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臻一個人呆在峽穀中,此時他盤腿打坐。


    腦海之中浮現一幅幅畫麵,他在推算自己接下來的每一步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其中一個畫麵中他迴到了現實,但是淩烈他們存在的痕跡被抹除。


    他們曾經的戰友沒有關於他們的記憶,隻有一個個空白的人影代替了他們的位置,然後死於一場戰鬥之中。


    他們的家人會常常發呆,似乎想要在自己記憶的角落裏找到他們存在的證明。隻可惜最終隻是徒勞一場......


    “為什麽要這麽做?”李玄臻有些不甘,因為他體會過這種感覺。想要從自己記憶裏找到自己過去的相關線索,卻隻留下一片空白。那麽自己過去的人生裏有所交集的人是不是也會將自己忘卻,自己的離開有沒有給他們留下痛苦。


    即使他們忘記了自己,但是在某個瞬間想要尋找答案的他們是否也會承受畫麵中那些人的痛苦。


    “嗡~瓦~哢嚓......”無法理解的聲音在李玄臻的腦海中響起,那是神明在與他對話。他無法理解,因為他的位格不夠高。無法觸及與神明有關的任何事物,他自然也無法理解神明想要傳達的意思。


    外界的動靜將李玄臻驚醒,他看到了一個老熟人。隻是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畢竟他們在那位神明的記憶裏交戰了無數次。


    他知道對方無法和他溝通,因此他也不打算與對方交流。


    開戰!


    淩烈他們留下的彈片紛紛破碎,帶著鋒利的棱角朝著敵人飛去。一場金屬之風刮過之後,隻有那些防護到位的敵人還能夠站立,其餘人紛紛倒下。


    他沒有將這些人殺死,因為這樣隻會給自己增加負擔。那站在隊伍最前方如同祭司的人,身上已經出現多道致命傷口,如今依舊筆直站立。揮手命令身後的人上前攻擊李玄臻,隻是他的聲音顯得僵硬,不似活人發出的一般。


    地刺將敵人的腳掌貫穿,不等敵人反應,更多地刺從地麵衝出,化作囚籠將敵人束縛。地刺卡在敵人的關節處,導致他們無法活動,更沒辦法用力掙脫這囚籠。


    他不敢將這些人殺死,因為在他看到的畫麵裏,某次失敗便是因為某人的死亡。他的死亡似乎會被傳播,即使自己將他們送出去了,他們也會因為沾染了這種特殊病毒之後於真實的世界死去。


    這似乎不是那個神明想要的,因此即使李玄臻將所有敵人殺死了,他依舊沒有成功脫離這個空間。


    來到那個將自己藏在陰影中的敵人身前,伸手去將他的兜帽取下。露出一張蒼白的麵孔,這就是那個會引起死亡傳播的敵人。


    隻是他似乎並不是那麽兇殘,眼中藏著的是害怕。李玄臻將自己的精神與其連接,他看到了他在畫麵中沒看到的畫麵。


    對方也是被迫來到這個空間,他被那些人帶著想要其進入華國的地界。然後讓其在華國的範圍內自殺,這樣因為他的特殊能力就會讓周圍的生物陷入一種詭異的狀態,會成為死亡的載體,傳播死亡。


    因此你選擇最先選擇對付就是這個人,必須將其保護起來,否則一旦淩烈他們陷入那種詭異狀態,那個神明肯定不會放他們出去。在看到了那麽多畫麵,如親自經曆一般之後,李玄臻可不想‘重來’。


    一掌拍在對方心口,一股封印之力傳出。將對方那種詭異限製在一定程度內,同時一雙灰色眼眸變得幽深。


    柒幌看見那雙眼眸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隻是那個人已經死了,她和她的隊友為了保護自己不被利用都被組織的人給殺死了。她還記得在那人活著的最後一刻都在讓自己一定要活下去。


    “我不是你的妹妹,你為什麽要保護我?”她奮力的吼出那句話,隻可惜對方沒有辦法迴答。失去神采的雙眸依舊帶著笑意看著她,似乎她並不後悔這麽做。


    “活下去,那是她對你的期望。”李玄臻沒想到對方的心防如此薄弱,在控製住對方後憑借與靈契的感應將其傳送到淩烈那邊。


    淩烈手中的特殊靈契能夠接收到自己留在那人身上的信息。解決掉這個棘手的存在之後,李玄臻將矛頭對準了另外一個躲躲藏藏的家夥。


    此時已經有不少敵人開始掙脫岩牙地刺的束縛,有的通過膨大身體掙脫束縛,有的則憑借蠻力掙脫束縛。


    不過李玄臻並沒有理會這些敵人,而是盯著那個正在拚命掙脫岩牙地刺的瘦小身影。他的提醒與周圍敵人形成鮮明對比,如果周圍的敵人是成年人的話,那人便是一個瘦弱青年。一眼便能夠看出對方的不同。


    其身上散發著一股死氣,這些死氣正在腐蝕岩牙地刺,幫助其掙脫出來。


    他察覺到李玄臻身上有一股克製他的力量,並且他體內還有一股他很是厭惡的氣息。這種氣息與他天生水火不容,這讓他對李玄臻天然帶著敵意。反過來李玄臻也對他帶著天然的敵意。


    隻可惜被洞察先機的李玄臻給斷了後路,原本正在腐蝕岩牙地刺的死氣如同遇到熱湯一般迅速迴縮。


    岩牙之上附著了一層淡藍色的火焰,這些火焰正憑借岩牙朝著死氣的源頭蔓延。而身為源頭的那個敵人此時掙紮得更加厲害,顧不得其他將身上的死氣全部釋放出來,想要將那藍色火焰撲滅。


    “死疫,你在幹嘛?”一個焦急的聲音傳來,一個身體膨大成怪物的敵人朝著瘦弱男子跑來。


    其奔襲的過程中,不知道從哪丟出幾具屍體。這些屍體落地的瞬間,頭身分離,身體朝著李玄臻攻擊而去,頭帶著腸子朝著那個被叫做死疫的人飛去。


    那些頭顱靠近死疫的時候,邪氣爆發,隱隱壓過淡藍色的火焰。眼看就要將死疫救出來,卻在最後一刻另一股火焰出現。


    橙紅色的火焰出現瞬間將那飛頭怪物給鎮壓,火焰的火舌如同飛鳥張開的羽翼一般肆意且張狂。將那些邪祟通通不放在眼裏,隨著飛頭被鎮壓,淡藍色火焰不疾不徐的朝著死疫吞噬而去。


    被鎮壓的飛頭身上也出現了淡藍色火焰,雖然很微弱,但任憑那飛頭怪物將身上的邪氣全部爆發出來,也無法阻止淡藍色火焰的蔓延。似乎有了橙紅色火焰的支持,它可以放心燃燒這些汙穢的東西。


    “刮骨金風。”李玄臻心念一動,原本分散各處的彈殼碎片盡皆朝著他飛來,並且以他為中心開始旋轉形成一股金黃色的旋風。


    旋風所過之處,那些沒有頭顱的怪物被刮去血肉,隻剩骨頭。僅剩的那點筋膜不足以支持其站立或者行走。那血紅色的骨頭上更是有細密的刻痕,那是金風刮過留下的痕跡。


    “邪祟,就該有邪祟的樣子。”李玄臻手中雷霆攢聚,一掌轟向天空。


    此時天空中一道雷霆降下,正好與李玄臻掌中雷霆針鋒相對。雷蛇奔走,周圍的敵人皆被這雷弧掃中,不少人身上冒著黑氣。大部分人隻是身上有著燒焦的痕跡。


    那獸化的敵人,此時已經變成半獸人,身體素質有了極大的提升。那些岩牙再也無法阻攔其步伐,甚至對方踩上去也隻是岩牙碎裂,而非對方雙腳被紮個對穿。


    見岩牙地刺無法困住敵人,李玄臻轉而軟化地麵。對方原本極快的身形,轉瞬之間便停滯下來。


    雙腳腳踝已經陷入泥潭之中,就算獸化後擁有強大的跳躍能力,此時腳踝也陷入泥潭之中的他也無法快速掙脫。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的地方,一個巨大的陣法正在悄然成型。組成這些陣法的正是那些沒有派上用場的岩牙地刺。


    陣法生成的瞬間,濃鬱的黃色雲氣翻湧,將所有敵人都困在了陣法之中。他們想要移動,身上就會傳來幾倍的重力,讓他們行動遲緩。


    並且隨著時間推移,他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重。那些黃色的雲氣似乎有重量。沾染上了就像是帶了一層枷鎖,隻覺得身體沉重無比。就連身上的衣物都變得沉重,像是被水草纏住一般。


    “琥珀封囚。”隨著李玄臻的意念一動,所有雲氣快速朝著最近的敵人匯聚。消散一空之後,留下一地精美的琥珀。每一個琥珀之中都有一個敵人被困住無法動彈。


    李玄臻看向死疫所在的位置,那裏已經空了,隻剩一點淡藍色火焰還在燃燒。


    死疫並未被燒死,而是以一種殘忍的假死方式脫身。


    來到一個死去的敵人身邊,李玄臻手中冒出淡藍色火焰。火焰高度凝聚,變成一根鑽頭。朝著那人的眉心鑽去。


    原本死去的敵人,此時正睜大眼睛看著李玄臻將那藍色火焰組成的鑽頭伸進自己的腦子。


    沒有想象中的灼燒痛感,反而是一股清涼。從頭涼到腳,意識開始緩慢消散,有什麽東西隨著死氣漸漸消失。


    同時一點點記憶開始複蘇,那是他以前生活的村子。原本平靜美好的生活被一群外鄉人打破了。


    外鄉人的到來,殺死了所有的村民。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秘密,並且一旦有人活下來。他被人帶走的事情就無法隱瞞下去,所以那個人下令殺了全村人。


    雖然自己最後將其殺死並製成傀儡一直帶在身邊,可是他卻無法消解當年的遺憾。


    “你真該死啊!”死疫失去意識前的一刹那,其中一個琥珀中的敵人化成膿水。正是之前那個祭司模樣的人。


    已經除去最大的危機,但是李玄臻心中的警鈴卻並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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