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宋斯年看來很平常的日子,他被家裏的下人告知今天是他18歲生日,他感到有些奇怪,除了王媽就沒人對他說幾月幾號是你的生日,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隻可惜王媽退休走後,就再沒有人主動為他慶祝生日,時間長了宋斯年也就不過生日,更不會為了這一天有意無意地暗示自己,刻意準備點什麽,或是以生日為借口奢華一次。


    再不濟也是宋家二少爺,宋斯年手裏的零花錢也從未斷過,隻是他從來都不舍得花,宋天海給他的錢他都存在了另一張卡上,他知道自己隨時都準備離開,這些錢以後會有大用處。


    他想過以後離開宋家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過慣了物質富足的日子,他怎樣都無法將自己與逃離原生家庭,四處打零工,灰頭土臉的倔強少年聯係起來。


    於是宋天海隨手扔給他別人送的名表什麽的全都被他換成了錢存起來。


    家裏的下人還告訴他,宋天海和大少爺也會迴來給他過生日,他的心忽然就沉了下去。


    但他隻是安安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下人在他麵前走來走去,忙著為他布置生日現場,彩帶,氣球,一個個粘貼好,布置完還要問他是否滿意。


    桌子上放著一個生日蛋糕,很大,應該有12寸,這是他小時候最愛吃的奶油蛋糕,但此刻的宋斯年卻沒有一點胃口,甚至懶得起身去看蛋糕是什麽樣式的,有什麽樣的裱花。


    晚上六點,宋天海和宋子域迴來了,一進門,宋天海便拍著宋斯年的肩膀,一起往餐桌走去,桌子上已經擺滿豐盛的飯菜。


    “斯年,今天可是你18歲生日,我可是特地推掉工作來陪你過的。”


    宋斯年想,是不是所有生意人以為隻要憑著熱絡的話語和動作,就能拉近平日生疏的關係,所以每個生意人都靠這一套來拉攏人。


    旁邊的宋子域沒有說什麽,隻是盯著宋斯年。


    宋子域上了大學後就很少迴家裏住,一年也見不了幾次,兩人的衝突也少了很多,宋斯年感覺在這個家裏又輕鬆不少,隻是這次宋子域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奇怪,總往自己身上瞟,平日裏可是誰也不屑多看對方一眼。


    “謝謝爸。”


    “還有你哥哥,也是請了假迴來的,斯年啊,你也十八歲了,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幹什麽”。


    提到宋子域,宋斯年朝他看了一眼,隻見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似乎要故意把自己灌醉。


    “我還沒想好。”


    高考過後,宋斯年將誌願書看了又看,也沒決定好專業,聽宋天海這樣一說,他有點想講出自己的想法,好讓這個所謂的父親給些建議。


    “要不你就來爸爸的公司吧,你哥快要畢業了,爸爸年紀大了,以後你倆一塊守住爸爸打下的江山怎麽樣”。


    宋天海好像並不在意宋斯年的想法,隻是自顧自說著。


    宋斯年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宋天海身上和藹的態度,18歲的宋斯年還天真以為宋天海是為他著想,給他謀劃成長道路。


    飯吃到最後,宋斯年也喝了點酒,感覺頭有點暈。


    晚上躺在床上時,宋斯年開始考慮要不要進入宋家的公司,這幾年安穩的日子讓他覺得王媽說的可能是對的,長大了事情好像真的會變好,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宋斯年睡意淺,恍惚中他感覺好像有東西拂過自己露在被子外麵的腿,他以為是夢,隻是動了動眼皮就又睡了。


    但過了一會,宋斯年感覺自己的睡衣被拉開了,心中大感不妙警鈴大響,立馬睜開了眼睛。


    借著月光,他看見了宋子域的臉,宋子域見他睜開了眼,神情明顯慌了一下,隨後語氣帶著乞求,小聲又急切地叫著他的名字。


    宋斯年突然意識到什麽,抄起床頭的台燈就朝宋子域砸過去,他隻覺得惡心,無比的惡心,宋子域的頭上瞬間鮮血直流,痛苦呻吟著抱著自己的頭蜷縮在地上。


    宋斯年看到鮮紅的血,竟感覺越來越興奮,甚至蓋過了剛才的惡心,於是他接連不斷一下一下地砸著,宋子域慢慢不動了,像死了一樣躺在地上,但宋斯年知道他沒死,宋子域狡猾地護住了自己身上的要害部位。


    終於停下來的宋斯年哈哈笑起來,笑得停不下來,他現在隻覺得多年來的憋悶,屈辱都被這砸出來的鮮血化解,他感到無與倫比的輕鬆。


    隨後又笑自己幾個小時前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進宋家公司,自以為成年後,宋家就不會像小時候那樣欺負自己,宋天海隻是給自己過了一個生日,想逃離的心就開始動搖,宋斯年啊宋斯年,你是有多賤啊,你永遠都被宋家看不起呢。


    冷靜下來後,他隻拿了自己的重要證件,銀行卡,頭也不迴地走了。


    走出宋家大門,他才明白原來真正想走話,隨時就可以走,他放棄了過去優渥的生活,他把宋子域砸的半死不活時就知道自己沒有給自己留後路,他想要自由,他相信上天會嘉獎勇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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