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上修整了兩日,陸苒珺便被老夫人引見給了幾個年過花甲的老人。


    這些人眼光銳利,精神矍鑠,看她的目光雖帶著打量,卻不會讓人感到厭惡。


    陸苒珺秉著老夫人一直以來的教導,硬是扛著他們的壓力,鎮定自若地坐在老夫人的下首,目光淡然。


    對此,幾個老家夥更加滿意了。


    一人帶頭行禮道:“這就是四小姐了吧?”


    說話的聲音不大,可以說是溫聲細語。


    陸苒珺頷首,認真迴他,“是的!”


    幾人相視一眼,點點頭,“老奴姓齊,是小……老夫人幼時的護衛。”說著,他又分別給她介紹了其他幾個。


    “這位姓文,這位姓許。”


    陸苒珺記著他們的樣子,打了個照麵。


    老夫人見到差不多了,出聲道:“好了,暫時就到這兒吧,往後四小姐的課程就交給你們了。”


    齊老溫聲應道:“是……”


    陸苒珺尚不知她要學的課程是什麽,可在她轉眼去看老夫人時,她卻閉上眼揮了揮手,讓她退下。


    無法,陸苒珺隻得跟那幾個人下去了。


    “四小姐,這邊請!”齊老說道。


    “不知這是要去哪裏?”


    “去上課的地方罷了。”齊老說道,詢問她,“聽說四小姐之前已經熟讀了些書,想來那些麵上兒的都已經清楚了。”


    陸苒珺點頭,“啊,至不多吧!”


    “那老奴等人如今教您的也沒多少了,不過對於小……老夫人的東西,您還是該清楚些才是。”


    說著,他們已經到了一間書房,進去後便有丫鬟輕手輕腳地奉上茶水。


    齊老示意陸苒珺坐在房裏的書案前,在她正對麵則是稍大些的書案,兩邊是搭著藏色玄紋的椅搭,以及黑漆高幾,幾上正擺著不同的瓢碗,配著時卉。


    在他後頭進來的兩個老者便各自在一邊坐下,眯起了眼睛,似是已經睡著了般。


    “將你麵前的冊子打開看看。”齊老的聲音拉迴了陸苒珺的神思順帶也收迴了打量的目光。


    順著他的話,陸苒珺翻開麵前藍色殼子的冊子,入眼的竟是生意上的賬冊,不過讓她在意的並非是賬冊,而是冊子上記載的來曆。


    一眼掃去,竟是連一座城的收入都在其中。


    她驚訝抬起眸子,“這、這是……”


    齊老笑了笑,用他那溫細的嗓子說道:“您沒看錯,這些都是老夫人自己的收成來源。”


    陸苒珺不敢相信,她低頭看著賬冊上的一行,“鹿城雖說是偏北之地也算不上富饒,可這座城的收入怎會都是祖母的,這不可能。”


    “四小姐為何覺得不可能,鹿城這個地方在邊關,長年經受大小戰火,隻要有利益,又何愁掌控不了區區一座小城。”


    陸苒珺被他說的一噎,仔細想想似乎也是這個道理。


    雖然有點驚訝,可她還是慢慢接受了。


    對於她沒有多問,齊老很是滿意,在他看來,這位四小姐真的是個聰明人。


    其實,他並不介意她多問的哇!


    “四小姐現在要做的就是熟知老夫人到底有多少產業,老夫人的背後都有什麽底蘊。”


    “我知道了。”


    應下此事,齊老便朝兩旁充當木頭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同離開了。


    在離開時,他看著站在門口候著的東籬,眯眼道:“非要事不得近身打攪四小姐,明白嗎?”


    東籬感受來自於眼前的人放出的威壓,立即應諾,“是,奴婢省得了。”


    幾人沒再說話,徑自離去,見此,東籬才舒了口氣,轉頭朝房裏望了一眼,見著自家小姐無事,便老老實實地充當起門神來。


    話說陸苒珺看了賬冊後心中震驚得有些迴不過神來。


    明明手上的賬冊隻有拇指節厚,可對她來說卻像是千金重般,不,應該說如同一座山般沉重。


    擁有蘇氏留下陪嫁產業的她,平日裏也打理著那些,對於這些事她自然也是看得明白的。


    這上頭的財力已經不能用富有來概括了,若是可以,她覺得這本賬冊甚至能抵半壁江山。


    這是多大的財力,她的祖母又怎會擁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看完,她便放下了賬冊,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


    腦海中有許多疑問讓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詢問祖母,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


    突然讓她知道這些看來是老夫人的安排,這危險且應該算是機密的東西讓她知道究竟是何用意呢!


    她不得不多思考其中緣由。


    看了看屋子的人,東籬被放在外頭,隻有一個婢女候在不遠處,看起來是為了伺候她,可卻不近身。


    是為了避諱賬冊麽,她睨了眼桌子上的東西。


    雖然有許多疑問,不過她並沒有這個時候就問出來,起身站了站久坐而微麻的雙腿,她目不轉睛地走出了書房。


    而她前腳離去,案上那本人便被不知從何處落下來的人給收了起來。


    離開書房後,陸苒珺沒有去見老夫人,也許有些事她需要好好想想。


    比如,這樣大的財力,再比如她的祖母。


    迴到院子,陸苒珺放鬆身子靠在大引枕上,“歡言,你從前跟在李嬤嬤身邊,她可有對你說過些什麽?比如,她的身份?”


    正在繡著團扇的歡言頓了頓,思索了會兒道:“嬤嬤是老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打小就是。”


    陸苒珺按了按眉角,“那……李嬤嬤從未與你說過幼時之事嗎?”


    歡言想了想,u看書 uunshu.co搖搖頭。


    “罷了,我詢問你的事千萬不能說出去。”她正色吩咐道。


    歡言立即應下,“奴婢省得,小姐放心。”


    陸苒珺眉頭微蹙,並未放下心來,在她看來能擁有這些的老夫人身份應該不會隻是燕北之地豪族出身的樣子。


    一個隻能在燕北算得上豪族的家族,決不可能有這樣大的財力。


    所以,唯一的解釋便是那些東西本就屬於她的祖母。


    若說是她自己積累的,可賬冊是總賬,年份都在的事。


    所以,她的祖母,到底是……而針對皇室的那些手段。


    難道說,她的祖母與皇室有仇嗎?


    若是有,這種仇還很可能是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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