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顏雲溪坐在棋盤那邊,在那複盤和推演,自己每一步都是經過縝密的思考,可就是步步皆驚,步步皆錯,如果是兩軍交戰,自己就是在不斷被蠶食和被限製,到最後四麵楚歌,無處可去。


    江白準備逛逛瓊玉渡,白月迴來後,打算和江白一起去。


    柳輕意不想去的,自己過去麽得意思,但還是被白月硬拉著走了。


    柳輕意就覺得奇怪。


    三個人的感情不覺得有些擁擠嗎。


    可江白和白月聊著話題,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敢情自己就是擺設,真應該找個機會開溜。


    “這不是柳輕意……”


    “哎呀!兄弟我們又見麵了!”柳輕意過去勾肩搭背道,“什麽,你要請我喝酒,這是不是太客氣了,推不掉,不來還不行,好好好,今晚我們就喝個痛快!”


    “你不覺得他太浮誇了嗎?”白月無語了,那個人被他說得都懵逼了。


    “他不尷尬就行。”江白道。


    總算擺脫這兩家夥了。


    柳輕意背著手,昂首挺胸,在街頭巷尾大步流星。


    “瓊玉渡還是有很多好玩的。”白月道,“這兩天都在忙,沒有時間逛逛,上次我來的時候,還是一年前,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秋天都快過去了,冬天自然是不遠了,不知不覺,走鏢已有兩個月了吧。”


    “再有兩三個月就能抵達目的地。”江白道,“走鏢還是蠻有意思的,帶著貨物走南闖北,體驗不同的風土人文。”


    “固定路線後,就沒有了新鮮感。”白月道,“你們男人是不是也一樣。”


    江白如此道:“要是轉變風格,比如衣服和妝容,其實每天都很新鮮。”


    “情場老手啊!”白月道,“是你自己學壞的,還是柳輕意把你帶壞的?”


    柳輕意就在他們身後那條道上,聽到這句話,那叫一個揪心,我柳輕意的名聲已經是這麽不堪了嗎。


    江白笑笑道:“這是人之常情,不管男的女的不都喜歡新鮮感。”


    柳輕意暗自鬆了一口氣,江白還算有點良心,可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柳輕意破防了。隻聽江白道:“柳輕意什麽都懂,最怕別人真心對他,可是呢,他也在期待著美好的降臨。”


    柳輕意麵紅耳赤,拳頭攥緊又鬆開,最後化作一聲歎息。


    白月“喲”了一聲:


    “柳輕意要是知道,豈不是感動哭了,我覺得沈青鴦就不錯,知書達理,能幹大事,而且出身貴族,本身就帶有一種光環,也不知道柳輕意給她灌了什麽迷魂湯,我要是她,肯定不會喜歡柳輕意。”


    “可能在她眼中,柳輕意的出現就像是一束光吧。”江白道,“你想一下,石亳國麵臨那麽大的危機,一切都有可能不複存在,而柳輕意恰好出現在她的人生中。”


    “可是那個時候柳輕意還是童子。”白月道,“頂多就是母愛泛濫。”


    “看外表是這樣的,靈魂就不一樣了。”江白道,“再說,你也不是柳輕意的菜,不過嘛,柳輕意可能就沒想過會再見,一場遠行,足以改變太多。”


    白月倒是沒有想過這些,不是頭腦簡單,而是心思單純。她忽然想起一事,“顏雲溪這一路在不斷變化心境,看著跟我們差不多,實則早已不是當初所見的那樣了。”


    “能夠開宗立派的沒有一個簡單。”江白道,“我早就把她當成青篆派的女子祖師了,就是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實力比我們強,心智比我們成熟,難道還有什麽自己解決不了的事?”


    “所以我才不知道啊!”江白道,“既然是我帶出來的,我想還是要對她負責的,畢竟我接受了她的傳承。”


    得找個機會開誠布公才行。


    這時,他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人,她也察覺到了江白的視線,迴頭看來,她穿著靈玉宗的藍色製式長袍,頭發依舊高高束起,隻是幾個月沒見,她的眼神帶著一些清冷,顯得孤獨,沒有初見時溫柔了。


    “江白……”徐柔始終沒有料到,自己會在這裏遇到江白。


    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告訴師尊,師尊也不會為難江白。說來這也是一個誤會,在靈玉宗,其實有關江白的討論還是有的。


    當其他長老提起江白的時候,都在感歎為什麽江白沒有加入靈玉宗。


    前陣子一個叫謝南通的人來到靈玉宗,因為謝婷婷的事跟其他師兄弟起了衝突,接連爆發了好幾場戰鬥,最後一場更是險勝,但他卻說,自己也曾是他人的手下敗將,若是他來麵對,完全不會這麽吃力,但是我一直在追逐他的腳步,而你們卻在宗門的扶持下沾沾自喜,真是可悲!


    雖然暫時不清楚謝南通的動機,也不是說沒有道理,謝南通在江白和柳輕意等人手中確實經常吃癟,不過由此來看,那場戰鬥對謝南通影響甚大。


    在靈玉宗做客的古程也是出麵,謝南通畢竟是自己的老鄉,在靈玉宗總不能看著被欺負。這件事甚至驚動了長老,但弟子切磋,也是樂於見到的事。最後隻能不了了之。


    “你已經銀血境了。”徐柔驚訝不已,要知道江白離開朱羽國的時候,還隻是鍛骨境三四重。隻是三四個月就已經是銀血境,這成長速度不可謂不快,最明顯的是,自己看不透江白的修為層次,明明都是銀血境,卻有一種無形的差距。


    “徐柔姑娘幾月不見,怎麽變瘦了,難道靈玉宗的夥食不好?”江白笑語道。


    瓊玉渡隻是一個渡口都應有盡有,靈玉宗作為十六國的龐然大物,又怎麽可能夥食不好呢。這既是打趣,也是問候。


    徐柔眼裏終於有了些波動,就像是漣漪一樣,蕩漾在了嘴邊。


    “沒有的事,隻是飲食清淡了而已。”


    接著,似是不想在這個話題細聊,她看向白月,白月還是穿著藍色練功服,但是在氣質方麵卻有著青春氣息。


    “這位姑娘是你朋友?”


    徐柔隻能這麽說。


    白月笑著迴答道:


    “我叫白月,來自朱羽國。”


    “我也是朱羽國人士。”徐柔扭頭看向江白道,“看來你的遠行應該多姿多彩吧。”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攔下他的。


    “方便找個地方坐坐嗎?”江白道。


    來到一處茶水鋪,經營鋪子的是蘭溪國人士,專門售賣蘭溪國的茶葉和茶水。


    “原來你們是搭夥遠行。”徐柔喝了一口茶道。現在想想,還真是如夢似幻,本以為不會相見的了。


    “其實多虧了江白他們,沒有他們,我們的走鏢也不會這麽順利。”白月道。


    “這是一個相互成就的過程,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麽?”徐柔道,“是從這裏乘坐渡船,輾轉去小東域?還是繼續曆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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