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賞雪宴之後,京城接連下了幾場大雪。


    顧曼殊的心情,卻比這天還要冷些。


    這一日,顧宅所有的人都圍在秋明雲身邊,眼中滿是對她的不舍。


    春綿更是將手邊的一個包裹塞到了秋姑娘的手中,那行囊裏,裝的滿滿的。


    顧曼殊卻始終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


    顧曼殊自是要將秋明雲送至城外的,一路上,她們二人倒是相顧無言。


    直至到了這城門,顧曼殊才握了握秋明雲的手,眼眶也微微紅了些。


    “一路保重,我在此處等你迴來。”


    秋明雲對顧曼殊點了點頭,她心中也是不舍的,可是天下之大,她總是要去走一走的。


    如今本就是冬日,城外的道路上倒也顯得格外的寂寥。


    顧曼殊就這樣,在城牆上望著秋明雲那單薄的背影。


    直至她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顧曼殊才緩緩轉過身,往顧宅的方向前去。


    秋明雲離去之後,顧曼殊這才覺得,自己再策馬前行的時候,竟有幾分的冷。


    她輕輕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快步向前。


    而這時,有一輛馬車卻疾馳而來,在她的麵前停了下來。


    顧曼殊趕緊勒緊馬繩,警惕地看向這馬車中的人。


    而下一刻,卻見戶部尚書王大人匆匆地從那馬車上跳了下來。


    此時他的官服略顯淩亂,發絲都在風中肆意飛舞著。


    若說起來,實在是不體麵。


    顧曼殊也忙翻身下馬,站到這王大人的麵前。


    隻是還未來得及行禮,王大人卻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顧大夫,同你在一起的那姑娘呢?”


    這王大人,顧曼殊同他接觸並不多。


    上一次她同這王大人接觸,還是顧曼清與秋明雲一起在這京兆府之中,王大人“公正”的判決了一次。


    自那之後,自是再沒了交集。


    但是因為那次的事情,顧曼殊對王大人,印象倒也是極好的。


    顧曼殊見王大人這副模樣,微微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仍舊對他福了福身。


    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中卻帶著些疑惑。


    王大人見顧曼殊不解,便開口解釋:“就是同你在一處的那秋姑娘。”


    聽王大人突然提起秋明雲,顧曼殊的麵上有一絲的刺痛。


    隻是麵對王大人,她仍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王大人,秋姑娘已經離京了。”


    “離京了?”聽了顧曼殊這話,王大人身子一晃,竟險些摔倒在地上。


    他的身子重重地靠在那馬車上,讓前頭的馬有些不穩:“她為何離京?去了何處?”


    雖是不知這王大人為何問起此事,顧曼殊也並不遮掩:“秋姑娘畢竟是江湖人,京城於她而言,實在是太小了。”


    王大人閉了閉眼:“遲了,一切終究是太遲了。”


    見王大人如此,顧曼殊也覺得他有點不正常,便開口追問了句:“王大人這是怎麽了?”


    王大人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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