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太後留了兩人用飯,一塊兒的還有後來的陸苒珺。


    雖說現在身份上已經不同,可她也未在兩人麵前擺什麽架子。


    得知黃氏有了身孕,還提議讓她留在宮中養著。


    “府中白事到底是相衝,再者說過不了幾日大伯母就要下葬,嫂嫂一個雙身子的人,留在那裏也幫不上忙,不若待在宮中的好。”


    陸泓文聞言,看向了太後。


    “苒珺說的有理,那就在我這兒偏殿住下吧,也能時常陪我說說話。”


    太後自然也是希望如此的。


    “是,祖母!”


    “多謝祖母厚愛。”


    黃氏與陸泓文說道。


    用完飯,陸泓文邀請陸苒珺帶著自己逛逛園子,後者應了,帶著他在慈明殿的園子裏走著。


    正值初冬,園子內的花草仍舊開得豔麗,看得出來平日裏嗬護得多好。


    身上披著暖黃的浮紋披風,一頭青絲半挽起斜髻,綴著簡單的素花。


    清麗的麵容波瀾不驚,眸色幽深。


    陸泓文注視著,突然地笑了起來。


    聞聲,陸苒珺挑眉,“大哥在笑什麽?”


    陸泓文搖搖頭,感慨道:“隻是想到了些東西罷了,”他停下腳步看著她,“從前就覺得你這個妹妹聰明又足智多謀,甚至都不輸於其他男兒。我原來覺著,若你是個男兒身,指不定陸家都要靠你撐著了。”


    “嗯?”陸苒珺不解。


    “現在看來,倒也沒錯。”


    “此言何意?”


    “祖母從前就待四妹不一樣,還有叔父,現在四妹身為長公主,按著大興的規矩,你未必不可再進一步吧!”


    若是旁人說出這等話來,足夠當場處死了,可如今說這話的是陸泓文,那就另當別論了。


    “大哥還是這麽老實。”陸苒珺抬首將天色收進眼中,眸子裏映著耀目的光輝。


    沒有否認,就等於承認了。


    得到答案,陸泓文輕輕一笑,“如果是你的話,我還真的服氣,畢竟,連我都不如你啊!”


    “大哥妄自菲薄了,你並不比我差,不過是太實誠罷了。”


    話鋒一轉,她又道:“不過,正是這實誠,才是最適合你的,這樣才能一世無憂不是麽!”


    陸泓文微怔,隨即笑了笑,“你說的對,那麽作為兄長,自然該幫妹妹掃除障礙才是,往後若是有為難的事,盡管吩咐便好。”


    “既然是兄長,又何來吩咐一說?”陸苒珺走了幾步,迴過頭,恍若多年前,“大哥不都該幫著妹妹麽!”


    陸泓文點點頭,“是是是,哥哥是該幫著妹妹。”


    他所求的其實很簡單。


    不過是一家人平平安安,不行差踏錯就好。


    至於父親母親那裏。


    “對不住,”他收斂了之前的笑意,鄭重道:“父親母親他們的確有些糊塗,給你造成困擾了,不過日後我保證,一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大哥多慮了,既然朝廷已經將此事了結,那麽此事就真正了結了。”


    “可是,這樣的話,其他人會不會”


    “你是說敬王麽?”陸苒珺勾起唇角,眸子裏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不過是暫時蹦躂兩下新鮮新鮮罷了,何懼之有?”


    聽她這麽說,他就放心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對於父親的事,若是可以,我還是希望他能夠長命百歲的。”


    “大哥說笑了,好歹是皇室宗族,得天地福澤,怎會不能長命百歲?”


    陸泓文點頭,“是我多慮了,還請妹妹莫要介意。”


    陸苒珺沒有說話,繼續帶著他走了幾圈,自然,接下來說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了。


    直到天色差不多了,兩人才迴去,因著這些日子奔波勞累,又是雙身子,黃氏抵不住困意歇下了。


    是以,原本一塊兒進宮的,這迴出宮的卻是隻有陸泓文一人了。


    而黃氏則是留在了宮中。


    迴到琉璃殿,歡言有些不明所以,“殿下,為何您要將黃氏留在宮中?是作為人質嗎?”


    “人質?”


    正在更衣的陸苒珺好笑地轉過身子,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讓得歡言臉色一紅。


    又長大了不少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要留她做人質的?”陸苒珺好笑地道。


    歡言眨了眨眼,“那不是人質,您留下她是為何?”


    “為了讓太後安心罷了。”


    說著,她明顯地諷刺道:“放在眼皮子底下,一舉幾得,不是更好?”


    歡言想了想其中關鍵,點點頭。


    看來,太後是鐵了心要保陸懷仁一家了。


    不過,未免太過多此一舉了。


    歡言看著自家主子,若是她們真想對陸懷仁動手,豈是區區一點小手段就能防得住的。


    她家主子的本事可大著呢!


    況且,即便不要陸懷仁的命,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至多隻能保住該有的富貴罷了。


    換好衣裳,陸苒珺坐在堆積著奏章文書的案前,提筆整理著什麽。


    “燕北王世子妃還未到京嗎?”她頭也沒抬地問道。


    歡言立即迴應,“是,還未有消息,不過燕北那邊的消息說是已經出發有一些日子了。”


    筆尖頓了頓,陸苒珺笑道:“看來,他們也猜到了啊!”


    說話間,她將麵前的奏章幾筆寫完,晾幹後合了上去放在一邊。


    如果有人看到,就會發現,上頭赫然寫著削弱兵權一事,並且對象還是燕北王。


    在她眼中,有著異心的決不能再用,u看書 .uuknshu 燕北雖說是要地,可並非一定要現在的燕北王才能守好。


    自大興複國以來,不說別的,就是頗具才能的武將就出來好幾個。


    他們都是當年追隨慧武太子的人的後裔,因為前朝的關係,他們離開朝堂隱姓埋名。


    如今大興複國,自然也就出來了。


    再不濟,如今的蘇家也可以。


    雖說是文官,可出了個蘇恆這樣的武官,若非年紀不夠,軍功不足,隻怕陸苒珺都想直接換了燕北王。


    不過這種事也急不得,還是徐徐圖之地好。


    沒過兩日,奏章到了陸鎮元手中,起初他還有些驚訝於陸苒珺的大手筆,可看下去,竟然發現也不錯。


    甚至是,某些地方與他不謀而合。


    為此,他特意將她召到了身邊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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