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別逞強,這種事情還是讓我們這些大人來做。”


    “我也二十歲了……”


    “多少歲你在我眼裏都是孩子。”


    “啊行行行,話說你們在這兒想幹什麽啊?”


    我是知道不管什麽時候,孩子在大人眼裏都是長不大的。


    但是我爸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這樣跟我掰扯。


    我更多的還是好奇他們躲在這裏,難不成是想觀察黃鼠狼想幹什麽?


    這沒啥用啊,觀察黃鼠狼這些禍害東西,有什麽用?


    難不成想要預測他們的動向,給其他人通風報信?


    這可不是什麽好觀察的玩意兒。


    一不小心被控製了,就像現在的行蹤不明的二叔公他們,肯定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黃鼠狼控製了。


    還不如直接想法子將它們全抓住,或者極端些,一把火燒了。


    雖然這樣不知道要牽扯到多少條生命——如果說畜生的命也算是命的話。


    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弄死黃鼠狼就能解決問題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我更怕的是,弄死它們這件事兒也沒完。


    就像是之前,在房間裏那些圍住我的黃鼠狼,我以為它們被山神弄死了就算事情結束了。


    可現在看來,那隻是一個分支。


    畜生的思維明顯不是正常人能猜到的。


    而且我後知後覺,山神那時出現是因為感知到了我有生命危險,才會出手相救。


    但我現在不確定,我要是再遇上生命危險,他還能不能及時相救。


    因為迴想起來,他靠近我時,有淡淡的血腥味,和剛死的黃鼠狼那血腥味不一樣,那氣味中帶了花香,什麽花香記不清了。


    隱約我感覺我是聞到過的,隻是我現在想不起來。


    他受傷了嘛?


    還是因為我受到了什麽懲罰?


    按照書裏那些神話故事來分析,擅自將氣運分給我這樣的普通人,是不是違規的啊?


    我有太多太多想知道事情,可現在也隻能寄托在張阿婆身上了。


    我爸沉默許久,大概是做了很大的決定,才開口。


    “我和你叔懷疑有人被抓進去了,但是現在還不確定。”


    哈?


    這話讓我愣住了,有人被抓進去?


    像是一瞬被擊中似的,我猛地想到了之前我經過這裏時聽到的聲音。


    當時我以為是幻聽,可現在細想,那聲音似乎像是掙紮求助的聲音?!


    可距離我經過這裏到再迴來已經有一會兒時間了。


    我記得當時那隻黃鼠狼從按住我,到要弄死我,所耗時間也沒超過兩分鍾。


    心頭湧上不好的預感——我當時要是停下來看看,是不是有可能救下他?


    越想越難受,我看向我爸。


    “你們怎麽知道有人被抓進去了?”


    我爸擰眉,“撒石灰的時候,我和你叔聽到了有人在說話,但是聲音很奇怪,就把手電關了。”


    “沒想到跟上去沒看到人,竟然看到兩隻黃鼠狼。”


    “我和你叔就跟著那兩隻黃鼠狼找到了這裏,但是沒想到後麵還有三四隻黃鼠狼陸陸續續從這裏爬進去,看那樣子,像是將這間空房子當成窩了。”


    我爸說完,換我愣住了。


    這什麽意思?


    難不成這些黃鼠狼早就在村裏紮根了,但是沒人發現?


    不可能啊!


    這房子算是在主路上,每天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也不算少。


    怎麽可能會沒人發現呢?!


    但更細思極恐的是,如果現在真的有人被抓進黃鼠狼窩了,那真的……很懸了。


    “你們打算怎麽辦?需要我去找人嗎?”


    “不用,我們這次拉了個群,有什麽消息都發在群裏了。”


    一聽到這話,我趕忙讓我爸將之前我說的打電話事情,發到群裏,讓方便打電話的人先通知一下二叔公他們。


    我爸雖然不知道我這麽做的用意,但看我焦急的樣子,還是趕緊讓旁邊望風的叔叔將信息傳到群裏。


    很快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已經和二叔公他們聯係上了,他們會待在原地,不輕舉妄動。


    消息傳迴我之後,我舒了一口氣,但也沒覺得輕鬆多少。


    一牆之隔的房子裏麵,要是真的有人,那我們還是得想法子進去看看。


    雖然我爸說現在已經喊人了,需要等其他人帶著家夥過來才能衝進去。


    我是很讚成這一點,畢竟我們這裏隻有我帶了刀,而且我在他們眼裏還是小輩,做不了什麽大事兒。


    但……出口不止這一個,若是那些黃鼠狼察覺到了,從其他方向離開了怎麽辦?


    “張阿婆有說怎麽對付這些黃鼠狼嗎?”


    我猛地想到之前一直說這些都是張阿婆安排的,那肯定也說了應對的法子。


    可我爸卻是搖搖頭。


    “你張阿婆沒說,還說如果不是關乎性命,萬不得已不要和那些黃鼠狼起衝突。”


    我爸說完,叔叔迴頭惱怒道:“都是些畜生,它們出來害人,我們還得敬著它們了!什麽狗屁道理!”


    這話粗理不粗。


    我原想著要是張阿婆說黃鼠狼可殺,那我肯定直接找東西放火跟它們先拚了算了。


    可張阿婆說不可殺。


    就像那年被火燒死的那人,算是成為當年所有知情人心頭的一根刺。


    說實話,當年村子裏死了那麽多孩子,都是家裏費盡心力養大的,剛要上學,或者已經開始上學了。


    大家能忍住沒去把黃鼠狼的窩都端了,那真的全是靠張阿婆勸著。


    可如果張阿婆,大家真的和黃鼠狼拚個魚死網破的話,可能現在整個村子也會消失了吧?


    “爸,我想進去看看。”


    思量許久,我還是將自己想法說出來。


    我爸當即怒了,“你去做什麽?!你一個女孩子進去能幹什麽?!”


    我尷尬地笑了下。


    “我之前從這裏路過,我聽到奇怪的聲音,我沒停下。”


    “當時我以為隻是風聲,是我聽錯了。”


    “可剛才你們說……可能有人被拖進去了,我要是不進去看……爸……我就成了那個見死不救的人了。”


    這話一出,我爸和那個叔叔都沉默了。


    或許是我話裏的信息量太大?


    或許是他們震驚於我可能見證了對方被拖進去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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