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剛剛用了多大的力氣,她非常清楚,根本不可能把張曉雅推到。


    這麽拙劣的心機和手段,也隻有張曉陽傻傻的相信。


    張夫人都懶得解釋,不理會他們,向前走去。


    “媽,媽!”張曉雅卻纏了上來。


    “媽,你別再說氣話了好不好,您養了我二十多年,您一直把我當成親生女兒。您幫幫我好不好?您勸一勸二叔和二嬸,讓他們同意我和曉陽哥結婚。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私生子。”


    張曉雅哭著哀求道。


    張夫人聽完,終於停下腳步。像看著陌生人一樣的看著她。


    “我和你爸爸要離婚,你應該知道吧?”張夫人問道。


    張曉雅愣了愣,才有些艱難的點頭。“知,知道。”


    “既然知道,還提這麽無理的要求。我為了你得罪二房,隻會更加被你爸爸厭棄。你是沒想到這些,還是壓根不在乎我死活?”


    張夫人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的冰冷又苦澀。


    她身邊的親人和朋友,都勸過她無數次。人心隔肚皮,不是親生的怎麽可能真的和她一條心呢。


    張夫人卻總覺得,自己養大的孩子,就一定和自己最親。


    如今才發現,當初的自己,真是蠢的可笑。


    ……


    不請自來的人都離開後,張家的這頓飯吃的還算是消停。


    隻是張毅軍和潘穎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張毅軍給妻子夾菜,還不忘寬慰她兩句,“行了,就當沒生過那個畜生,別氣壞身體。”


    潘穎點了點頭,但麵色仍蒼白。


    兒子再糟心也是親生的,這個世界上有幾個能像張夫人那樣,對親生骨肉置之不理。


    因為過年,桌上擺滿了酒瓶。


    張老爺子父子三人都喜歡喝白的,顧淮銘便也入鄉隨俗。


    他這個孫女婿做的盡職盡責,不時的給老爺子的酒盅裏斟酒。


    張老爺子抿著酒,冷眼掃過長子張毅峰,“我早就說過,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當初我就說過,既然是弄錯了,就應該把兩個孩子換迴來,盡早把張曉雅送迴於家。可張曉雅演幾出苦肉計,你們夫妻就猶豫不決,鬧出了多少爛攤子。”


    “爸教訓的是。”張毅峰虛心的聽訓。


    “離婚的事,也盡快解決。”張老爺子又冷聲道,“拖泥帶水,如果你處理公事也是這個態度,我看你屁股下麵的位置也坐不久。”


    張毅峰這個年紀還要被父親訓斥,臉上臊的通紅。隻能僵硬的點頭,“我明白。”


    張老爺子訓完長子,又訓次子。


    “我知道你忙,但也不能當甩手掌櫃,把孩子都丟給你媳婦。養不教父之過,張曉陽混成這樣,都是你這個當老子的沒教好。”


    “爸說的是。”張毅軍的脾氣再爆,在老父親麵前也不敢造次。


    張老爺子對待兩個兒子,也是棍棒出孝子,從小打到大的。


    所以,張毅峰和張毅軍兄弟二人無論爬的多高,對老爺子的畏懼早就刻在骨子裏了。


    “爸,您真的不打算管曉陽了麽?”潘穎對公公倒是沒多少懼意,更多的是敬重。她哽著嗓音,詢問。


    “暫時不用管,讓他吃點兒苦頭也好。”張老爺子冷著臉說道。


    “那就任由著曉陽生個私生子出來麽?”潘穎一想到自己的孫子從張曉雅的肚子裏爬出來,就下意識的膈應。


    “生了就生了,張家不缺一口飯吃。但再多的也沒有了。”張老爺子道。


    張家家風正,從政的也更在乎名聲。所以,張家的男人都不會在外麵亂搞,更沒有弄出私生子的。


    張曉陽算是破例了。


    “可弄出個私生子,曹家的親事……”潘穎至今還在惦記曹家的大小姐呢。


    那真是個才貌雙全的好女孩兒,端莊又溫婉,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潘穎喜歡的不行。


    “算了吧。曹家那位大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曉陽壓不住她。”張老爺子哼道。


    張曉陽和張曉雅偷情,怎麽就那麽湊巧被曹大小姐捉奸在床了呢。這種醜事還瞬間在圈子裏鬧開,明顯是有人操縱。


    這位曹大小姐,年幼喪母,不僅在繼母手下活得好好的,還穩穩的掌控住了曹家的公司和經濟大權,把繼兄繼妹壓得死死的。


    若是張曉晨能娶這麽一個精明能幹的媳婦,張老爺子是樂見其成的。江婉清也不是不好,就是性子太軟綿了,也太與世無爭,未必擔得起張家女主人的擔子。


    若是張曉陽娶了曹家的小姐,被玩兒死了估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潘穎多少有些不甘心。但張老爺子已經發話,她也不敢有意見。


    張老爺子有午睡的習慣。飯後就迴房間休息了。


    顧淮銘陪著張毅峰下了幾盤棋,林舒和潘穎,江婉清聊了一會兒天,下午的時候才從張老爺子的四合院離開。


    他們也並沒急著迴顧家的祖宅,而是隨便在街上逛了逛。


    大年初二,街上十分的熱鬧。


    顧淮銘和林舒就像是普通的小情侶一樣,手牽手走在步行街上。


    因為是冬天,林舒帶著帽子和口罩,隻露出一雙水漾的明眸,倒也不怕被認出來。


    他們從步行街的街頭走到街尾,顧淮銘隻給林舒買了一串糖葫蘆,紅彤彤的,又酸又甜。


    “還想吃什麽?”顧淮銘問。


    林舒咬下一顆紅彤彤的山楂果,塞滿了嘴巴,目光看向前方不遠處,用下巴指了指。


    顧淮銘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家冰淇淋店鋪。


    “肚子不疼了?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長指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牽著她的手,直接越過了那家冰淇淋店。


    “就知道說了你也不會給我買。”林舒咽下山楂,酸的微微皺眉。微嘟著紅唇抱怨的摸樣,像極了鬧脾氣的小孩子。


    “嗯,還算有自知之明。”顧淮銘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哼。”林舒不想理他了。


    傍晚的時候,顧淮銘和林舒才迴到顧家的祖宅。


    車子停在院落裏,車門打開,兩人下車後,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院子裏的方綿綿。


    方綿綿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毛茸茸的衣領遮擋住她半張臉,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雙烏黑的眸子。


    這纖塵不染的氣質,竟和林舒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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