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看完整份資料,發出一聲很輕地冷嘲。


    季老爺子做事天衣無縫,無論從哪方麵看好像都說的過去。


    可怎麽就那麽巧,酒駕的和生病的怎麽就同時出現一條路上的同一個十字路口了呢?


    兩麵包圍下,兩個方向的撞擊,雲歲晚怎麽著都是死路一條。


    冷光讓季宴禮的五官更加鋒利,臉色生寒。


    他也放棄了去找兩位肇事司機的意圖,這麽多天過去,不用想,老爺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該抹的都抹了,知道這件事的人估計隻剩下季老自己還有心知肚明卻沒有證據的他。


    如今冷靜下來,仔細想想,或許父母,小叔和周時澤他們也被蒙在鼓裏。


    他們不知道歲晚和季老的交易,也被她的假死騙過去。


    也就當真以為雲歲晚在那場車禍裏喪命。


    季宴禮絲毫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對錯。


    八年前靠著相信歲晚一定迴國活,現在靠著她一定活著活。


    從三月到五月,季宴禮派出去的人沒有帶迴好消息。


    他耐心等著,逐漸加派人手,並讓海外的朋友,季家和溫家在海外的那些親戚幫忙。


    動靜越來越大,人人都以為他已經喪失了理智。


    溫韻和季允城聽到風聲,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如果這樣能讓兒子好受點兒,那就隨他去吧。


    他們也不願相信歲晚的離世,多麽希望宴禮真能把她找到。


    季宴禮長時間沒有去季氏集團,又鬧出這麽大動靜,高層早已對他滿腹怨言。


    多次集體施壓給季允城,被季允城忽視徹底,最後不得不鬧到季老爺子麵前。


    老爺子也被氣得不輕,真覺得季宴禮因為雲歲晚而鬼迷心竅地厲害。


    現在不僅和他叫板,還真很硬氣地放棄了季氏。


    但畢竟是自己最看重的繼承人,老爺子不舍得就這麽放棄季宴禮,決定先放下身段,給他一個台階。


    對臉麵大於一切的老爺子來說,放下身段卻並不意味著完全拉下臉麵去找季宴禮,屈尊降貴地讓他迴去。


    老爺子隻是讓人過去傳話,態度依舊強硬,又偏偏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隻讓人告訴季宴禮,如果他願意和江心弈結婚,他會放手把家族的所有權力交給他。


    季宴禮要是想迴去,隨時可以,季老爺子可以不計前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甚至破例把權力提前交到他手上。


    但同時也有個條件,但凡季宴禮同意和江心弈結婚,便是主動向他示好。


    老爺子在用這件事試探他的態度。


    真是可笑,就算想緩解關係的人是他自己,他也要表現出施舍,賜予的樣子。


    好像永遠處在高位,掌握主動權。


    隻是季宴禮沒等那人開口,就把人趕了出去。


    話自然也沒能傳到,老爺子的那點兒體麵無用武之地。


    沒過多久,季宴禮直接將一份證據擺在大眾麵前。


    裏麵全是江家這些年包括偷稅漏稅,非法交易又不限於這些的罪證。


    其中也有江心弈助紂為虐甚至更加變本加厲的一些證據。


    更讓人震驚的是,一年前嚴子穆無故死亡的真相終於水落石出。


    兇手竟然就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表姐,江心弈。


    而她手裏可不隻有這一條人命。


    江心弈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碰到季宴禮的底線。


    更別說在他知道許久之前,雲歲晚被嚴子穆下藥一事中,她在其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時,季宴禮就不可能放過她。


    但如果江心弈沒有做那些事,也不可能被季宴禮查到並抓到把柄。


    歸根結底,隻能說她和江家咎由自取。


    此事一出,世人大跌眼睛,沒想到如果觸犯到自己的利益,有的人狠起來竟然連自己的至親都能下得去死手。


    可能這些事情被大多數人所唾棄厭惡,但在有的人看來,卻恰恰相反。


    其中就有江心弈。


    她就算被警察帶走時,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隻不過處處為自己打算,為自己著想,又有什麽錯?


    江心弈隻是輸在野心太大卻總想著攀附他人,並且永不知足。


    就算她從一出生就是南城豪門江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會為不是頂尖豪門而挫敗。


    從小要什麽有什麽,錢多到數不清也會嫌錢少。


    從小到大愛慕者不斷,其中不乏優秀精英人士,偏偏想要那個自認為最耀眼,條件最優越的男人為自己傾心。


    即使在知道他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也要千方百計地使些手段,讓他們彼此錯過。


    什麽時候知道季宴禮喜歡雲歲晚的?


    江心弈說不清楚,很早很早之前,她從沒見過季宴禮對哪個女孩那麽好過。


    看著雲歲晚的眼神和沈連溪看著沈葉初的眼神有些不同的時候。


    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襲來,所以她總要有意無意地在雲歲晚麵前表現出和季宴禮的親密。


    潛移默化地讓所有人產生他們在一起的錯覺。


    因為她知道季宴禮從不屑於解釋這些無聊的八卦。


    之後又打著季宴禮的名號讓雲歲晚滾出季家,滾出南城。


    沒進入社會的小孩兒就是好騙,她簡單幾句話就能讓她血色盡失,灰不溜秋。


    雲歲晚像根竹子似的,很直卻脆,最忍受不了自尊心被踐踏。


    果然,她第二天就消失在了南城。


    江心弈被帶去警局,江家也被查封,但她並沒有多慌亂。


    因為她相信,季老就算不救她爸媽,也會把她救出來。


    說起來,老爺子這麽看重她,也要多虧了雲歲晚。


    季宴禮和江心弈見麵那天,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微風不燥。


    初夏的風還不太熱,吹在身上正愜意。


    江心弈卸去精致的妝容,臉色略顯憔悴,卻沒有想象中的狼狽。


    看到害自己進來的人時,臉色很冷,早就沒有之前溫婉大氣的樣子,由愛變恨不過一瞬。


    又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愛過季宴禮,隻是喜歡他季家繼承人的身份。


    “在裏麵感覺怎麽樣?”季宴禮冷冷勾唇,說:“拜你所賜,歲晚當初可是在裏麵住了幾天。不過,你可能不隻是幾天。”


    “你在替她出氣?”


    江心弈臉色難看,轉而一想,又笑出聲。


    滿含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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