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


    荒涼的亂葬崗人影蕭條。


    晚風拂過樹梢發出唿唿的聲音,似是有鬼在哭嚎一般。


    就在這時,漆黑的夜裏出現了一抹亮,可在這樣的地方卻並未覺得溫暖,反而覺得因著這抹亮的出現,暗夜裏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裏。


    提著燈的永寧伯府的小廝走在最前頭,一邊瑟瑟發抖不敢看地上,一邊言語催促身後的兩人,“你們兩個走快些啊!這破地方可不興多待啊!”


    身後兩個小廝漲紅了臉,也不知是累得還是氣的,其中一個吼道:“誰想待在這?就知道催!站著說話不腰疼!想早點走,你倒是過來搭把手啊!”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大,提著燈的小廝立刻跳腳,啞聲吼道:“你小點聲!要是驚擾到了他們,咱們今晚就都迴不去了!”


    “切,嚇唬誰呢!趕緊來幫忙。”另一個小廝道。


    提著燈的小廝腋下夾著燈,雙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嘴裏還不住地念著什麽,直到那兩個小廝不耐煩了,才反過身幫忙。


    三人一起抬,很快就抬到了目的地。


    看著一地的屍體,三人心裏直打鼓,放下裹著毯子的吳氏,連忙拿起帶來的鐵鍬挖坑。


    兩個小廝挖著坑,一陣風吹過,一抬頭發現方才提燈的小廝不見了。


    二人也沒多想,下意識便以為他是不願挖坑,跑遠處躲懶去了。


    其中一人下意識咒罵了一聲,緊接著奮力挖坑,突然眼前一黑,世界又陷入一片黑暗。


    二人一個激靈,大喊提燈小廝的名字,可卻未得到絲毫迴應,這時二人才發覺不對勁,腿開始打顫,聲音也開始發抖。


    緊接著,一個重物砸在二人身上,隨後滾落在地上,三聲尖叫聲響徹亂葬崗,“有鬼啊!”


    挖坑的兩個小廝立刻跌跌撞撞地向後跑,邊喊邊跑,此時哪還記得‘躺’在地上的吳氏。


    提燈的小廝被踹了兩腳,痛也顧不上連忙站起身跑,中途還摔了一跤。


    直至三人跑遠了,一道黑色身影才站了出來,看了看地上挖的坑,又看了看一旁的吳氏。


    彎腰提起吳氏,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亂葬崗。


    ……


    榮德堂。


    老夫人沐浴更衣後重新坐在主位上,隻是臉色仍舊不好看。


    林氏與周令宜走了進來向老夫人行了一禮。


    周令宜輕聲道:“祖母,二嬸的事情孫女已經處置妥當了。”


    老夫人嗯了一聲,歎息道:“真是枉費了我花了這麽多的功夫,終究是爛泥扶不上牆。”


    其實老夫人在最開始的氣惱之後,當身體浸泡在水中之時已經沒有那般生氣了,還打發了身邊信任的嬤嬤重新去了一趟吳氏的院子。


    想著畢竟是親侄女,還是想要留她一命。


    可是那嬤嬤剛剛跨進吳氏的院子,便聽見吳氏叫囂著要將周令宜與安王的關係公之於眾。


    那嬤嬤立刻便迴榮德堂稟報了此事,這下老夫人是真的想要了吳氏的命了。


    親侄女再重要,也不及侯府的榮譽重要。


    老夫人年輕時侯府敗落,受夠了白眼,好不容易尊榮了些,可不想再過以前那種日子。


    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認了。


    周令宜偷偷抬眼,見老夫人沉默不語,暗道:該不會是後悔了吧?


    於是出言試探道:“祖母,那您看二嬸的喪事……”


    老夫人迴神,隨意道:“隨便找個棺材下葬了便是,至於對外,就宣稱她病了,病得很重,不見客,待過段時間再宣告她病逝了,辦個簡單的葬禮便是。”


    此想法與周令宜所想不謀而合,周令宜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唇角,道:“是,孫女會將此事辦好的。”


    老夫人點點頭,道:“我乏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


    “是。”


    “是。”


    周令宜與林氏一同退下。


    剛走出榮德堂,林氏就感動地拉住周令宜的手,哽咽道:“我兒長大了,知道給娘出氣了。”


    周令宜寬慰林氏,目光幽深,道:“娘,你放心,欺辱你的人女兒一個都不會放過。”


    “總有一天,女兒會將林婉茹那賤人的人頭獻給娘。”


    “當然,同樣的,欺負過我的人,我也必定不會放過……”


    沈瓊華,你給我等著!


    ……


    夜深人靜。


    永寧伯府眾人安穩入睡,離食鼎樓不遠處了一個小宅子,卻燈火通明。


    婢女捧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屋裏頭出來。


    裴涼川忙得滿頭是汗,一轉頭卻發現沈瓊華清清爽爽地端坐在上首,不禁抱怨道:


    “不是,沈大小姐,你這大半夜的又是從哪兒找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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