,開口問道:“所以葛仙師突然來,是因為什麽事情?”


    葛清微微一笑,眼睛卻緊緊盯著李績,緩緩說道:“自然是來看看你家少爺啦。”


    “看少爺?”尉遲敬德麵露疑惑之色。


    就在這時,葛清突然話鋒一轉,向李績拋出一個問題:“李績,如果有一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他背後有世家大族為之撐腰作保;而另一人也是這般行徑,卻是出身於貧寒之家。那麽,這兩個人會有何區別呢?”


    李績聽聞此言,微微皺眉,沉思片刻之後迴答道:“沒有區別。”


    “哦?為什麽會沒有區別呢?”葛清饒有興致地追問道。


    李績一臉正氣凜然地解釋道:“都是犯律法的人,按律當判。”


    “說得不錯,那又該如何判處呢?”葛清繼續追問。


    “斬立訣!”李績毫不猶豫地答道。


    “倘若在此期間,有人妄圖從中作梗、加以阻撓呢?”葛清眯起雙眼,再次發問。


    “若有人膽敢從中阻撓,那便是從犯,一並論處!”李績義正言辭地說道。


    “這些想法……竟是出自你手?”葛清有些驚訝地看著李績。


    “正是我想的。”李績昂首挺胸,毫不退縮。


    葛清聽後,先是一愣,隨後竟放聲大笑起來。


    李績被笑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不解地問道:“先生,不知您因何事如此發笑?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葛清止住笑聲,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說道:“隻願你日後能夠始終堅守這份初心呐……”


    李績靜靜地坐在那裏,認真聆聽著葛清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透露出深思熟慮之色。


    隻見葛清緩緩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動作顯得有些遲緩而又沉穩。


    他輕輕地拿起放在桌子上那個略顯破舊的布包,將其背在了自己那略顯單薄的肩膀之上。


    與此同時,他的右手穩穩地握住了那一壇尚未開封的桃花釀。


    “好了,老道我酒也喝過了,在這裏也叨擾多時,就此別過!”葛清微笑著說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別樣的灑脫與隨性。


    聽到葛清要走,李績連忙起身挽留道:“先生何不在府裏多歇息片刻呢?天色已晚,路途奔波恐有不便啊。”


    然而,麵對李績的好意,葛清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堅定地看著李績,緩聲道:“李績,好好想想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麽吧。”說完,轉身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會客廳門外走去。


    隨著葛清漸行漸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李績坐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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