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在京城的那座宅子,乃是當年林如海高中探花、於京城為官之際所購置的。這座宅院規模雖說不上宏大,但好歹也配備了一個小巧玲瓏的花園。與那些國公府邸相比,此處或許稍顯質樸簡約,然而正因如此,反倒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溫馨氛圍。
自從林黛玉決意從賈府搬出之後,趙嫣心中便一直掛念著她的居所問題。原本,趙嫣曾力邀林黛玉前往忠勇伯府居住,畢竟那裏寬敞舒適,且能給予黛玉周全的照料。怎奈黛玉生性敏感細膩,自覺此刻尚不適合長期寄居於趙家,更何況其父林如海即將抵京,故而婉言迴絕了這番好意。最終,林黛玉選擇迴歸自家林府。
對於黛玉的決定,趙嫣自然能夠理解。隻是出於對她安危的擔憂,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於是,趙嫣當機立斷地從趙府調撥了一批訓練有素的護衛,並精心挑選出數名伶俐乖巧的丫鬟和經驗豐富的婆子,一同派遣至林府,隻為確保林黛玉的生活能夠安穩無虞。此處雖然是京城,但是夜間還是不安全的。
林黛玉搬迴林府後,每日大門緊閉,林黛玉從不外出,府內所有采買皆是交給了管家處理,林黛玉也知道自己孤身一人住在林府會惹人非議,安全上也有問題,因此非常注意,平日裏隻在後院活動。
這一日,天色才剛剛破曉,王夫人便被賈母身邊的鴛鴦叫醒,原來是賈母特意吩咐,要接黛玉迴賈府。王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滿心的不情願瞬間湧上心頭。她素日裏就覺得黛玉那嬌弱的模樣、伶俐的口齒,看著便有些不順眼,再加上黛玉初來,寶玉便顯出癡迷的樣子,更讓她心裏窩火。可即便如此,她又哪敢違背賈母的意思,隻能強壓下心頭的厭煩。
於是,王夫人匆匆起身,淨了麵,簡單梳妝後,便指揮著丫鬟們準備這準備那。不多時,一輛寬敞的馬車備好,車帷是素色錦緞,邊角處繡著精致的花紋,拉車的馬兒毛色光亮,正刨著蹄子,噴著響鼻,精神抖擻。幾個丫鬟也早已穿戴整齊,候在一旁。王夫人沉著臉,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上了馬車,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晃晃悠悠地朝著林府去了。一路上,王夫人透過車窗望著外麵,心裏還在盤算著,這黛玉迴了賈府,日後可如何是好。
馬車緩緩在林府門前停下,王夫人整了整衣衫,端起平日裏在賈府的當家主母架子,由丫鬟攙扶著下了車。她抬眼望了望林府的大門,雖比不上賈府的氣派,卻也透著股子清正雅致。
上前幾步,王夫人示意丫鬟去叩門。丫鬟輕叩門環,清脆的聲響在清晨的靜謐中傳開。片刻後,門內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打開了門縫,探出半個腦袋。這小廝是新來的,並不認得王夫人,見門口一群陌生人,便有些警惕地開口:“請問諸位有何事?”
王夫人見門開得這般小氣,又聽這小廝如此生分的詢問,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本就不情願來此,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自罵道:“這林黛玉果真沒家教,門上小廝都如此不懂規矩,見了我竟這般無禮,也不知平日裏是怎麽調教的。”
丫鬟見狀,忙上前一步,嗬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賈府的王夫人,奉了老太太的命來接林姑娘的,還不快開門!”那小廝一聽,卻仍是沒有開門:“小的不知什麽是王夫人,但我家主人說了,來客皆得通報,才可進府。”
王夫人聞言,心中滿是怒火。自從元春封妃以來,賈府越發風光無限,自己作為當家主母,去往哪座府邸,不是當家太太親自笑臉相迎,眾人簇擁著,盡享尊崇。可如今到了這林府,區區一個“破落戶”的宅子,門房小廝竟這般不開眼,還敢裝模作樣地說要通報,當真是豈有此理!
她站在那兒,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心中暗道:“哼,且讓你去通報,看這林黛玉能耍什麽花樣。待我進去了,非得好好收拾這林丫頭不可,整日裏病懨懨的,還淨引得寶玉不務正業,迷了心智,真真是個麻煩精。”想到這兒,王夫人抬了抬下巴,眼神中滿是鄙夷與不耐,身邊的丫鬟們都能察覺出主子的怒意,大氣都不敢出,隻靜靜候在一旁,等著那小廝的迴音。
“諸位可要通報我家主子?”小廝見對方不走,又不給帖子,這是要幹嘛。
“還不快去!”王夫人更加惱火了,還給帖子,我可是長輩,你得出來迎接我。
“諸位可要通報我家主子?”小廝見對方一行人僵立在門口,既不走,又不給拜帖,不禁滿心疑惑,這是要幹嘛?在林府做事,往來的多是有禮有節之人,這般不明不白地堵門,他還頭一遭見。
王夫人聽到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瞧了瞧周圍,幾個丫鬟都麵露尷尬,對麵小廝雖恭敬,卻透著股執拗勁兒。“還不快去!”王夫人這下徹底惱了,心說給帖子?我可是長輩,論理你家主子得趕緊出來迎接我才是!我奉了賈母的旨意而來,難不成還要受這等窩囊氣?在賈府威風慣了的她,此刻隻覺尊嚴掃地,雙手握拳,指尖都掐進了掌心,暗暗發誓待會兒定要讓林黛玉知曉今日的“冒犯”。
冬日的寒風凜冽,吹得人衣角翻飛,王夫人裹緊了身上的氅衣,站在那朱漆大門前,麵色愈發陰沉。那小廝一溜煙地跑進去通報了,隻剩王夫人在門口幹等著,時間緩緩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
不多時,遠處出現的身影卻讓王夫人一怔,不見黛玉那柔弱嬌俏的身形前來,反而是周嬤嬤邁著碎步匆匆而至。
“夫人有禮了。”周嬤嬤趨前幾步,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王夫人滿心期待落了空,不見黛玉,單單隻來了一個奴婢迎接自己,心底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再瞧這周嬤嬤,竟也未讓人打開府門,意思是不打算請自己進去?這明擺著是不把她放在眼裏,王夫人越想越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林黛玉呢,怎麽不見她!”王夫人提高了聲調,尖銳的嗓音劃破清冷的空氣,“這才離了賈府幾日,莫不是連起碼的規矩都忘了?這是要給我難堪呐!”她胸脯劇烈起伏,目光直直地盯著周嬤嬤,似是要將她看穿,周遭的氣氛瞬間冷到了冰點。
周嬤嬤似乎沒感受到王夫人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姑娘正在招待貴客,不方便接待夫人,夫人是否可以先迴去,今日失禮之處,我們姑娘必會登門告罪!”
王夫人一聽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可置信。“什麽貴客?我堂堂賈府當家主母,又是她的舅母,如今竟連門都進不得,反倒要給她人騰地方?”王夫人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尖銳得如同寒夜裏的梟鳴,在這寂靜的門口顯得格外刺耳。
她胸脯劇烈起伏,死死地盯著周嬤嬤,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灼出幾個洞來:“好你個林黛玉,莫不是攀上了高枝,就不把賈府、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今日巴巴地前來,是看在老太太顧念她的情分上,她倒這般拿大。”
周嬤嬤見狀,剛欲開口再解釋幾句,王夫人卻猛地一甩手帕,打斷道:“不必說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貴客,能讓她這般行事。”言罷,她竟不顧阻攔,徑直朝著門內大步走去,衣袂帶風,全然沒了平日裏端莊持重的模樣,隨行的丫鬟們嚇得匆忙跟上,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周嬤嬤想要阻攔,卻是被王夫人身邊的金釧等丫鬟所攔,眼看王夫人就要進了內院,周嬤嬤連忙大聲說道“夫人,切莫衝動,一旦驚擾了貴客,可擔待不起。”
王夫人聽到周嬤嬤這話,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轉瞬即逝,眼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她冷哼一聲:“我倒要瞧瞧,這貴客是何來頭,能讓她林黛玉這般張狂,我身為長輩,進自家外甥女院子,還成驚擾了?”說罷,腳下步子絲毫未停,反倒更快了幾分。
這邊的動靜終是驚動了院內的人,隻見內院的人走了出來,王夫人看見來人,硬生生停下腳步,隻見嘉安郡主正滿眼怒火的看著她。
“好一個賈府的主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闖民宅。即使你是長輩,也不可如此無禮。”嘉安郡主看著王夫人怒聲嗬斥道。
王夫人聽聞這一聲嗬斥,隻覺腦袋“嗡”地一響,臉上瞬間血色全無。她慌忙抬頭望去,見一位身著華服、儀態雍容的女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那通身的氣派與郡主的威嚴,讓王夫人心中一凜。
雙腿一軟,王夫人差點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福了福身,聲音也沒了往日的底氣:“郡……郡主恕罪,臣婦實在不知您在此,若有冒犯,萬望海涵。”她心裏暗恨自己今日的莽撞,本是來找黛玉晦氣的,怎料到撞上這尊大佛。此刻隻盼著能趕緊平息郡主的怒火,莫要給賈府招來災禍。
嘉安郡主卻並未息怒,美目含威,掃了一眼王夫人身後的丫鬟婆子,冷冷道:“賈府的規矩就是這般?長輩都如此行事,底下人豈不是要翻天?我今日前來,與林姑娘有要事相商,卻被你這般攪擾。”王夫人頭垂得更低,身子抖如篩糠,口中隻是連連稱罪,平日裏在賈府的威風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府主母,沒有一絲規矩,看來是學的不夠。董嬤嬤,今日你同這位王夫人迴了榮國府,好好教教她規矩,直到學會為止。”
聽了郡主的話,一個滿臉嚴肅的嬤嬤走了出來“是,郡主。”
王夫人看著人,滿臉的蒼白…
自從林黛玉決意從賈府搬出之後,趙嫣心中便一直掛念著她的居所問題。原本,趙嫣曾力邀林黛玉前往忠勇伯府居住,畢竟那裏寬敞舒適,且能給予黛玉周全的照料。怎奈黛玉生性敏感細膩,自覺此刻尚不適合長期寄居於趙家,更何況其父林如海即將抵京,故而婉言迴絕了這番好意。最終,林黛玉選擇迴歸自家林府。
對於黛玉的決定,趙嫣自然能夠理解。隻是出於對她安危的擔憂,她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於是,趙嫣當機立斷地從趙府調撥了一批訓練有素的護衛,並精心挑選出數名伶俐乖巧的丫鬟和經驗豐富的婆子,一同派遣至林府,隻為確保林黛玉的生活能夠安穩無虞。此處雖然是京城,但是夜間還是不安全的。
林黛玉搬迴林府後,每日大門緊閉,林黛玉從不外出,府內所有采買皆是交給了管家處理,林黛玉也知道自己孤身一人住在林府會惹人非議,安全上也有問題,因此非常注意,平日裏隻在後院活動。
這一日,天色才剛剛破曉,王夫人便被賈母身邊的鴛鴦叫醒,原來是賈母特意吩咐,要接黛玉迴賈府。王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滿心的不情願瞬間湧上心頭。她素日裏就覺得黛玉那嬌弱的模樣、伶俐的口齒,看著便有些不順眼,再加上黛玉初來,寶玉便顯出癡迷的樣子,更讓她心裏窩火。可即便如此,她又哪敢違背賈母的意思,隻能強壓下心頭的厭煩。
於是,王夫人匆匆起身,淨了麵,簡單梳妝後,便指揮著丫鬟們準備這準備那。不多時,一輛寬敞的馬車備好,車帷是素色錦緞,邊角處繡著精致的花紋,拉車的馬兒毛色光亮,正刨著蹄子,噴著響鼻,精神抖擻。幾個丫鬟也早已穿戴整齊,候在一旁。王夫人沉著臉,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上了馬車,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晃晃悠悠地朝著林府去了。一路上,王夫人透過車窗望著外麵,心裏還在盤算著,這黛玉迴了賈府,日後可如何是好。
馬車緩緩在林府門前停下,王夫人整了整衣衫,端起平日裏在賈府的當家主母架子,由丫鬟攙扶著下了車。她抬眼望了望林府的大門,雖比不上賈府的氣派,卻也透著股子清正雅致。
上前幾步,王夫人示意丫鬟去叩門。丫鬟輕叩門環,清脆的聲響在清晨的靜謐中傳開。片刻後,門內傳來腳步聲,一個小廝打開了門縫,探出半個腦袋。這小廝是新來的,並不認得王夫人,見門口一群陌生人,便有些警惕地開口:“請問諸位有何事?”
王夫人見門開得這般小氣,又聽這小廝如此生分的詢問,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本就不情願來此,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心中暗自罵道:“這林黛玉果真沒家教,門上小廝都如此不懂規矩,見了我竟這般無禮,也不知平日裏是怎麽調教的。”
丫鬟見狀,忙上前一步,嗬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賈府的王夫人,奉了老太太的命來接林姑娘的,還不快開門!”那小廝一聽,卻仍是沒有開門:“小的不知什麽是王夫人,但我家主人說了,來客皆得通報,才可進府。”
王夫人聞言,心中滿是怒火。自從元春封妃以來,賈府越發風光無限,自己作為當家主母,去往哪座府邸,不是當家太太親自笑臉相迎,眾人簇擁著,盡享尊崇。可如今到了這林府,區區一個“破落戶”的宅子,門房小廝竟這般不開眼,還敢裝模作樣地說要通報,當真是豈有此理!
她站在那兒,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心中暗道:“哼,且讓你去通報,看這林黛玉能耍什麽花樣。待我進去了,非得好好收拾這林丫頭不可,整日裏病懨懨的,還淨引得寶玉不務正業,迷了心智,真真是個麻煩精。”想到這兒,王夫人抬了抬下巴,眼神中滿是鄙夷與不耐,身邊的丫鬟們都能察覺出主子的怒意,大氣都不敢出,隻靜靜候在一旁,等著那小廝的迴音。
“諸位可要通報我家主子?”小廝見對方不走,又不給帖子,這是要幹嘛。
“還不快去!”王夫人更加惱火了,還給帖子,我可是長輩,你得出來迎接我。
“諸位可要通報我家主子?”小廝見對方一行人僵立在門口,既不走,又不給拜帖,不禁滿心疑惑,這是要幹嘛?在林府做事,往來的多是有禮有節之人,這般不明不白地堵門,他還頭一遭見。
王夫人聽到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瞧了瞧周圍,幾個丫鬟都麵露尷尬,對麵小廝雖恭敬,卻透著股執拗勁兒。“還不快去!”王夫人這下徹底惱了,心說給帖子?我可是長輩,論理你家主子得趕緊出來迎接我才是!我奉了賈母的旨意而來,難不成還要受這等窩囊氣?在賈府威風慣了的她,此刻隻覺尊嚴掃地,雙手握拳,指尖都掐進了掌心,暗暗發誓待會兒定要讓林黛玉知曉今日的“冒犯”。
冬日的寒風凜冽,吹得人衣角翻飛,王夫人裹緊了身上的氅衣,站在那朱漆大門前,麵色愈發陰沉。那小廝一溜煙地跑進去通報了,隻剩王夫人在門口幹等著,時間緩緩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無限拉長。
不多時,遠處出現的身影卻讓王夫人一怔,不見黛玉那柔弱嬌俏的身形前來,反而是周嬤嬤邁著碎步匆匆而至。
“夫人有禮了。”周嬤嬤趨前幾步,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清神色。
王夫人滿心期待落了空,不見黛玉,單單隻來了一個奴婢迎接自己,心底的火氣“噌”地一下就冒了上來。再瞧這周嬤嬤,竟也未讓人打開府門,意思是不打算請自己進去?這明擺著是不把她放在眼裏,王夫人越想越氣,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林黛玉呢,怎麽不見她!”王夫人提高了聲調,尖銳的嗓音劃破清冷的空氣,“這才離了賈府幾日,莫不是連起碼的規矩都忘了?這是要給我難堪呐!”她胸脯劇烈起伏,目光直直地盯著周嬤嬤,似是要將她看穿,周遭的氣氛瞬間冷到了冰點。
周嬤嬤似乎沒感受到王夫人的怒火,平靜的說道“姑娘正在招待貴客,不方便接待夫人,夫人是否可以先迴去,今日失禮之處,我們姑娘必會登門告罪!”
王夫人一聽這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她瞪大了雙眼,滿眼的不可置信。“什麽貴客?我堂堂賈府當家主母,又是她的舅母,如今竟連門都進不得,反倒要給她人騰地方?”王夫人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尖銳得如同寒夜裏的梟鳴,在這寂靜的門口顯得格外刺耳。
她胸脯劇烈起伏,死死地盯著周嬤嬤,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灼出幾個洞來:“好你個林黛玉,莫不是攀上了高枝,就不把賈府、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我今日巴巴地前來,是看在老太太顧念她的情分上,她倒這般拿大。”
周嬤嬤見狀,剛欲開口再解釋幾句,王夫人卻猛地一甩手帕,打斷道:“不必說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貴客,能讓她這般行事。”言罷,她竟不顧阻攔,徑直朝著門內大步走去,衣袂帶風,全然沒了平日裏端莊持重的模樣,隨行的丫鬟們嚇得匆忙跟上,個個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周嬤嬤想要阻攔,卻是被王夫人身邊的金釧等丫鬟所攔,眼看王夫人就要進了內院,周嬤嬤連忙大聲說道“夫人,切莫衝動,一旦驚擾了貴客,可擔待不起。”
王夫人聽到周嬤嬤這話,腳步頓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轉瞬即逝,眼中的怒火依舊熊熊燃燒。她冷哼一聲:“我倒要瞧瞧,這貴客是何來頭,能讓她林黛玉這般張狂,我身為長輩,進自家外甥女院子,還成驚擾了?”說罷,腳下步子絲毫未停,反倒更快了幾分。
這邊的動靜終是驚動了院內的人,隻見內院的人走了出來,王夫人看見來人,硬生生停下腳步,隻見嘉安郡主正滿眼怒火的看著她。
“好一個賈府的主母,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闖民宅。即使你是長輩,也不可如此無禮。”嘉安郡主看著王夫人怒聲嗬斥道。
王夫人聽聞這一聲嗬斥,隻覺腦袋“嗡”地一響,臉上瞬間血色全無。她慌忙抬頭望去,見一位身著華服、儀態雍容的女子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那通身的氣派與郡主的威嚴,讓王夫人心中一凜。
雙腿一軟,王夫人差點就跪了下去,哆哆嗦嗦地福了福身,聲音也沒了往日的底氣:“郡……郡主恕罪,臣婦實在不知您在此,若有冒犯,萬望海涵。”她心裏暗恨自己今日的莽撞,本是來找黛玉晦氣的,怎料到撞上這尊大佛。此刻隻盼著能趕緊平息郡主的怒火,莫要給賈府招來災禍。
嘉安郡主卻並未息怒,美目含威,掃了一眼王夫人身後的丫鬟婆子,冷冷道:“賈府的規矩就是這般?長輩都如此行事,底下人豈不是要翻天?我今日前來,與林姑娘有要事相商,卻被你這般攪擾。”王夫人頭垂得更低,身子抖如篩糠,口中隻是連連稱罪,平日裏在賈府的威風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一府主母,沒有一絲規矩,看來是學的不夠。董嬤嬤,今日你同這位王夫人迴了榮國府,好好教教她規矩,直到學會為止。”
聽了郡主的話,一個滿臉嚴肅的嬤嬤走了出來“是,郡主。”
王夫人看著人,滿臉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