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議,馬上獲得穆芊芊和南月晴的讚同。


    卓向非雖是廣寒第五仙,外人也說卓向非和廣寒仙子情同姐妹,但三女這幾日已發現並非如此,卓向非跟她們說了自己在轉變前和素嫚之事,念碧瓊和寧珂是出於素嫚,才讓卓向非留在身邊,更像是主從關係。


    這是卓向非有生以來第一次擁有彼此交心的姐妹,還一次多了三位姐姐。


    「我真的能和你們一起嗎?你們不嫌棄我天生並非女子……」


    李妙瑄不悅的打斷他:「說你是我們的小妹,你就是我們的小妹,除非你不想認我們……」


    卓向非連忙說道:「認!我當然認!」


    李妙瑄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們原本也算同宗,我們三人都是琴仙教出來的。」


    這幾日中,卓向非已聽三女說過她們被素嫚指導之事,此時四人關係更緊密,卓向非便試探性的說道:「若姐姐們不嫌棄,小妹也能助姐姐們修練。」


    李妙瑄皺了皺眉:「認你當小妹就是要保護你,怎能讓你來幫我們,此事就算了吧。」


    穆芊芊卻提出不同意見:「人各有所長,非兒妹妹修為比我們高的多,武學見識也非我等能及,妙瑄,你不是一直卡在一個瓶頸嗎?你要讓非兒妹妹在他擅長之事出一分力,這樣才是姐妹。」


    卓向非早已看出穆芊芊和南月晴修為高於李妙瑄,原本一直不好意思問,現在穆芊芊主動提起,他便也趁機說道:「妙瑄姐姐,修練上的問題交給小妹解決吧,就像芊芊姐姐說的,人各有所長。」


    李妙瑄歎了一口氣:「可是我這問題,連琴仙都解決不了。」


    卓向非勸慰李妙瑄說道:「姐姐別灰心,或許隻是沒找到方法,小妹也略知一些有別於琴仙的修練之法。」


    李妙瑄這幾日和卓向非形影不離,早已把素嫚的叮囑拋諸腦後。


    「琴仙讓我嚐試和七彩娥仙的本體仙物共鳴,但我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卓向非一愣:「娥仙的本體?七彩鳳荷?」


    李妙瑄這才想起素嫚說過別將仙物交予任何一人,一旁的穆芊芊和南月晴也替她捏了把冷汗。


    但李妙瑄轉念一想,自己也沒把七彩鳳荷給卓向非,隻是讓卓向非知道七彩鳳荷在自己身上而已。


    她一邊點了點頭,一邊把七彩鳳荷拿在手中說道:「對,你看!」


    卓向非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素嫚會把七彩鳳荷交給李妙瑄必有深意,可能連李妙瑄自己都不知道。


    但既然素嫚不想讓人知道,他也無須過問,眼下還是助李妙瑄突破瓶頸比較重要。


    而李妙瑄這次算是找對人了,因為卓向非是融合了澤被丹之人。


    在正常情況下煉製澤被丹,主要的藥材就是七彩鳳荷,卓向非的澤被丹,則是以念碧瓊的本源之力煉成。


    「妙瑄姐姐,你先把七彩鳳荷收好,要和仙物共鳴,無需隨時記掛著仙物。」


    李妙瑄半信半疑的收起七彩鳳荷,她把七彩鳳荷拿在手上時都無法共鳴,收起來豈不更難共鳴?


    卓向非看出李妙瑄的疑惑,微微一笑說道:「琴仙可曾告訴妙瑄姐姐,七彩鳳荷的特性是什麽?」


    李妙瑄想了片刻,茫然的搖了搖頭。


    卓向非突然掩嘴輕笑,李妙瑄三女每每看到卓向非嬌媚之極的動作,常常自歎連她們都做不到卓向非的神態和韻味。


    這種神態雖然嬌媚,卻不做作,對男性有很高的吸引力,連最不能接受納男仙子為妾的穆芊芊,都不禁想到,若自己是男子,搞不好都會想娶卓向非。


    卓向非會笑出來,是想到素嫚固執的個性,隻要素嫚不想說的事情,就算天塌下來,素嫚也不會漏口風。


    多半是素嫚想讓李妙瑄自己體會,才不告訴她七彩鳳荷的特性。


    「妙瑄姐姐,七彩鳳荷的特性便是複雜多變。」


    李妙瑄心下恍然,這話雖然素嫚沒說過,白惜卻多次給自己暗示。


    但複雜多變,於修練一途又該如何?難道要自己也成為複雜多變之人?


    想到此處她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就算她想,都成不了這樣的人。


    卓向非看李妙瑄搖頭,知道她必然還沒領會複雜多變的真義,便接著說道:「小妹問妙瑄姐姐一個問題,假設有一個複雜多變之人,是否等同沒有個性?」


    李妙瑄還在思考,一旁的穆芊芊和南月晴幾乎異口同聲說道:「不是。」


    她錯愕的轉頭看了一眼兩位姐妹,這個問題似乎很簡單,自己為什麽會猶豫?


    平時最直爽的不正是自己嗎?


    穆芊芊和南月晴也錯愕的看了一眼李妙瑄,這問題有需要思考嗎?哪有人是沒有個性的,任何人都有個性。


    卓向非看了三女的反應,也不賣關子:「兩位姐姐說的沒錯,這題的答案必然是否定的,但從姐姐們思考這題的過程,就能看出為什麽琴仙要把七彩鳳和交給妙瑄姐姐了。」


    「妙瑄姐姐看似大而化之,那是因為避免讓自己陷入猶豫,凡事都先做了再說,明明是很清晰、很簡單的答案,妙瑄姐姐也會去思考和題目的因果關係,其實娥仙也是這種個性。」


    這話李妙瑄也聽白惜說過,白惜說她和念碧瓊的個性很像。


    卓向非又接著說道:「七彩鳳荷有七色花瓣,但花蕊不會同時呈現七種顏色,而是在七種顏色中輪換。」


    「再如何複雜多變之人,也會有主要的個性,正如七彩鳳荷的花蕊一樣,隻是花蕊是會在七種顏色間固定切換,或是經常出現某幾種顏色,或是大部分時間都是一種顏色,那就不一定了。」


    李妙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有點不好意思承認,七彩鳳荷在她手上,花蕊大部分時間還真的都是白色,隻有她特別煩亂之時,花蕊才會變色。


    卓向非也沒追根究柢,隻是淡淡說道:「七彩鳳荷的七色花瓣,會互相彌補彼此間的不足,隻要排列組合得宜,幾乎能同化天地間所有的力量。」


    李妙瑄秀眉微蹙:「難道我得記熟所有排列組合嗎?」


    卓向非啞然失笑:「當然不是!妙瑄姐姐,你可以藉由七彩鳳荷,來補強自身不足之處,七彩鳳荷幾乎能提供所有力量。」


    李妙瑄眼睛亮了起來,但片刻後又開始迷茫。


    「小妹,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告訴我要如何共鳴,沒有共鳴,我就無法激發七彩鳳荷的效用。」


    卓向非搖了搖頭:「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仙物在每個人手上,共鳴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最終還是隻能由妙瑄姐姐自己摸索。」


    「姐姐隻要知道七彩鳳荷是什麽,自然能找到自己的共鳴方式。」


    這段時間,三女大多待在卓向非的山穀,大墓第八層是戰區,對三女來說也沒什麽好逛的。


    在吳青淇出關之後,穆芊芊把吳青淇也接來山穀中。


    聽了吳青淇說穆翔失蹤的經過,卓向非若有所思。


    從紅翼鳥中出現一個全身赤裸又修為奇高的女子,在卓向非的認知中,似乎隻有一人能做到這件事。


    卓向非先安慰了吳青淇幾句,說自己或許有找出穆翔之法,卻沒讓吳青淇多問就匆匆離開。


    他打算去見素嫚一麵,沒想到才剛離開山穀,就和素嫚撞個正著,素嫚也正要來找他。


    之前兩人在和儒虛白鬥法之時,曾匆匆見過一麵,但那時素嫚魂魄不穩定,兩人也沒機會說話。


    卓向非對素嫚盈盈施了一禮,素嫚神色複雜的看著卓向非。


    片刻之後,還是由素嫚先開口說道:「你變成現在這樣,可滿意了?」


    卓向非略顯躊躇,最終還是決定別提過往之事,而是轉移話題說道:「素嫚,我有重要之事相告。」


    素嫚沒好氣的說道:「我也是有事才來找你,但我倆之間,是不是除了正事之外,都無話可說?」


    卓向非聽素嫚說有正事要找自己,突然想到三位姐姐說外麵盛傳幻龍要納自己為妾之事,忍不住雙頰一紅。


    他心中不斷打鼓:「該不會真有此事吧?」


    素嫚卻有點會錯意,似乎刻意找卓向非麻煩般說道:「怎麽?知道對不起我了?」


    在外人麵前非常高冷的素嫚,看到卓向非,不禁展現出任性的一麵。


    卓向非知道素嫚會錯意,卻還是不想辯解,隻是淡淡說道:「素嫚,我們的事都過去了……」


    素嫚沒等卓向非往下說,便搶著說道:「如果我不想讓它過去呢?」


    卓向非已經很久沒用男性的思維模式,但麵對素嫚,他不想給素嫚留下念想,便一字一句清楚說道:「不讓它過去又能如何?如今我們都是女子之身,素嫚,你的意中人是位男子,但他已經死了,如今我的意中人也是男子。」


    素嫚彷佛聽到最殘酷的話語,閉上了雙眼。


    盡管她有渡劫期的修為,此刻卻幾欲暈厥。


    卓向非不敢在此時打擾她,靜靜等她自己恢複。


    終於素嫚再次睜開雙眼,冷冷的說道:「寧珂向我透露危機訊號,她可能正在趕迴來的途中,你跟了寧珂最長時間,我是來問你的意見,危機可能來自何處?」


    卓向非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厘清思路。


    「可能來自三者,我也不確定會是哪一個。」


    素嫚沒有插話,卓向非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暴風軍團、妖夢仙君、或是……妖月。」


    聽卓向非說出暴風軍團和妖夢仙君時,素嫚並沒有特別反應,她來找卓向非之前已想過這兩個可能。


    然而當卓向非說出妖月二字,素嫚渾身一震。


    她喃喃自語說道:「詛咒終於要結束了嗎?」


    卓向非伸手扶著素嫚肩膀,熟悉的感覺讓素嫚迴神。


    「素嫚,不要放棄,如果真是妖月,我們一起戰勝她!有幻龍公子在,凡事都可迎刃而解!」


    卓向非扶肩的動作才讓素嫚想到過去之事,但當卓向非提到幻龍,素嫚一顆心又沉了下去。


    「你的意中人是幻龍?」


    被素嫚當麵點破,卓向非放掉扶著素嫚的手,雙頰又瞬間變的紅暈,低下頭不敢看素嫚。


    素嫚沒往下追問,語氣冰冷的說道:「你剛剛說找我有什麽事?」


    卓向非整理了一下情緒,才抬頭說道:「妖月出現了。」


    在卓向非和素嫚交換訊息之時,在遮天大墓第四層和第五層中間的一個空間裂縫中,一個妖異的女子衝天而起,連續發出幾道妖氣,卻是打在空曠之處。


    妖月隻能透過這種方式來發泄情緒。


    畢方緩緩走了過來說道:「破損的妖元還是無法恢複嗎?」


    妖月終於冷靜下來,落向地麵。


    「我已失去妖體,沉睡數萬年才讓妖元蘇醒,現在要修補破損的妖元又談何容易!」


    「都怪那小子!被仙月造成的傷勢根本不算什麽,若非那小子跳入煉妖池中,我的妖元又怎會損傷至此!我一定要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片刻之後,妖月又說道:「畢方,帝江為何一直不來與我們會合?你仍然聯係不上他嗎?」


    畢方歎了一口氣:「慧離,你又不是不知道,帝江和我們不是同路人,他當初會幫你,是想和你結成妖侶,從你幻化為人之時,就在不斷消耗他的耐心。」


    妖月恨恨的說道:「誰會想玩這兒女情長的把戲!若非我幻化為人,如何讓妖魔光明正大從薩摩冥窟走出來?」


    畢方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帝江應該是不會來了,你想重掌幻月一族,還需要另尋他法,以我現在的狀況,勝不了兀仁川和仙月那些人。」


    聽了畢方之言,妖月怔怔出神,良久之後才似下定什麽決心。


    「我要恢複實力,無論是重塑妖體或修補妖元,沒有別的方法了,隻能迴收三件仙物。」


    畢方懷疑的說道:「廣寒仙子可是你創造出來的,你真舍得毀掉?」


    妖月麵無表情的說道:「原本我就打算晉升神通境之後,讓她們為我提供更多妖能,現在隻是提早迴收罷了,沒什麽好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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