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陰風雖然也看來路不明的江潛不順眼,但江潛疑似董嬌容情人的身分,莫陰風自然不能讓他不明不白交代在此,在聖文寬出手的同時,他也一道劍意發出,要替江潛擋下聖文寬這一掌。


    聖文寬在出掌的同時也心中有數,莫陰風一定會阻止他,但他一來也想試試莫陰風的實力,二來江潛隻有元嬰初期修為,對聖文寬來說,哪怕隻有一絲掌勁穿過莫陰風的阻攔,都足以重創江潛。


    江潛也沒想到聖文寬說打就打,但自從見過莫陰風一招殺了四平商會之人後,江潛就一直繃緊心神。


    現在幻芯重傷未愈,在仙域中行走,他隻能靠自己。


    江潛在第一時間就讓淨緣燈破體而出,並全力激發幻魔體,將各種元素之力凝聚在自己身上,又凝而不發,聖文寬的掌勁在重重阻隔下,落在江潛身上時,江潛銀霜不滅體瞬間運轉,傷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起來像是沒事人一般。


    聖文寬沒想到江潛輕易化解了自己的攻勢,另一方麵,須彌王府的魔族高手,也有人咦了一聲。


    魔族高手已有人認了出來,江潛雖讓幻魔元素凝而不發,但靈氣仍是在體外凝聚,這是魔族才有的特色。


    仙域魔族之人甚多,也分成不同勢力,並非同族就一定要相幫,隻是江潛剛剛的提議,擺明是要讓聖文寬交出智慧晶核,對須彌王府來說,現在江潛算是站在同一條陣線。


    「聖文寬,你的目的被戳破,就想殺人滅口嗎?」魔族高手已經出聲,加入阻止聖文寬行兇的行列。


    「哈哈,笑話!若有人把這小子的胡言亂語當真,聖某又有何懼?」聖文寬說話的同時氣勢大振,他剛剛的掌勁雖然被江潛化解,但也測試出來,莫陰風的實力並沒有強於他,此時他剛好借機展露實力,以攝服眾人。


    「好大的口氣!」


    就在聖文寬展露實力的同時,原本的白天突然變黑,天空中出現了大量烏雲,一道聲音已遠遠傳來。


    聖文寬還沒反應過來,須彌王府的四位高手已向著烏雲的方向躬身行禮,齊齊喊道:「恭迎大長老。」


    一個身著黑袍、滿頭白發的老者已從天而降,雙手負背,傲然立於聖文寬的麵前。


    須彌王府的大長老羅鴉到了,隨著羅鴉身形出現,剛剛的烏雲又快速散去。


    聖文寬眉頭緊皺,他知道羅鴉比莫陰風難纏許多,羅鴉成名更早,在萬年前須彌王撤入仙域之前,羅鴉就已經跟在須彌王身邊了,是真正參與過萬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之人。


    他同時心中也在暗罵,這次真找錯合作對象,那人向他保證能纏住羅鴉,讓羅鴉無法分身來幹涉智慧晶核之事,沒想到羅鴉還是來了。


    莫陰風除了處理董嬌容之事外,不喜多話,既然羅鴉出現,他也樂得清閑,莫陰風隨手打出一道劍意,凝聚在江潛身前,避免聖文寬再暴起殺人。


    江潛這迴算是真的大開眼界,他剛剛已感知羅鴉牽動的那片烏雲,是極高明的長距離空間轉移之術,比起他在凡界見識過的飄渺邪神虛空跳躍、況淩葳的空間通道,難度更高出許多。


    而莫陰風能讓劍意具像化有如一個分身,也遠非楊晏流雲劍法或柳華山的獅雷拳能比。


    難怪凡界必須用各種發明彌補修為上的差距,江潛不禁想到他的地傀大陣,他在前往天靈之戰前,還是無法讓靈傀蘇醒,他本有打算趁天靈之戰再加強自己的意識之力,迴到凡界後一定要啟動地傀大陣。


    不過既然來到仙域,對他來說,不啻是個提升修為的好機會。


    「羅鴉長老,你也要來幹預聖某之事?」聖文寬麵對羅鴉,氣勢仍持續高漲,不想被羅鴉壓下去。


    羅鴉還沒迴話,身後的須彌王府高手已出聲說道:「大長老,聖文寬的狡辯被……被萬寶樓董小姐的朋友識破,剛剛正想殺人滅口。」


    這位高手對於該稱江潛為哪個勢力之人猶豫了一下,顯然江潛並非萬寶樓之人,此時他認為江潛是魔族,心想說不定須彌王府還能將其招攬。


    不管聖文寬用什麽借口,羅鴉都沒打算讓聖文寬留下智慧晶核,他並不在意聖文寬和眾人爭執之事,江潛是死是活對他來說更是無足輕重的小事,因此聽了下屬之言,也隻是隨意轉頭看了江潛一眼。


    然而當羅鴉看到江潛,突然麵色大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帝尊大人!不,這不可能,帝尊大人確實已經死了!」


    羅鴉一出場就是眾人的焦點,大家都在關注羅鴉的一舉一動,不少人看到羅鴉的失態表現,隻是羅鴉是喃喃自語,除了修為同樣高深的莫陰風和聖文寬,沒人能聽到羅鴉說了什麽。


    唯有和羅鴉麵對麵的江潛,清楚看到羅鴉口型,這段時間他早已懷疑自己是魔天帝尊的後人,認出羅鴉口中的正是帝尊二字。


    莫陰風和聖文寬對羅鴉的失態都甚感好奇,不約而同多看了江潛一眼,羅鴉為何會把一個元嬰期的修練者認成魔天帝尊?


    羅鴉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心神,若非江潛和魔天帝尊長的太過相像,他的修為早該波瀾不驚,羅鴉把頭轉了迴來,又恢複成深不可測的神情。


    「聖家主,為了智慧晶核賠上你全族的性命,值得嗎?」羅鴉不像聖文寬氣勢高漲,說話態度輕描淡寫,話中卻像帶有魔力,竟讓聖文寬高漲的氣勢逐步衰退。


    聖文寬一凜,他早知羅鴉的黑霧漩渦秘法是能夠具象化的幻術,隻是沒想到連他都無法察覺就中招,他趕緊收斂心神,高度集中,以應付羅鴉隨時發動攻擊。


    「羅鴉長老,聖某並無種植智慧樹之意,若羅鴉長老和莫護法仍不信,聖某可證明給兩位看。」


    羅鴉和莫陰風都微微一怔,聖文寬要如何證明?


    到了聖文寬這種化身期修為,對於其他人氣勢稍微改動都能很快捕捉,他見到兩大高手被自己之言影響,也不再避免示弱,若真讓羅鴉和莫陰風動手,別說他自己,整個聖天大院都沒有生還機會。


    「兩位,請隨聖某一行,聖某展示給兩位看要用何種方式嚐試創造智慧果。」聖文寬說話的同時向著羅鴉前來的方向一指,表示會在聖天大院之外展示,不用擔心他設下埋伏。


    羅鴉非常高傲,一般並不把同階修練者看在眼裏,但仙域北部有萬寶樓這龐然大物,董萬千可是貨真價實的合體期修為,因此他也不好太過不給莫陰風麵子,用眼神向莫陰風確認,莫陰風點了點頭後,羅鴉才說道:「好,就看聖家主如何展示。」


    此時南宮敏也高聲喊道:「我也要看,我代表了天劍城。」


    聖文寬點了點頭,當先向著他指的方向飛去,莫陰風和南宮敏緊隨而上,羅鴉看了江潛一眼,淡淡說道:「你也過來,老夫會保你不失。」


    江潛當然也想跟去看看,照古荷的說法,聖文寬能做到的,他也有機會做到。


    聖文寬到了一處四下無人的山坳,見到除了三大勢力的代表外,江潛也跟了過來,他想到羅鴉剛剛失態的表現,現在又護在江潛身前,便也沒多說什麽。


    「羅鴉長老,你應該認得此物。」聖文寬說話的同時,拿出一顆手掌大小的圓球。


    羅鴉點了點頭:「此物是須彌王府的幽玄魔珠,以幽玄湖的魔氣匯聚而成,算是須彌王府的初階法寶,已製作了數十顆,並不是多難取得的東西。」


    有羅鴉親口說明,省去聖文寬向莫陰風和南宮敏解釋,聖文寬又向羅鴉問道:「請問羅鴉長老,幽玄魔珠中的魔氣,除了被魔族之人吸收運用之外,可有使其消散之法?」


    羅鴉眯起了眼睛,帶點不屑語氣淡淡說道:「聖家主該不會以為能破壞幽玄魔珠就能證明什麽吧?」


    聖文寬微微一笑:「不是破壞,而是還原。」


    一句說完,隻見聖文寬好像激發了某種功法,又像是什麽都沒發動。


    在動作的同時,聖文寬還一邊說道:「這是我聖天大院不傳之秘,隻有具備聖氏血脈的少數人才具有的力量,今日為表誠意展示給各位,這是我要尋找智慧晶核的原因。」


    四人發現,確實有一股力量朝聖文寬手中的幽玄魔珠集中,但這股力量又並非由聖文寬發出。


    江潛比羅鴉和莫陰風更清楚,這就是古荷說的溝通天地之力,但他看到這也幾乎死心,古荷還是料錯了,他並沒有這種力量,他的天之力來自穆芊芊的手環紋路。


    幻芯感知江潛的想法,在意識中連忙提醒:「潛哥,你想錯了,你有這種力量,你的天之力會增長,且你還能引燃滅世之火。」


    江潛精神一振,似乎幻芯說的沒錯,但這種溝通天地的力量到底要如何才能像聖文寬一樣,做到能外放的程度。


    就在江潛心念急轉之時,幽玄魔珠已和天地之力同化,魔氣迴歸到天地之間。


    對羅鴉和莫陰風這種化身期強者來說,幽玄魔珠中的魔氣自然不算什麽,但他們能輕易感知魔氣的本質,這和幽玄湖中的原始魔氣完全相同。


    聖文寬做到了返璞歸真。


    他看向羅鴉,一字一句清楚說道:「包括董樓主在內,許多人都嚐試過讓智慧樹進化,卻無人能夠成功,聖某是打算反向而行,讓智慧晶核返璞歸真,看能否創造出智慧果。」


    莫陰風本來就是抱著秉公處理的心態,若聖文寬無意種植智慧樹,他也沒必要強要聖文寬交出智慧晶核,但羅鴉神色卻有點陰晴不定,他仍懷疑聖文寬的真實目的是要種植智慧樹。


    另外羅鴉並沒有替仙域全部生靈穿越魔洋的想法,即便聖文寬真能創造智慧果,也和他沒什麽關聯。


    江潛雖然不知道聖文寬要施展返璞歸真,但身具天之力,江潛對於溝通天地有可能產生怎樣的效果,比羅鴉和莫陰風這些強者更清楚。


    「不對!智慧晶核返璞歸真化為智慧果,這件事根本於理不合,智慧果是果,而不是因。」


    聖文寬眉頭一皺,他當然不可能完全揭露自己的底牌,眼看就要說服羅鴉和莫陰風,江潛又出來壞事。


    但這次聖文寬沒有再讓江潛的打算,全身氣勢高漲說道:「小子,天地之力豈是你一個元嬰期所能理解!返璞歸真並不代表因果關係!」


    江潛知道羅鴉會護他,也看出羅鴉仍不想讓聖文寬得到智慧晶核,因此無絲毫懼意,隻是淡淡的說道:「是嗎?不過是溝通天地而已。」


    說話的同時,他一邊默默召喚體內的天啟號角器靈:「小啟,助我一臂之力,我要讓剛剛釋放的魔氣還原。」


    眾人隻見江潛高舉右手,看似也沒激發任何力量,但空間中漸漸有一些微小的波動,並逐漸增強。


    接著羅鴉、莫陰風、聖文寬都清楚感知,剛剛消散到天地之間的魔氣又開始聚集,先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越來越劇烈,漸漸到了連南宮敏都肉眼可見的程度。


    這個魔氣漩渦開始朝江潛手上聚攏,變迴一個圓球的型態。


    江潛重現了幽玄魔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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