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芊芊看到江潛呆若木雞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怎麽?又想到你的蜜仙了?幻龍公子。」


    江潛很快搖了搖頭:「不是,芊芊,你沒從天仙沉香中感應到什麽嗎?」


    穆芊芊思考片刻才說道:「我能和天仙沉香共鳴,當然能從中感應到許多東西,你這樣問,我也不知該如何迴答。」


    江潛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或許穆芊芊知道天仙沉香和他有關,才刻意拿出來讓他看,又或許穆芊芊真感應不到,畢竟那道生命氣息因為和他同源,江潛才能發現,若這不是他自己的生命氣息,在另一個人看來,可能隻是一道仙氣,或是某個大能所留下的氣息。


    江潛想到稱自己為大能,突然感覺很滑稽。


    他又想到,昆侖老祖說冥羅妖氣之中也有他的意識,讓冥羅妖氣因而有了生命氣息,莫非也和這道生命氣息相似?


    因為冥羅妖氣的範圍太大,所以不管他如何迴想,都無法很具體辨識自己當初接觸到的是什麽。


    而他現在更糾結於一個問題,未來的自己為何要做這些事?


    在冥羅妖氣和天仙沉香中留下生命氣息,到底有什麽用意?


    江潛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感覺,未來的自己會這樣做,一定不是沒有意義的,自己必然有所目的而為,也一定知道現在的自己會發現,甚至有可能就是為了讓現在的自己發現。


    但另一方麵,他在和寧珂去取龍鱗飛劍時,當時他認為,寧珂的出現,很可能改變了他的因果之輪。


    江潛似乎找到了一個方向,這有點像是未來的自己知道要做這些事,才能改變因果之輪。


    而改變這個因果之輪必然很重要。


    可是,已發生之事,能再去改變嗎?


    江潛已經有過幾次迴到過去的經驗,他知道已發生的因果,是無法改變的。


    最初是他和泰恩的關係,他在此時此刻看到泰恩的一切,都在時間線上的過去埋下前因,盡管那是現在的他迴到過去才發生的。


    到了氣運之源之事,江潛更加確信這點,他早早就已凝聚天之力,但在時間線上,是昆侖老祖先把氣運之源交給他,他才能凝聚天之力。


    盡管對他來說,是先有果,才發生了因,但在時間線上,確實是先因後果。


    如果未來的自己為了改變一個結果,而想去改變發生的原因,顯然這是沒道理的。


    那未來的自己為何還要這樣做?隻為了去符合已發生的結果嗎?


    江潛搖了搖頭。


    這兩個推論,在他看來都不成立,現在的自己都不會這樣做,未來的自己應該更加不會。


    江潛不敢說自己有多堅定的原則,但他知道自己有些事不會去碰。


    穿越時空已是禁忌,若知道無法透過改變過去而影響結果,他怎可能會想改變過去?


    正當江潛怔怔出神,一旁的穆芊芊突然轉移話題說道:「我在凡界時聽說你叫出一條土龍和一條風龍大鬧高槐城,又聽彩月部之人說你化身冰龍擊殺儒虛白,你現在到底能召喚幾條龍?」


    江潛被穆芊芊從沉思中喚醒,便隨口說道:「冰龍不能算,那是我和小敏一起搞出來的,隻是一次失敗的嚐試,我也無法再變成冰龍。」


    「我有石龍茂柯、水龍泰恩、火龍昭翠、風龍妖縝、雷龍柳華山前輩、至於黃天土龍晁耳,雖是由我具象,我卻無法操控他,還有小敏也能化為木龍。」


    這當中有些名字穆芊芊都是第一次聽到,但她最感興趣的是一條她認識的龍。


    「昭翠是昭翠仙帝嗎?她沒死?」


    穆芊芊的心魔正是由昭翠仙帝協助驅散,更因而修補了她因魂魄禁製而受到的損傷。


    江潛難得又和穆芊芊獨處,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龍全叫出來給穆芊芊認識,隻是他們正在跟蹤紅日軍團搬運金屬之人,無法弄出太大的動靜而作罷。


    「昭翠就是昭翠仙帝,但她失去了記憶,且正在沉睡。」


    提到昭翠,江潛突然心中一凜。


    他突然意識到冥羅妖氣和天仙沉香中為何會有自己的生命氣息。


    先前他假定的情況,都是已發生的結果,無法透過改變前因而改變,但若是未知的結果呢?


    因為穆芊芊提到昭翠,江潛才突然想到,九元大陸就是類似的情況,因為定格在時間長河中,所以利用舉辦天靈之戰,不斷重複進入同一個時間點,而因為是不同人參與,所以並無既定因果關係。


    最終也真的因為殺了心魔,在第十次天靈之戰,才讓九元大陸重迴時間長河。


    未來的自己,可能知道會因某一戰的勝敗而改變結果,便替現在的自己引入冥羅妖氣和天仙沉香。


    他現在能想到的,多半是和妖夢仙君這一戰,畢竟能否擊敗妖夢仙君,昆侖的命運必然會大不相同。


    但他已經確定無法再度形成陰陽分身,現在甚至不敢接近妖夢仙君,又要如何參戰?


    無論是冥羅妖氣或氣運之源,甚至和幻芯共鳴的幻靈星辰,就算再強大,他被妖夢仙君一觸即死,又該如何參戰?


    江潛看了一眼身旁的穆芊芊,靈機一動冒出一個想法。


    「芊芊,你能再把天仙沉香借我看看嗎?」


    穆芊芊警戒的看著江潛,該不會想把天仙沉香也煉成丹藥吃了吧?


    她還是把天仙沉香拿了出來,但多提醒了一句:「你不要動歪腦筋,這是蜜仙的本體,你吃了它,就是吃了蜜仙。」


    江潛猛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絕不會吃這塊天仙沉香,才從穆芊芊手中接了過來。


    他在心中嘟囔:「難道我在芊芊心中和球老哥一樣,見到喜歡的東西就想吃嗎……」


    江潛跟穆芊芊要來天仙沉香,是想試試能否借著天仙沉香中的那道生命氣息,再次和妖雲溝通。


    然而這次他依然失敗了,妖雲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江潛要把天仙沉香還給穆芊芊,突然心中再次一凜。


    他雙手微微顫抖,小心的問了穆芊芊一句:「芊芊,你真的沒從天仙沉香中感應到什麽嗎?」


    穆芊芊好不容易心情好轉,開始跟江潛有說有笑,但江潛又拉迴先前問過的怪問題。


    這次她想都沒想就說道:「我說過了,我能感應到許多東西,隻是你這樣問,我無從迴答起。」


    江潛沒往下追問,而是試著把自己剛剛從天仙沉香中感應到的東西拋諸腦後。


    這次他不是感應到生命氣息,而是發現另外一事。


    一件離譜至極之事。


    但他卻不想深究,隻是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不可能!絕不可能有這種事!一定是我搞錯了!」


    「對!肯定是我自己搞錯,若是我感應到的那樣,芊芊和寧珂不可能沒發現!」


    他剛剛想引導天仙沉香中的生命氣息,而試著讓意識更加深入天仙沉香之中,感應到天仙沉香的原始氣息。


    那是一股很古老的氣息,卻是穆芊芊的氣息,不是寧珂。


    江潛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穆芊芊是穆天和歧昕所生,也繼承了妖狐血脈,還能幫自己開啟穆氏血脈才能引入的天之力,怎麽看身份都很明確,和天仙沉香沒半點關聯。


    照理來說,這段時間都是由穆芊芊持有天仙沉香,正常推論會是因此才改變了天仙沉香的氣息。


    然而江潛心底卻很清楚絕非如此,他感應到的是深埋在天仙沉香中的氣息,絕不是被人改變的。


    江潛隻能不去想,灌輸自己必然搞錯了什麽的想法。


    此時紅日軍團之人似乎已到了一個定點停了下來,江潛和穆芊芊為了能講話自在一點,並沒有跟的太近,現在還看不到紅日軍團停駐的地方有什麽。


    兩人悄悄跟了上去,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確認彼此眼中一樣訝異。


    江潛推想的沒錯,全天下都低估紅焱了。


    或者該說,沒有一個摩克軍團該被低估,更別說是被認為摩克正統的紅日軍團。


    當布雷克返迴遮天大墓,和紅焱商量分進合擊的計劃,兩人已想到會有在大墓決戰的一天。


    暴風軍團無疑被視為更高威脅的存在,因而讓人忽略了紅日軍團,讓紅焱有從容的時間來做最終一戰的準備。


    紅日軍團將各種具有能量的金屬搬來此處,組裝成各式各樣超出人力想象範疇的巨型武器。


    其中正中間最巨大的是一個日晷,江潛在安慶城時就聽過這個傳說,當初摩克人將幻月一族完全逐出大墓第九層,靠的是兩個超出幻月一族估計的戰力。


    一是化仙期無敵的布雷克,另一個就是紅日軍團的日晷炮。


    寧珂聽到日晷炮時,曾私下和江潛說過,那是因為大墓第九層和凡界連通,準仙無法進入,否則這種器械怎可能被高階準仙放在眼裏。


    江潛現在很清楚,是寧珂錯了,他雖然還沒看到日晷炮啟動,但光是充盈的能量,絕對能傷到高階準仙。


    甚至能傷到妖夢仙君。


    也許經過數百上千年,紅日軍團又把當初的日晷炮加強,江潛能清晰感應到眼前這台日晷炮,當中能量不下小敏所化的那條巨龍。


    差別是小敏的巨龍動都動不了,日晷炮卻可以被操控。


    艾索三人將自己和寧珂帶來此處,便是摩克人已做好準備,要在此處和妖夢仙君最終決戰。


    暴風軍團自然不會在最終決戰缺席,布雷克已率領四個深入昆侖的軍團,通過空間靈泉,在無聲無息之間迴到了大墓第八層,甚至趕在昆侖八賢的前麵。


    原本布雷克打算返迴這最終決戰之地事先埋伏,畢竟敵方由妖夢仙君親自帶領,已沒有暴風軍團單獨出戰的機會,這時必須和紅日軍團聯手。


    但臨時發生一事,讓布雷克又改變主意,他決定還是要搶先動手,在決戰之前先削弱妖夢仙君一方的戰力。


    因為有兩方友軍,先後找上了他。


    首先是何旭,在暴風軍團聯軍和聖甲幫停戰後,何旭突然帶著九位銀俑前來,表示自己雖然不能把整個聖甲幫都壓進勝算不高的戰場,但他無論如何都想試試,能否擊敗妖夢仙君。


    何旭是渡劫期的強者,而九位銀俑皆為大乘期。


    當日歸雲仙翁來拜訪何旭之後,何旭左思右想,自己未來可能再也不會返迴凡界,但他還是不想違背自己內心,想在遮天大墓之中,替自己凡界的戰友盡一分心力。


    而就在暴風軍團聯軍和何旭等強者要進入空間靈泉之前,在空間靈泉入口已經有人在等待。


    一開始連布雷克都大吃一驚,竟有人能找來他隱藏的空間靈泉,但對麵之人馬上表示善意。


    「別緊張,我星辰一族本就擅長穿越空間,又在昆侖經營十幾萬年,你弄出的這些空間靈泉自然瞞不過本王,但我們不是針對各位而來,而是要共同聲討妖夢仙君。」


    星辰之王賽汀帶著一隊人出現,布雷克卻皺了皺眉。


    雖然賽汀修為高出他甚多,但他能明確感應到賽汀是重傷之身。


    這種狀態下的賽汀說要參戰,布雷克還是會起疑。


    賽汀又擺了擺手說道:「本王確實身受重傷,實力已十不存一,但我星辰一族能替你增強不少戰力。」


    「我們能開設臨時的星空,等同具有強大防禦力的結界,星辰之力還能助你在沒有空間靈泉的地方進行傳送,本王身邊這些人,也都有不凡的實力。」


    「最重要的,我們能精準鎖定黑月部的位置。」


    在賽汀身旁,一位年輕人走了出來,和布雷克對視,驕傲的眼神沒有絲毫懼意。


    「我叫蘇奇,來自凡界,兀仁川前來流源星空之時,偷走了我一個重要之物,我能掌控那物的所在之處,合作的條件是戰勝之後,我要將那物取迴。」


    一語說完,蘇奇全身氣勢一振,體內冒出一柄神兵,浮現在身前。


    原本蘇奇絕不在人前輕易暴露實力,但為了讓布雷克相信自己能與之對等合作,他拿出了身上最大的底牌。


    「老狐狸當年誆騙我修練劍魂,把一個分靈藏在我體內,卻不知早已被我用軒轅子劍淨化。」


    蘇奇爆發出武帝初期的修為,當他手握軒轅子劍,更是有如武神般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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