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皇宮。


    有一高樓,高千丈,入雲端。


    放眼望去,可將整座青丘狐國的皇都盡收眼底。


    此刻一女子獨立在高樓之上,身著一襲金色長裙,眉間點有三花紅印,清冷絕美的麵容上透著幾分楚楚之色,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


    “陛下,塗山的小祖奶奶已經到了。”


    恰在這時,一道人影宛如白煙一般一閃而過,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女子微微點頭。


    她正是如今青丘狐國的國主,被譽為青丘狐族萬年以來天賦最高者——白安安。


    “小祖奶奶可曾說過什麽。”


    “迴陛下,白淺聖君伴隨左右,屬下等人不敢靠近,不過觀其麵色,似乎對我青丘狐國有些不滿。”


    “是嗎。”


    白安安玩味一笑,眼中劃過一道沉凝之色。


    她剛欲繼續說話,忽然一道強橫的氣息轟然降臨,隻見一道人影懸停在半空之上,正麵色冷冽的看著她。


    “青丘國主,還不跪見皇女。”


    白淺!


    她親自來了。


    白安安似乎早有察覺,輕輕揮手,周遭白霧中那肅殺之氣驟然消失。


    “青丘國主白安安見過白淺聖君,晚輩這就召集族人,親自前往向小祖奶奶請罪。”


    “不必了。”


    白淺輕哼一聲,長袖一揮,就見一道白虹落下,從高樓處貫向熱鬧的集市之中。


    頓時。


    來往百姓大驚失色,紛紛好奇的看來。


    “白虹貫日,這是有聖王降臨。”


    “怎麽迴事,莫非是青丘國主在邀請誰不成。”


    “噓,如今的青丘國主不過洞真境,哪有這般手段,我看肯定是有大修士來了。聽說劍鵬一族的少君早就想迎娶國主,會不會是劍鵬一脈的聖王來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


    江狗兒聽得眉頭緊皺,堂堂一國之主,豈有下嫁他人的道理。


    “鳳堯姐姐,我們走吧。”


    “好。”


    江狗兒拾步而上,楚鳳堯則是有意的落後半步。


    “這小女娃是誰,竟然登上白虹了。”


    “好精純的氣息,甚至比曆代國君還要渾厚。”


    “拜見上主。”


    “拜見上主。”


    刹那間。


    無數青丘狐國的子民紛紛匍匐在地。


    他們都是九尾天狐血脈,哪怕不知道江狗兒是誰,但那精純的氣息一樣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看著這一幕。


    又有不少神念紛紛湧來。


    都是在青丘狐國的人族修士,好奇的掃了一眼江狗兒。


    “奇怪了,青丘狐族的皇族血脈早就斷絕,死的死,關的關,怎麽突然冒出一個如此純厚的九尾天狐。”


    “小丫頭似乎毫無修為,莫非是上一代青丘國主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有意思,我看這丫頭不是青丘狐族,很可能是塗山狐族。”


    “塗山?那是什麽地方。”


    “一群無知小輩,九尾天狐一族可不隻在青丘,還有一脈遠在北流盛洲,上古之時威名赫赫的白帝正是塗山狐族的帝君。”


    “莫非是來尋仇的,白安安殺的皇族血脈可不少。”


    言語間。


    一道劍芒突然斬下,竟然試圖將江狗兒打落白虹。


    楚鳳堯俏臉生寒,一拳轟出。


    至尊之意充斥天地。


    遠在數十裏之外,突然響起一陣悶哼,頓時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逃竄。


    但未等他逃走。


    皇宮高樓之上,一隻大手猛的拍下,生生將其拍成齏粉。


    “好強,果然是九階妖聖,已入王境!”


    “那女子同樣恐怖,剛剛那一拳絕對是排名第五的小神通至尊神拳。”


    “什麽!”


    “聽說至尊神拳唯有至尊體或是至尊血脈天賦者才可領悟,那女子的天賦豈不驚人。”


    對於外界的議論。


    江狗兒和楚鳳堯置之不理,一路向上,直至白虹末端,登上高樓。


    瞬間。


    白安安低頭彎腰。


    “青丘國主白安安,拜見小祖奶奶。”


    江狗兒依然一字不發,白安安就一直低頭彎腰,不敢妄動。


    足足過了百息。


    才聽江狗兒輕哼一聲。


    “起來吧。”


    “謝小祖奶奶。”


    白安安抬起頭,隻是刹那,她耳邊就響起一聲質問。


    “你並非皇族血脈,豈敢坐上國主之位。”


    話音落下。


    氣氛陡然凝滯。


    滾滾寒氣仿佛將整座皇宮都籠罩其中。


    這是血脈壓製。


    妖族和人族不同,等級森嚴,血脈為尊。


    江狗兒是白帝嫡女,血脈之純,甚至可以比肩九尾天狐的源祖,這也是為何上古之時,會有天人下界,欽點將她收作其少主婢女。


    除了江狗兒外,九尾狐族血脈最純的就該是皇族血脈。


    但白安安並非皇族血脈,甚至在江狗兒的眼中,白安安的血脈駁雜不堪,都不是純粹的九尾狐族。


    就是說,白安安的父母有一人不是九尾天狐。


    這樣的人,如何能執掌青丘。


    麵對江狗兒的質問,白安安非但沒有害怕,反而微微抬起下巴,麵色平靜,緩緩說道。


    “迴稟小祖奶奶,晚輩的生母是九尾狐族,而晚輩的父親則是人族。但晚輩自幼在青丘長大,早就將自己當作九尾狐族。然青丘皇族奢靡成性,絲毫不體諒我等九尾狐族分支,隻知壓迫驅使,所以晚輩才推翻他們,將上一代青丘國主的子嗣全部殺絕,凡青丘狐族皆囚禁於黑牢之中,待小祖奶奶定奪。”


    “放肆!”


    江狗兒怒斥一聲。


    白淺同樣皺起眉頭,白安安的行為在妖族看來,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白安安!”


    白淺的聲音冷到極致。


    “本君問你,憑你洞真修為如何能推翻青丘皇族,可是與其他勢力暗中勾結,意圖謀害我九尾狐族!”


    不管怎麽說,青丘狐族和塗山狐族都是同源。


    “沒有!”


    白安安堅決搖頭。


    “可笑。”


    江狗兒輕哼一聲。


    “意思是青丘皇族已經這般不堪,連區區一個洞真修士都沒有了嗎,輕而易舉就被你白安安趕盡殺絕。”


    若白安安已是九階妖聖,江狗兒還能信她一信。


    區區一洞真,憑什麽。


    “因為先祖。”


    突然的四個字讓江狗兒和白淺皆是麵色一怔。


    她們自然知道,白安安口中的先祖不是別人,正是江狗兒的爺爺。


    當初白帝離開青丘,在塗山自立。


    就是因為與他親姐姐意見不合,這才負氣離開。


    而江狗兒這次原來來青丘,實則就是為了青丘留下的那一道先祖傳承。


    “你是說你已經接受了我爺爺的傳承,而且是他幫助你將青丘皇族全部掃平。”


    “不。”


    白安安搖頭。


    “我隻是去過先祖傳承之地,但因為我血脈不純,未能繼承先祖大道。但先祖也知青丘皇族不堪大用,所以才幫我將其鎮壓,讓我坐上國主之位。”


    江狗兒的爺爺早就已經隕落。


    留下的傳承之中應該隻有一道大帝殘念。


    江狗兒的眉宇中劃過一道哀思之色,她雖然未曾見過自己的爺爺,但小時候卻時常聽父皇說起。


    她的爺爺一直將振興九尾狐族當作畢生的夢想。


    但九尾狐族從未出現過一尊天人。


    哪怕她的父皇,驚才豔豔,天賦極高的白帝,也被困在神帝境。


    “白安安,若你所言是真,又為何要邀請我們來青丘做客,就不怕我撥亂反正,將你這亂臣賊子拿下。”


    於情於理,江狗兒斬殺白安安都名正言順。


    白安安的臉上劃過一道自信之色,拱手道。


    “迴小祖奶奶,我雖不曾去過塗山,但自幼就聽聞諸多白帝大祖的事跡,晚輩同樣認可她的治理理念。”


    “妖就是妖,人就是人,我九尾狐族不用刻意逢迎,伏低做小,也不用成為誰誰誰的附庸,更不該淪為誰的玩物。”


    “所以我相信,小祖奶奶不會殺我。”


    塗山妖族一向自立,從不依附於誰。


    甚至在白帝的帶領下,都極少與人族勢力來往,真正交好的也就是月凰女帝。


    江狗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白安安,似乎要將她徹底看穿,但白安安麵色平靜,毫無波瀾,這讓江狗兒一時間有些犯難。


    其實她剛剛身處皇都之時,看著香氣樓中那些不知檢點的狐族女子,心中是已然動了殺機。


    “白安安,本宮問你,既然你不願看著青丘狐族繼續腐爛衰敗,為何還要縱容香氣樓的存在,為何不及時將其拔掉。”


    “迴小祖奶奶,如今您看到的香氣樓與以前的香氣樓已經全然不同。”


    白安安的語氣平靜中充滿著自信。


    “這是萬年頑疾,不可能一朝盡除。而如今香氣樓中的族人,都是自願前去的。我九尾狐族天性喜歡男歡女愛之事,這對她們而言同樣也是一種釋放和享受。”


    “而且我已經下了嚴令,凡是香氣樓的族人,同時隻能與一位恩客來往,絕不可學那無良妓子陪侍多人。”


    “再者,青丘狐國已在此地存在數萬年,這是祖宗基業,晚輩不敢輕易舍棄。我希望打造的青丘狐國,是自立自強,可與人族來往,但絕不存在依附。”


    “凡進我青丘狐國者,必遵我狐國鐵律。”


    “初犯者,逐出狐國,三年之內不得踏入一步。”


    “再犯者,不論背景如何,凡出現在我狐國境內,必殺之。”


    這一刻。


    白安安不像是一個晚輩,更像是一位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女皇。


    “你這話聽著不錯,但本君問你,若有帝族之人觸犯狐國鐵律,你又當如何。”


    “迴白淺聖君,晚輩已經說了,不論是誰,一概從之。哪怕是帝族嫡子,長生世家,我狐國也絲毫不懼。”


    “大不了,玉石俱焚,魚死網破!”


    “好!”


    江狗兒大笑一聲。


    她相信白安安不是胡說八道,她能感覺到白安安的決心。


    此刻江狗兒的眼神也柔軟了幾分。


    “那你邀請本宮前來,所為何事。”


    “因為先祖詔令。”


    白安安這才說出了她的目的。


    “晚輩在麵見先祖之時,他曾吩咐晚輩邀請小祖奶奶前來,老祖殘念已經撐不了多久,希望找到合適的繼承者。”


    “同時晚輩也希望小祖奶奶來坐鎮狐國,我近來也聽聞了不少北流盛洲之事,若有白淺聖君和白猿聖君坐鎮,我狐國當可不懼外族。”


    說到底,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若非萬不得已,白安安也不想走到魚死網破那一步。


    但眼下,青丘狐國的情況很不好。


    可以說是群狼環伺,虎視眈眈,若非老祖執念還未消散,怕是早就已經有人強取豪奪了。


    “小祖奶奶,白淺聖君,晚輩自認不是一個完美的國主人選,但晚輩同樣想要庇護族人不受外族欺辱。所以鬥膽請小祖奶奶和白淺聖君前來主持大局,為我九尾狐族爭取一方安居樂業之地。”


    她說的是九尾狐族,而不是青丘狐族。


    這就代表了她承認青丘和塗山本是同源同脈。


    一直不曾說話的楚鳳堯突然開口,因為她太知道權力的滋味有多誘人。


    她那位太子哥哥不正是為了權力而瘋魔的嗎。


    “國主陛下,你當真願意將一國大權交給狗兒妹妹嗎。”


    “道友不必懷疑。”


    白安安知道楚鳳堯的身份,在她麵前,也擺不了什麽架子。


    “相比這青丘國主,我白安安其實更喜歡修行,若非被俗事所累,我想我此刻就不是洞真,而是衍道了。”


    洞真和衍道。


    一境之隔,天差地別。


    楚鳳堯黛眉一皺,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安安,她的天賦竟然如此之高。


    要知道,哪怕很多一洲頂尖天才也會在洞真境卡上數年,白安安憑什麽如此自信。


    許是猜出了她的心思,白安安的氣息一震,洞真八重的修為頃刻釋放,而在她的身後,赫然盤踞著一道虛影。


    那虛影並非是九尾狐族,而像是一位手持書卷的讀書人。


    “儒道?”


    白淺低嗬一聲,顯然有些不信。


    三千大道,自有高低。


    儒道是從遠古之時就已經沒落的道統,本是人族專屬,是天下讀書人的第一大道。


    但不知為何,在遠古最後一位儒道至聖飛升之後,天下儒道就徹底衰落,哪怕過了數十萬年,莫說是儒道至聖,哪怕大聖都難出一人。


    白安安明明是九尾狐族,可凝聚的卻是儒道虛影,這就已經足夠奇怪了。


    而當她氣息釋放之時,白淺能在她身上感覺到極其純正的浩然之氣。


    “難怪。”


    “並非是你血脈不純,而是老祖知道不能誤你大道,所以才不曾將傳承給你。而他願意相信你,鎮壓青丘皇族,恐怖也是因為你這一身浩然正氣。”


    白淺對白安安再無半點小瞧。


    甚至由衷的有些欽佩。


    “白安安,你可知儒道早已衰落,而殘存的大道氣運也一直掌控在幾座神朝手中。你想要與他們一爭高低,怕是樹敵太多,恐有隕落之危。”


    儒道。


    還可以換一個說法,眾生之道。


    因時代太過久遠,白淺也隻是聽聞過一些。


    儒道幾乎都和王朝氣運綁定,白安安主修儒道,可謂是隔著千難萬阻。


    “白淺聖君放心,安安自然知曉,所以我更希望將我青丘狐國打造成九洲山海第一神朝。”


    “還請聖君和小祖奶奶,助我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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