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奮筆疾書,才思泉湧,鍵盤被我敲得“啪啪”作響。


    一直寫到了辦公室就剩下我一個人,低頭一看,一千五。


    我已經是完全沒得東西可寫了,完事一看······


    我對警察事業的感受,我對理想的堅持,我對所犯下錯誤的理解,以及我對身處公安口所肩負的責任······


    這麽多東西在我心裏,居然隻值一千多字?


    “真是一杯茶,一包煙,兩千字,寫一天啊——”


    我嘟囔了一句,整理了下思路,決定寫的再深刻一些!


    按下迴車,切換了下一行:


    【我深愛著我的事業,我牢記著我的使命,從6歲那年開始——】


    【······】


    【轉眼間,到了我七歲那年,我住進了福利院——】


    寫到這,已經又有一千字了,照著這麽來寫,寫到20歲,他要多少我有多少。


    但我看著“福利院”三個字,直接就是一愣:


    “哎?福利院是編給趙元振聽的啊?”


    “串戲了串戲了——”


    我趕忙又把這幾個字刪掉,但一抬頭看向師父辦公室,那裏的燈已經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關了。


    其實我記得很清楚,師父說是要等我寫完再下班的。


    可我悄悄的走過去看了看,他辦公室裏確實是沒人。


    但我也不能確定他是走了,還是去拉屎了,就隻能迴去硬著頭皮繼續寫。


    不知道寫了多久,可算是連抄帶編,另外加上深刻反省,把這個檢查給寫完了。


    他的辦公室還是沒人,本想著給發個信息問一下呢,但又覺得那樣不太好,畢竟我在家休息的時候也討厭那沒完沒了的信息。


    我是個好人,我就直接給他打了個電話!


    第一個他給我掛了,我就一連又打了三個。


    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他還是接聽了,而且他早已經迴家睡覺了。


    雖然他在電話裏把我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但我覺得可爽了。


    他讓我把檢查放在他桌上就行,說明天會看。


    但如果不是他電話掛的快,我真想在電話裏給他把這五千字讀一遍!


    9月19號,大早上。


    我來隊裏的時候,和師父也打了個照麵,他倒是沒再提寫檢查那一茬,我們一切又恢複了以往的忙碌。


    因為我們專案組是一個整體,但是為了方便調度,在裏麵還是按照參與小組的規格來查案子的。


    但是我們三組本來就是人最少的一個小組,現在查的這條線又是最重要的,所以基本上能看到師姐一整個早上都在跑來跑去。


    她忙的腳不沾地,各個部門之間來迴跑,走起路來不僅帶著風,腦袋後麵的馬尾恨不得都飄了起來。


    趁著打印資料的功夫,她轉頭看了我一眼,惡狠狠的抱怨道:


    “你說師父也真是的,昨天下午剛審了趙元振,也見了趙小雨,是最最忙的一個下午。”


    “偏偏那個時候讓你寫檢查,搞得今天所有事都壓在了一起了!”


    我縮了縮脖子,低著頭翻著眼皮悄悄看著她。


    畢竟師姐發火,要比師父發火還要可怕。


    我又從抽屜裏翻出一個蘋果,放在桌麵,小心翼翼的推到她手邊。


    用蘋果碰了碰她的手,她看向我的時候,我像柴犬一樣,抬頭衝她眯眼一笑。


    “姐——”


    “吃個蘋果,能消火。”


    她拿起蘋果咬了一口,順手扯出打印機的資料。


    她把資料分成了好幾份,留給了我一份就交代道:


    “我多打印了一份給你,都是昨下午的最新情況。”


    “你上午就別在隊裏待著了,我向一組借了幾個人,你帶一個能聽你話的。”


    “然後一起去七裏村,找到趙小雨把趙小雨帶過來,接下來的按照程序走就行。”


    “要把趙小雨知道的挖出來,把她兒子在哪也問出來。”


    “聽我話的?”我翻著眼皮想了想。


    但很快,我好像就明白了師姐的意思。


    “原來如此,要麽說怎麽你能當組長呢——”


    師姐白了我一眼,給了一把車鑰匙,就又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我掃了眼資料,昨天下午果然是有了大進展。


    迴頭看了眼師姐借的幾個人,都坐在電腦旁低著頭忙活,咱也不知道在忙什麽。


    其實那幾個雖然都是我師兄,但基本上也都是跟在趙傾,和一組幾個“大將”旁邊來迴跑腿搭手的。


    但是考慮到趙小雨是個女的,所以我想著還是要帶個女同誌過去,於是我還是喊了江萊。


    誰能拒絕一個乖巧懂事,還細心的甜妹呢?


    而且這個甜妹,不是師姐,也不是師兄,是師妹。


    師弟師妹的好處是在於,安排她們幹活,他們沒那麽多話,而我也能心安理得。


    九點半的時候,我開著車,把資料扔給副駕的江萊,讓她在路上好好看看。


    其實江萊並沒有駕照,不然我連車都不帶開的。


    “師哥,其實我可想跟著你一起查案子了。”


    等紅燈的時候,江萊突然衝我一笑。


    “我在我們組啊,全都是跑腿兒。”


    “那個晚上幫你們組去蹲守趙元振,就可刺激啦!”


    我一看小丫頭對工作倒是還蠻有熱情,也就嗬嗬笑了兩聲。


    “那就給師姐說,調我們組唄,反正我們組也缺人,而你們組最不缺的就是人。”


    江萊抬著大大的腦袋,就那麽看著我。


    講真的啊,她的眼睛是一直有閃光的。


    我以前隻在一些女孩曬得自拍照中見過,眼睛有亮光的那種。


    但基本上那些要麽是修圖了,要麽是帶美瞳了。


    但肯定是有不加修飾就和孩子似的,眼睛帶光的女生,但江萊真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她的眼睛是我印象最深的,我就在想,用這雙眼睛看人,對方哪能有抵抗力?


    師姐的眼睛也像是水,隻不過師姐那個不是潺潺溪水,而是能削金斷玉的“水刀”的水。


    她嘿嘿一笑,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那你給他們說——”


    “好!我說!”我答應的雖然痛快,但倒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攻克了。


    主要是,她確實不好開口,這種事得我們組去要人。


    我們到七裏村的時候,這個村子還是沒變化,連村口小賣部前蹲的老頭,都還是同一個。


    就像是某個點位上,固定刷新的npc。


    他似乎也都認識我們車了,路過的時候還抬了抬手衝我們打了個招唿。


    我倒是沒停下,直接把車停在了趙小雨家的胡同裏,給整個胡同都堵的死死的。


    我和江萊一人戴了執法記錄儀,眼下我們雙方也都低頭打開,就一左一右下了車。


    趙小雨家多養了條狗,小狗,收起尾巴後比我巴掌長不了多少。


    它很親人,見到我後就圍著我腳邊亂轉,我都怕會踩著它。


    趙小雨家也少了兩隻雞,而且是公雞。


    原本她家的牆角是扯著一個綠色的細網,是有七隻雞的。


    這就剩下五個,還是很明顯的。


    江萊在這個時候有些緊張,很明顯她確實是很少出任務,她扭頭看了我一眼,就擔心的問道:


    “師哥,直接拘嗎?”


    我這會是一直看著堂屋的,就衝她搖了搖頭,沒迴答她,而是喊起了趙小雨:


    “小雨姐——”


    “小雨姐在家嗎?”


    喊了兩聲,趙小雨在裏麵應了一聲,但讓我們等一下,說很快就出來。


    我怕她不方便,就沒急著進去。


    借著這個機會,我先交代了江萊兩句,畢竟我和其他人沒有和師姐那份默契。


    “待會兒先別提帶她走的事,就說是了解情況。”


    我看她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是沒明白,就教了她兩招:


    “現在問呢,是在她沒有戒心的情況下來問的。”


    “這個時候問出來的真真假假的沒那麽重要,順著她聊就行。”


    “等差不多了就按照程序帶迴去,那個時候就是嚴肅的,是正經的審問了。”


    “這前後兩個一對比,你基本就能分清楚,哪句是實話,哪句是假話了。”“


    “而且到時候你還有東西壓她,因為咱們現在證據少,沒證據壓。”


    我不知道江萊有沒有聽懂,但看她一直點頭,也不枉我給她說那麽多。


    不一會兒的功夫,趙小雨一邊拖著圍裙,一邊走了出來。


    她看到我後就在笑,臉上很熱情:


    “小何······警官······來啦?”


    她結巴了一下,很顯然也被我來迴變得身份給搞亂了。


    她解釋說:“剛揉上麵你就來了,中午要包餃子吃呢。”


    我笑了笑,順口打聽道:


    “有親戚要來啊?”


    “還是,兒子今天要迴來?”


    自打她把趙元振的情況給我說了以後,這次見她,她的心情就好太多了。


    雞少了,也包起了餃子,甚至還不是去買的速凍的。


    她也沒再對我有太多戒心,就笑著迴道:


    “沒親戚,兒子也不迴來,自己不也得吃嘛。”


    “孩他爸走的早,孩子也不愛迴家,自己不疼自己誰還疼啊?”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心態挺好,這種心態能讓人年輕。”


    她還在笑,我就悄悄給江萊使了一個眼色。


    我靠在了一邊,摳起了耳朵,江萊就開始進入了正題:


    “你好趙小雨,我叫江萊,是何警官的師妹。”


    “這次過來是有些情況還要和你核實一下。”


    江萊打開了資料,又臨陣磨了下槍:


    “是這樣的,先前你說趙元振殺了李未未,你確定是沒親眼看到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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