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抉擇


    第一節.是敵是友


    在城市的另一頭,希爾等人乘坐的車隊,正飛馳在去往日內瓦紐特蘭國際機場的路上。


    盧卡在離開日內瓦之前,已經提前為他們做好了安排,有辦法讓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秘密登上飛機,飛往美國的聖荷西市。


    希爾在美國的秘密研究所就設立在聖荷西市,他的後續計劃需要在那裏完成。


    癱臥在車裏的拉吉,一路痛吟不斷。他頭痛欲裂,虛弱不堪,痛苦得汗流浹背。


    在一旁照顧拉吉的蕾娜,雖然喂拉吉吃了一些藥物,但也於事無補,始終難以緩解拉吉的疼痛。


    蕾娜對希爾說道:“再這樣下去的話,他恐怕要撐不住了。要是能讓他在水裏麵待一會的話,說不定會有些幫助。”


    希爾拿起手機,查看了一下衛星地圖後說道:“前往機場的路上,隻有一個地方有水源。前方三公裏處有一座卡佩羅納大橋,大橋的底下就是羅納河,我們等下就在那裏停車,讓拉吉在羅納河的水裏休息。”


    蕾娜說道:“嗯。隻要有充足的水源,就算不一定能緩解他的頭痛,至少可以讓他的身體補充點能量,恢複一些活力。”


    於是,車隊在行經卡佩羅納大橋時,希爾等人把車輛停在了橋下麵一處相對比較隱秘的河畔樹叢裏。


    他們所有人全都下車來休息,希爾吩咐伊萬諾夫和雇傭兵們把癱軟的拉吉抬到河邊。


    “他們果然在這裏停下來了。你的判斷很準確。”


    比希爾等人早到一步並潛伏在河對岸的巴穆爾.瓦賽德,對他身邊的薩欽.拉詹說道。


    拉詹自信地說道:“我跟拉吉·弗爾瑪那個小子交鋒過好幾次,還閱讀過關於他的詳細研究資料,很清楚他的弱點。他的超能力來源於他體內微量的氘元素,一旦氘元素被耗盡,他的超能力就無以為繼,因此,在每次使用了超能力戰鬥後,他都急需從水裏麵吸收一定份量的氘元素來補充能量,恢複體力。也正因為如此,我料定他們肯定會在這裏停留,這裏是他們逃往機場路上,唯一有水流的地方。”


    巴穆爾.瓦賽德轉過頭,對趴伏在他另一邊的武藤龍說道:“對方那邊,除去兩名重傷的士兵外,一共有十個人。我們這邊,還剩下十五個人,手上有五把狙擊槍。我和我的那幾名部下的狙擊命中率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但是在第一輪狙擊後,估計對方就會作出反應,第二輪的狙擊成功率將大幅下降,因此,必須要選好第一輪的狙擊目標,你是行動的總指揮,你說該選哪幾個?”


    武藤龍沉吟一下後,說道:“我原本的計劃是在r實驗室外把他們全部殺光,隻留下那個臥底黑人,讓他把偷偷下載好的研究資料交給我們。可現在計劃落空,那個臥底死了,他下載好的資料想必也被摧毀了。這樣一來,我們隻能從斯科特他們身上獲取研究資料。那些研究資料多半是保管在斯科特和他的團隊成員們手上,你們帶來的xm109狙擊步槍威力太大,在射殺他們的同時,有可能會把他們身上的資料也損壞,所以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先幹掉他們身邊的那五個雇傭兵吧,迴頭再對付斯科特他們。”


    巴穆爾.瓦賽德說道:“嗯,那就這麽定吧。”隨後,他給部下們下達指令,讓他們用狙擊槍瞄準包括伊萬諾夫在內的五名雇傭兵。


    伊萬諾夫按照希爾的吩咐,領著兩名雇兵抬著拉吉去河邊,另外派出剩下的兩名雇傭兵到附近戒備。當伊萬諾夫等人快要到達河邊時,巴穆爾.瓦賽德一聲令下,和其他四名狙擊手同一時間扣動扳機猛然射擊。


    包括伊萬諾夫在內的五名雇傭兵在毫無防備之下,身體瞬間被狙擊子彈打出一個大洞,血肉橫飛,五人同時倒地身亡。


    正在樹叢旁邊休息的希爾見狀,毫不猶豫地閃身躲迴樹叢裏,同時向其他人大聲叫道:“大家快找掩護,趕迴車裏!”


    蕾娜、費米教授、安娜聽到希爾的叫喊,連忙跟著拔腿狂奔,一頭衝進樹叢裏,然後向著車輛停泊的方向匍匐爬行。


    倒在雇傭兵屍體旁的拉吉,也依稀感應到了周圍發生的一切,但由於身體極度虛弱,難以行動,隻能勉強一點點地挪動自己的身體,使身體盡可能地隱蔽在雇傭兵屍體的後麵。


    武藤龍看穿了希爾等人打算駕車逃離的意圖,便讓巴穆爾.瓦賽德和部下們攻擊希爾他們的車輛。


    狙擊手們隨即瞄準那幾輛汽車連開數槍,威猛無匹的狙擊子彈劃過樹叢,把汽車的車蓋、門窗和輪胎全都徹底打爆。


    希爾眼看車輛被毀,已經無法擺脫敵人的糾纏,隻能選擇跟敵人硬拚一場,於是便讓蕾娜、費米教授、安娜三人拿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和軍刀,守在樹叢裏,迎戰即將從河對岸攻過來的敵人。


    武藤龍等人在確認希爾他們無路可逃之後,迅速駕車過橋,來到河岸的另一邊。


    拉詹提起一把霰彈槍,獨自緩緩走向倒在河邊的拉吉,他要跟拉吉好好單獨“算賬”。


    而其他人則在樹叢的外圍擺開戰鬥隊形,然後小心翼翼地攻進樹叢裏。


    希爾等敵人進入樹叢後,便帶領著蕾娜三人在樹叢裏不斷穿梭遊走,借助樹木的掩護,時而聲東擊西,時而伏地躲藏,時而背後偷襲,盡力與武藤龍等人周旋。


    武藤龍一開始被希爾他們飄忽不定的移動所迷惑,有些應對失措,在慌忙之中被希爾他們多次偷襲得手,接連折損了好幾名戰士。


    但他們畢竟都是戰場上的高手,是久經沙場的精兵強將,很快就恢複了鎮定,漸漸適應了希爾他們這種遊擊戰術,並且針對性地調整了陣型,采取以守為攻的策略,抱團在一起穩步推進,使希爾他們難有可趁之機。


    隨著雙方交戰的時間越來越長,局勢對希爾一方越來越不利。


    希爾所采用的遊擊戰術雖然靈活多變,但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這對於沒有經過體能訓練的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在持續快速的運動中,他們漸感體力不支,動作變得越來越遲鈍,開始露出了破綻。


    尤其是費米教授,他年紀偏大,身體素質較差,反應遲緩,在聽到希爾的指令後,行動總是會比別人慢半拍。


    而在殘酷的戰場上,慢半拍,往往意味著死亡。


    雙方交戰一段時候後,費米教授在一次移動的過程中,聽從希爾的指令,從一顆大樹轉移到另一棵大樹時,有半個身影沒能及時躲進大樹中,結果被反應敏捷的巴穆爾.瓦賽德看到了。巴穆爾.瓦賽德立即跟了上去,逮住機會就把費米教授一槍爆頭,費米教授血濺當場。


    此時,頭腦和身體都在高速運轉中的希爾,驀地看到費米教授被殺,注意力不由得分散了一下,沒有察覺到身前的一塊草地上有些濕潤,便一腳踩了下去,結果不小心摔了一大跤,頭部還剛好撞到了一塊尖銳的大石頭上,登時頭破血流,昏了過去。


    在希爾身邊的蕾娜和安娜見狀,大吃一驚,連忙手忙腳亂地扶起希爾。慌了神的的她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躲避敵人,隻能不辨方向地架著希爾在樹叢中亂跑。


    可這樣的盲目亂跑讓她們的行蹤一下子就暴露了。


    武藤龍等人見到她們後,迅速從她們的身後追趕靠近。


    另一邊,在羅納河的岸邊上,拉詹正用霰彈槍對準拉吉,一槍一槍地打在拉吉身上,肆意折磨摧殘拉吉。


    他在開槍時故意避開了拉吉身體的要害部位,不想立刻殺死拉吉,打算慢慢“欣賞”拉吉那痛不欲生的表情。


    拉吉雖說有“神力”護體,但此刻“神力”已幾乎消耗殆盡了,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子彈打進他的身體裏,傷口難以像平常那樣自愈修複,處處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痛得他死去活來。


    但堅強的拉吉,不願在拉詹這個惡魔麵前表現出怯弱,讓拉詹感到更加得意,於是默默地承受著巨大的疼痛,使勁咬牙強忍著,沒有說一句求饒的話。


    正當拉詹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準備用更殘忍的手段進一步折磨拉吉時,從樹叢的外圍處忽然傳來了一聲槍聲,一顆子彈從拉詹的身後射到他的背部,拉詹應聲而倒。


    但由於拉詹自從敦煌一戰後,變得更加謹慎惜命,平時身上穿著堅實的防彈衣,所以這一槍並沒有把他打死,隻打斷了他的一根肋骨。


    拉詹快速抬起頭向後看了一眼,駭然見到布萊德和威爾·強森領著一隊美國特種兵,來勢洶洶地趕到樹叢的外圍。


    拉詹不清楚為什麽這支特種部隊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他們目的何在,但他在敦煌見識過美國特種兵的可怕實力,知道僅憑武藤龍等人的力量是根本敵不過這支特種部隊的。


    於是,他掙紮著爬起來,一個飛身縱躍,撲進離他不遠處的羅納河裏,果斷拋棄武藤龍等人,自己獨自遊泳逃跑。


    布萊德率領的特種部隊的主要任務是拯救希爾團隊,他們望了一眼在羅納河裏遊泳遠去的拉詹,認為拉詹已經不具有威脅,沒有必要特意分散兵力去追擊,便不再理會拉詹,任由他逃走。


    布萊德分派出了兩名特種兵去河邊照顧和保護拉吉,隨後指揮整支特種部隊衝入樹叢之中。


    在樹叢裏,追在最前麵的武藤龍和巴穆爾.瓦賽德兩人,眼看著即將可以抓住蕾娜他們,卻忽地聽到身後傳來一片片槍聲和慘叫聲。


    兩人不約而同地迴過頭去看,赫然見到一隊美國特種兵正從他們隊伍的後方殺來。


    他們兩人知道情況不妙,隻好選擇先放棄追趕蕾娜他們,然後馬上轉過身來指揮部下們行動,在倉促之間迎戰美國特種部隊。


    布萊德帶來的這支特種部隊堪稱是虎狼之師,戰鬥力十分驚人,雙方交戰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把武藤龍等人打得潰不成軍,“黑劍軍”戰士們和興日會成員們相繼被擊斃。


    武藤龍眼看大勢已去,便躲到一棵大樹後麵,撥通武藤櫻的電話說道:“小櫻,我們受到了美國特種部隊的襲擊,我們這邊的行動徹底失敗了,剩下的隻能靠你們了,你們一定要把伊藤健一順利帶走。小櫻……哥哥……哥哥以後不能保護你了,你自己要多保重,盡力活下去吧。”


    武藤龍說完,便鄭重地從衣服裏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向自己的腹部插去,準備以剖腹自盡的“武士”方式體麵死去。


    然而,就在武藤龍的匕首即將插入腹部的那一刻,一顆子彈從他的側麵射來,不偏不移地打中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立時骨碎破裂,匕首隨之落地。


    開槍的人,正是布萊德。


    布萊德在武藤龍試圖用另外一隻手再次拿起匕首時,一把衝到武藤龍的身邊,將武藤龍擒住。


    武藤龍拚命掙紮,可於事無補,難以掙脫開布萊德的壓製。


    與此同時,打算引爆手榴彈與特種兵們同歸於盡的巴穆爾.瓦賽德,也被威爾·強森成功製止了,在數名特種兵的圍攻下,最終被生擒。


    布萊德隨即讓特種兵們把武藤龍和巴穆爾.瓦賽德綁了起來,接著又派出數名特種兵,去追迴還不明情況,繼續架著昏迷的希爾到處亂跑的蕾娜和安娜兩人。


    爾後,布萊德看著被捆綁起來的武藤龍和巴穆爾.瓦賽德,得意洋洋地對威爾·強森笑道:“夥計,看吧,還真是難得,我們居然一下子抓到了兩個“大人物”啊。”


    武藤龍瞪著布萊德,冷冷說道:“老實說,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美國佬來了日內瓦。但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能這麽快、這麽精準地找到這裏,趕到來救斯科特他們。”


    布萊德笑了笑說道:“是斯科特剛才主動發信息告訴我們的。沒想到吧。”


    武藤龍聽了,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旋即帶著鄙夷的語氣說道:“原來如此。”


    巴穆爾.瓦賽德對著布萊德等人憤怒地(用英語)咒罵道:“你們這些可惡的“黑目毒”別得意得太早,你們遲早要受到無上之神枯拉的懲罰,將被鋒利的黑劍砍成四分五裂,被炙熱的黑色火焰燒成灰燼,靈魂永遠不得安息。”


    威爾·強森皺了皺眉,直接一拳揍到巴穆爾.瓦賽德的臉上,把巴穆爾.瓦賽德打得滿臉鮮血,並厭煩地說道:“閉上你該死的臭嘴。真受不了你們這些愚蠢的極瑞瘋子。”


    巴穆爾.瓦賽德吐出嘴巴裏的血,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威爾·強森,嘴裏用中東語喃喃念誦著什麽,似乎是在詛咒威爾·強森。威爾·強森沒好氣地看了看他一眼,便懶得理會他。


    武藤龍對布萊德冷冷說道:“快殺了我們吧,留著我們也沒有用。興日會和“黑色火焰懲戒”都不是那種會為了某個人而動搖的組織,如果你們是打算拿我們當人質來威脅我們的組織的話,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絕對不會有用的。”


    布萊德沒有理會武藤龍說的話,默默俯下身來,伸出手探進武藤龍的衣服裏麵,四處搜索。


    不一會,他就搜到了一個小瓶噴霧器狀的物品。


    布萊德將那個噴霧器狀的物品拿到武藤龍的麵前晃了晃,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說道:“bingo,我猜對了,你的身上果然也帶著一瓶“迷夢噴霧”。我在日本調查你們時,對你們這個“秘密武器”早就有所耳聞,知道這個玩意有多厲害。這下子,你們的用處可大了,不是嗎。來吧,準備好了嗎?”


    武藤龍的臉色驟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種恐懼遠比他麵對死亡時要強烈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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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節.無法逃避的抉擇


    此時,在城市的另一頭,坐在貨車車廂裏的武藤櫻,正不斷迴撥武藤龍的電話,想要跟武藤龍再聯係上。


    可武藤龍的電話早已關機了,不管她怎麽撥打也沒有用。


    她知道武藤龍最後跟她說的話意味著什麽,隻是她不願意接受那個事實。她雙眼通紅,氣得把手機直摔到車底下。


    坐在她旁邊的拜海德法.穆赫萊夫見狀,忙問她怎麽迴事。


    武藤櫻心情糟糕透了,一開始不怎麽想搭理穆赫萊夫。但她考慮到穆赫萊夫畢竟是盟友,隻好把武藤龍的“遺言”告訴他。


    穆赫萊夫思索了一下後,突然叫停了車隊。他神色凝重地對武藤櫻說道:“既然cia能找到武藤龍他們,那麽cia說不定也有辦法很快找到我們。為了保險起見,我們要盡快從伊藤健一身上問出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以免再生變故,到頭來一無所獲。”


    武藤櫻本來正心煩意亂,聽了穆赫萊夫說的話,冷靜下來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點頭說道:“嗯,就按你說的辦吧。”


    於是,穆赫萊夫和武藤櫻兩人下了車,轉移到關押著伊藤和李清那輛貨車的車廂裏,接著吩咐車隊繼續出發上路。


    伊藤見穆赫萊夫和武藤櫻兩人走進了車廂,便向他們兩人苦求道:“你們聽我說,這個女人隻是我們團隊請來的導遊,她跟我們團隊沒有任何關係,對我們的事情也一無所知,求求你們放了她吧。你們要對付的隻是我而已,沒有必要扯上不相關的人。”


    而此時,李清還沉浸在傑森死去的傷痛中,沒有恢複過來,眼神一片茫然,對外界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命運似乎一概漠不關心。


    穆赫萊夫冷冷地看著伊藤,對伊藤的苦求無動於衷。他對武藤櫻說道:“你們興日會不是帶了迷夢噴霧來的嗎,快拿出來使用吧。”


    武藤櫻表情略帶尷尬地說道:“我一直覺得那玩意沒有什麽用,根本不屑於使用它,所以把它交給野澤樹保管了。剛才野澤樹受到蟲洞武器襲擊被殺時,放在他身上的迷夢噴霧也跟著一起被毀掉了。”


    穆赫萊夫聽了,心裏大罵武藤櫻是個大蠢蛋,但表麵上卻強忍著怒氣,沒有對武藤櫻發作。


    穆赫萊夫走到伊藤的身旁,一把抓住伊藤的頭發,粗暴地揪起伊藤的頭,惡狠狠地說道:“快告訴我,蟲洞傳輸技術的關鍵參數值是什麽?隻要你肯說,我就放了你,不然的話,我向無上之神枯拉發誓,我會用最殘酷的手段慢慢折磨你,讓你痛不欲生,最後再把你殺掉。這不是恐嚇,而是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伊藤害怕得身體不住顫抖,但語氣卻無比堅定地說道:“殺了我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穆赫萊夫見狀,麵無表情地從衣服裏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手起刀落,刷的一下把伊藤的一個手的小手指砍斷了。


    鮮血從傷口處淋淋流出,伊藤痛得大聲慘叫,身體直打哆嗦。


    穆赫萊夫繼續逼問道:“說吧!關鍵參數值是什麽?”


    伊藤咬牙強忍著疼痛,大聲叫道:“你休想知道。我才不會告訴你。你直接殺了我吧。”


    穆赫萊夫臉色變得鐵青,舉起匕首,又是一刀下去,將伊藤另一個手的小手指也砍斷了。


    伊藤又是一聲慘叫,身體因劇痛而掙紮得更為扭曲。


    穆赫萊夫仍是用那一句話問道:“說吧!關鍵參數值是什麽?”


    伊藤已疼得大汗淋漓,眼淚直流,口中卻大叫道:“我不說,我就不說!”


    穆赫萊夫二話不說,再一次高高舉起匕首,對準伊藤的大腿直插下去,寒光閃閃的刀刃瞬間全部沒入到了大腿的肌肉裏麵。


    更可怕的是,匕首刺入後,穆赫萊夫並沒有把匕首立馬拔出來,而是一點點地擰動匕首的刀柄,使匕首的刀刃在大腿裏麵緩緩轉動。


    伊藤隨著刀刃的轉動,不禁發出一聲比一聲更高,一聲比一聲更淒厲的慘叫,神誌幾近崩潰,痛得死去活來。


    被綁在伊藤旁邊的李清,目睹到這充滿血腥的一幕,嚇得全身發顫,不忍直視。


    穆赫萊夫等到伊藤快要痛昏過去時,暫停了一下動作,讓伊藤稍作喘息,並對伊藤沉聲說道:“說吧!關鍵參數值是什麽?”


    伊藤此時已精神萎靡,雙目無神,他虛弱地垂下頭,一邊急促地唿吸,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絕對……絕對不會說的……殺了我吧……”


    穆赫萊夫沒有想到,看上去有些孱弱的伊藤,竟然如此堅毅倔強。他開始意識到伊藤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容易對付。


    正當穆赫萊夫準備給伊藤實施的酷刑進行加碼時,他的一名部下通過戰術耳機向他匯報道:“參某長,我們發現後麵有幾輛車在跟著我們,看樣子應該是敵人。我們想加速甩掉他們,但他們對我們窮追不舍。”


    穆赫萊夫心裏猜想那些跟來的敵人就是cia的人。他早猜到他們會來,但沒猜到他們會來得這麽快。這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


    眼下伊藤還是十分嘴硬,不肯交代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是該繼續逼問伊藤,還是應該先設法應敵,穆赫萊夫一時之間有些拿不定主意。


    同樣收到匯報的武藤櫻,看穿了穆赫萊夫的心思。她拍了拍穆赫萊夫的肩膀,自信地說道:“你去指揮大家迎戰吧,把伊藤交給我,我保證能讓他吐出秘密來。我的辦法絕對比你的辦法有效。”


    穆赫萊夫半信半疑地看著武藤櫻,心想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隻好姑且讓武藤櫻試一下。於是,他對武藤櫻說道:“好,那就交給你吧,記住,不要一下把他搞死了。”


    說完,穆赫萊夫便走到了車廂的最前端,從車廂和車頭連接處的一個暗格鑽進貨車的車頭,向外察看敵人的情況。


    留在車廂裏的武藤櫻,目光狡黠地盯著伊藤看。


    她不打算繼續對伊藤用刑,盡管她自己也是一個用刑的高手。她知道用刑對伊藤根本一點用也沒有,因為她看得出來伊藤是有所覺悟的,為了保住秘密,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眼尖的她發現,對於伊藤來說,也許有些東西比酷刑和死亡更能令他感到畏懼。隻要利用好了這些東西,就能逼迫伊藤乖乖說出秘密。


    武藤櫻轉過頭,對一直坐在車廂裏看守著伊藤和李清的兩名興日會成員,故意大聲說道:“喂,東尼,山行,你們兩個人有多久沒有接觸到女的了?”


    東尼是一個出道沒有多長時間的年輕男人,被武藤櫻突然問到這麽隱私的問題,不禁愣了一下,然後才支支吾吾地說道:“大概有兩個多月了吧。上一次還是在來瑞士之前,在東京的歌舞技町找了一個。”


    山行則是一個長相猥鎖的中年大叔,他毫不避忌的迴答道:“我可有將近半年都沒有碰過了。之前有一段時間在為副會長辦事,最近又被派到這裏來,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放鬆消遣一下。”


    武藤櫻說道:“你們這麽盡心盡力為組織工作,真夠幸苦的。為了感謝你們的付出,我決定犒賞一下你們。”她一邊說著,一邊眼神充滿深意地瞟了一眼李清。


    東尼和山行自然明白武藤櫻的意思,兩人兩眼放光,毫不猶豫地動起了手來。


    李清在那兩個混蛋的手下,無法動彈,隻能淚流滿麵,發出一聲聲充滿絕望的哭叫。


    伊藤抬起頭見到這一幕,氣得雙眼通紅,青筋暴起,不斷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放開她!你們兩個家夥,聽到沒有,放開她……”


    武藤櫻故意走到伊藤的身旁,拿出手機對著東尼、山行和李清拍攝視頻,一邊還笑盈盈地對伊藤說道:“這畫麵實在太精彩了,我打算將她帶迴日本去,把她送到到歌舞技町,你覺得這個主意是不是很棒?”


    伊藤轉過頭,對武藤櫻怒吼道:“你不能這樣對她,她是無辜的。所有的事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武藤櫻冷笑道:“我就想這麽做,你又能怎麽樣?你能打我嗎,你能殺了我嗎?你什麽也做不了。你連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想替她出頭?”


    伊藤怔了一下,知道武藤櫻說得沒錯,他和李清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根本奈何不了她。於是,他隻好默默地垂下了頭,用最誠懇的語氣,流著淚向武藤櫻哀求道:“我求求你了,放過她吧。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請你不要再為難她了。”


    武藤櫻淡淡地說道:“放過她倒是可以,隻要你肯把關鍵參數值說出來。我們興日會雖然是hei幫,但卻是非常講信用的。隻要你說了,我保證她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興日會也從此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伊藤並不蠢,他很清楚武藤櫻特意在他麵前這麽百般欺負李清,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逼迫他說出關鍵參數值。她大概早就看出來自己是喜歡李清的,所以才會這麽做。


    如果武藤櫻是拿他自己的性命來作為威脅的話,他不需要作任何的考慮,就可以斷然拒絕。


    可現在,武藤櫻拿的卻是李清的命運來威脅他,這讓他難以做出抉擇,不敢輕易說“不”。


    一邊是拯救心愛的女人,一邊是釀成生靈塗炭的罪孽。


    伊藤此刻被迫麵臨著他一生之中最難的選擇。


    這個選擇,比之他剛才在教堂裏所作的那個選擇——是否要使用蟲洞武器來拯救他的同伴們,遠遠要痛苦與無奈得多。


    倘若說剛才的那個選擇是在撕裂他的靈魂,那麽此刻的這個選擇就是在拿赤焰烈火無情地烤炙著他的靈魂。


    伊藤的頭垂得更低了,他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唿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感覺快要窒息了。


    武藤櫻見伊藤沒有立刻拒絕,而是陷入了沉默深思,嘴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知道她的方法奏效了,伊藤正在內心掙紮著,考慮是否要接受她的提議。


    就在這時,武藤櫻忽然感覺到了貨車在加速,而且有明顯的搖晃。緊跟著,穆赫萊夫用戰術耳機對她說道:“那些家夥快要追上來了。他們人數不少,而且裏麵似乎有特種兵,我們不一定打得過他們。趕緊審問出關鍵參數值來吧,沒有時間了。”


    武藤櫻聽了穆赫萊夫說的情況,心裏十分焦急,但表麵上卻不動聲色。


    為了迫使伊藤盡快說出秘密,她決定再觸動一下伊藤。她對東尼和山行說道:“喂喂,你們兩個怎麽迴事,怎麽大半天了還在磨蹭,趕緊進入主題吧。”


    東尼和山行正在興頭上,聽了武藤櫻的話,擺開架勢,準備向李清“發起進攻”。


    李清表情充滿了驚恐,聲嘶力竭地唿叫道:“不要……走開……走開……救命啊……”


    武藤櫻將伊藤垂下的頭硬生生地拉了起來,要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在李清絕望的淚水和唿救下,伊藤心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心理防線最終徹底崩潰了,再也無法保持理性,顧不上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隻想在李清受到更可怕的傷害前,把她解救出來。


    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叫道:“住手!住手!我說,我願意說……你們快放開她!”


    武藤櫻見伊藤妥協了,喜出望外。她向山行和東尼打了一下手勢,讓兩人立即停下來。


    山行和東尼兩人眼看馬上就能夠享樂了,卻突然被武藤櫻製止了,臉上滿是惱怒與不滿。隻是無奈武藤櫻是他們的上司,兩人隻好乖乖聽從武藤櫻的吩咐,敢怒而不敢言。


    武藤櫻把李清放了,然後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交到伊藤手上,對伊藤說道:“很好,你心愛的女生得救了。現在把關鍵參數值寫下來吧。但我要警告你,不要想著耍什麽花樣,我能看穿你是不是撒謊。要是你膽敢騙我的話,我會讓你和你的女神受到比剛才還要淒慘十倍的懲罰。”


    伊藤臉色慘白,用沾滿了鮮血的手握住筆,顫顫巍巍地在紙上寫下了一行複雜的數字和符號。這行數字和符號,就是興日會費盡心思想要得到的關鍵參數值。有了它,就可以掌握將負能量注入到微型黑洞的數量和方式,從而順利生成出微型蟲洞。


    武藤櫻興奮地拿起那張記錄著關鍵參數值的紙,第一時間用手機給它拍了一張照。


    她想把照片直接發送給她的義父渡邊剛,好向渡邊剛邀功。她的哥哥武藤龍犧牲了,她很傷心,在這個時刻,她特別希望能夠得到渡邊剛對她和武藤龍的認可,這樣的話,武藤龍也算是死得其所。


    然而,就在武藤櫻即將要按下手機“發送”按鈕的時候,貨車的尾部驀地遭受到了猛烈的撞擊,整個車廂被撞得翻騰搖晃。


    武藤櫻頓時站立不穩,摔了一大跤。她手上拿著的手機,也不小心被連帶著摔壞了。


    車廂裏的其他人也全都翻滾倒地,狼狽不堪。


    後車廂門的鎖被撞壞,兩扇車廂門在貨車高速行駛的慣性作用下,完全敞開了。


    武藤櫻從敞開的後車廂門看到,四輛黑色suv正緊跟在貨車的後麵,其中開在最前麵的那一輛suv車頭損毀嚴重,看樣子剛才就是它撞上了貨車的。


    而在第二輛suv的副駕駛裏,坐著一個她曾在敦煌混戰中見過的年輕女人(艾希莉)。這個女人正不停地對著戰術耳機說話,貌似正在指揮著整個suv車隊的行動。


    四輛suv裏坐滿了美國特種兵,其中有幾名特種兵身子探出了車窗外麵,手上拿著槍械,正瞄準車廂裏她和山行、東尼,準備向他們開火。


    武藤櫻見情況不妙,一把抓起記錄著關鍵參數值的紙張,迅速向車廂的最前端做了一個魚躍翻滾,從車廂暗格鑽進了車頭。


    她的身子剛沒入暗格,密集的子彈就從四輛suv射出,射進到車廂裏麵。伴隨著兩聲悶哼,山行和東尼兩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特種兵精準擊斃了。而倒臥在他們兩人旁邊的伊藤和李清則毫發無傷。


    武藤櫻對坐在車頭副駕駛位的穆赫萊夫激動地說道:“得手了,拿到了關鍵參數值。”


    穆赫萊夫說道:“很好,這樣一來,我們就不用管伊藤健一那小子了。”他說著,伸手在車頭中控台上按下了一個按鈕,貨車的車頭便與車廂驟然分離。


    失去了車頭承載的車廂,一下跌落到了路麵上,與緊跟在貨車後麵的一輛suv撞在了一塊。


    還好那輛suv的特種兵駕駛員反應迅敏,在碰撞發生前及時踩住刹車,大幅減輕了碰撞的衝擊,否則suv和貨車車箱恐怕都要被撞得徹底損毀,裏麵的人也全都要遭殃。


    艾希莉見狀,立馬讓自己所乘坐的那輛suv在路上停下來。車上訓練有素的士兵們紛紛下車,衝往被撞壞側翻的貨車車廂,拯救困在裏麵的伊藤和李清。


    而行駛在後麵的兩輛suv則按照艾希莉的命令,繼續追擊穆赫萊夫等人。


    在特種兵們的奮力救援下,伊藤和李清兩人很快就被順利救出車廂。士兵們連忙把兩人抬進suv裏,檢查兩人的傷勢。


    兩人剛才在車廂落地被撞時,與車廂四壁劇烈磕碰了好幾次,身上免不了有多處骨折和瘀傷。不過,好在那些傷都隻是一些小傷,並沒有太嚴重的影響。


    伊藤驚魂稍定後,默默從座位上坐了起來,幾秒鍾後,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且越哭越慘烈,哭得撕心裂肺。他的手緊緊握住拳頭,不斷地用力捶打著自己的胸膛,他的頭靠到身旁的車窗上,不斷地用腦袋使勁磕向車窗的玻璃,整個人簡直就像是瘋了一樣。


    艾希莉見狀,連忙抱住伊藤製止他,並對他溫聲說道:“停下來,快停下來。已經沒事了。我們是美國政\/府派來保護你們的特使,你們現在很安全,已經沒事了。告訴我,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


    伊藤並沒有理會艾希莉,仍是一味地哭叫不停。由於內心極度的內疚與悲痛,他的精神完全崩潰了,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置若罔聞,毫無反應。


    艾希莉盡力安撫伊藤,可惜一點用也沒有。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伊藤,可伊藤這樣的狀態讓她一籌莫展。


    此時,經曆了一連串慘劇之後仍心有餘悸的李清,怯生生地蜷縮在座位上,嘴巴微微張開,含糊不清地對艾希莉說道:“他……他……他為了我……把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告訴了……告訴了興日會的人。”


    艾希莉聽了,心裏大叫不妙,立即用手機向追擊穆赫萊夫等人的特種兵們吩咐道:“聽著,敵人獲取到了重要的機密信息,你們趕快用信號屏蔽器將貨車周圍的所有通訊信號全部屏蔽掉,絕對不能讓敵人發送任何信息出去!而且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所有敵人全部殲滅,不能留下活口,明白了嗎?”


    士兵們知道事態嚴重,堅決迴複道:“收到,明白了。”


    艾希莉又想了想,擔心兩輛suv的士兵不足以對付穆赫萊夫等人,難以追截住那些兇悍狡猾的敵人。於是,她把身邊的那一車suv士兵也派了出去,支援前線的隊友。同時,還撥打了日內瓦警方的電話,告知日內瓦警方有鞏怖分子在市內活動,並把穆赫萊夫等人的位置透露給了日內瓦警方,好讓日內瓦警方也迅速加入圍截穆赫萊夫等人。


    (艾希莉很清楚,在穆赫萊夫等人手上拿著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的情況下,讓日內瓦警方牽扯進來,有可能會使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暴露,被瑞士政\/府得知,從而導致美國政\/府無法獨占蟲洞傳輸技術,這存在著巨大的政治外交風險。然而,要是不這麽做的話,萬一他們的行動出現了紕漏,被穆赫萊夫等人逃掉了,讓興日會和“黑色火焰懲戒”最終得到了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那麽結果將會是全球災難性的。因此,兩相其害取其輕,艾希莉決定還是冒險搏一把,借助日內瓦警方的力量來處理這件事情。)


    艾希莉完成好所有的部署後,隨即坐上了另外一輛suv,火速帶著車上的伊藤和李清,前往cia駐日內瓦的秘密情報站。那裏是一個安全的地方,讓伊藤待在那裏會更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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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節.再次逃脫


    另一邊,穆赫萊夫等人的貨車車隊在日內瓦的街道上極速飛馳著,suv車隊則在其後窮追不舍。雙方在車上的人相互開槍射擊,激烈火拚,密集的子彈在車輛間穿梭橫飛。


    而與此同時,在前方的幾個街區裏,警笛聲陡然四起。嘹亮的警笛聲由遠及近,預示著警車正從四麵八方快速趕來。


    為了擺脫suv車隊的追截和警車的包圍,貨車車隊不顧一切地在繁華的大街上橫衝直撞。他們把行駛在貨車前方的車輛都野蠻撞開,把步行在貨車前方的無辜路人都直接撞倒並碾壓而過,行事極為瘋狂,完全毫無底線。


    坐在貨車車頭裏的武藤櫻,換了好幾部手機嚐試把關鍵參數值發送給渡邊剛,可始終接收不到信號,無法發送出去,氣得她不斷破口大罵。


    很快,十餘輛警車蜂擁而至,來到了貨車車隊附近。訓練有素的日內瓦警\/察們,行動井然有序,動作熟練地在貨車車隊前方的各個路口設下了重重路障和關卡,把貨車車隊的前進路線徹底封鎖住了。


    貨車車隊前無出路,後有追兵,陷入了困獸之局。由於穆赫萊夫等人在教堂裏折損了過半兵力,剩下的人手隻有寥寥十來個人,麵對著數量眾多、來勢洶洶的美國特種兵和日內瓦警\/察,他們根本沒有勝算。


    穆赫萊夫眼看著突圍無望,沉吟了一下後,突然轉過頭,神情嚴肅地向武藤櫻問道:“武藤小姐,我問你,我們與興日會之間的聯盟協議,興日會會不會遵守到底?”


    武藤櫻怔了一下,厭煩地答道:“我們會長大人可是一諾千金的人,他從不會輕易許下承諾。既然他答應了跟你們結盟,那麽我們興日會無論如何都會把聯盟協議執行到底,這有什麽好懷疑的。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問這些沒有意義的問題。”


    穆赫萊夫說道:“好,那我相信你。武藤小姐,我接下來說的話非常重要,你仔細聽清楚了。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掌握到了蟲洞傳輸技術的秘密,可通訊信號卻被那些美國佬屏蔽掉了,無法把這個信息發送出去。眼下的這個困局,我們是突圍不出去的。不過,隻要我們這裏有人能活下來,就總會有機會把這個信息傳遞給我們的組織。而那些美國佬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會想法設法把我們全部殺掉滅口。


    在我們這些人當中,你的身手是最敏捷的,也是最有可能在那些美國佬的槍口活下來的。因此,我要你把這個關鍵參數值的所有數字和符號都一字不漏地背下來,等下由我們剩下的人來掩護你,幫助你擋住那些美國佬,而你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到日內瓦警\/察的關卡裏麵去,並立即向日內瓦警\/察投降。


    無論你犯了什麽罪,那些日內瓦警\/察都不會殺掉你的,他們隻會把你抓起來,關進監獄裏。等你進了監獄後,你可以慢慢想辦法把關鍵參數值傳遞給與“黑色火焰懲戒”和興日會相關的人,隻要我們的組織最終獲悉到了這個關鍵參數值,那麽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明白了嗎?


    本來,以武藤櫻的個性,她是寧可剖腹自盡,也不願意蹲監獄的。因為在她看來,在戰場上戰死是無比光榮的事情,而在監獄中被關起來碌碌無為地度過一輩子才是最可恥的。


    可這次不一樣,這次她是肩負著重要使命的。她很明白,穆赫萊夫的提議是他們唯一能完成使命的機會,如果她不這麽做,興日會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要泡湯,武藤龍的犧牲也白費了。因此,即使注定要承受恥辱,她也毅然接受這樣的安排。她對穆赫萊夫爽快說道:“我明白。放心交給我吧,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隨後,武藤櫻拿起記錄著關鍵參數值的紙張,認真閱讀了幾次,直到把紙張裏的內容牢牢記在心裏。然後,她放下紙張,將紙張和手機裏儲存的資料全部銷毀掉。


    接著,她向穆赫萊夫眼神示意了一下,表示已經準備好了。穆赫萊夫便命令部下們駕駛的貨車車隊,朝著日內瓦警\/察防守最嚴密的一處道路關卡直衝過去。


    貨車車隊撞上了日內瓦警\/察布置的路障,車胎嚴重損毀,再也無法前行,被迫在關卡前停了下來。


    穆赫萊夫帶領著除武藤櫻以外的其他人,在同一時間一起衝出車外。他們一邊向車後跟來的suv車隊開槍射擊,一邊在貨車旁邊迅速移動,橫向排成一列,組成一道“人牆”,遮擋住了suv裏美國士兵們的視線,並高喊“無上之神枯拉萬歲!”


    武藤櫻趁著這個時候,從貨車裏一躍而出,在“人牆”的掩護下,向日內瓦警\/察的關卡拚盡全力疾速衝刺。


    在不到短短兩秒鍾的時間裏,“人牆”受到前方美國特種兵和後方日內瓦警\/察的猛烈前後夾擊,組成“人牆”的所有人,包括穆赫萊夫在內,被一輪又一輪密集射擊打成了馬蜂窩,屍體隨後紛紛倒落在地上。“人牆”也隨之瓦解。


    與此同時,武藤櫻憑借敏捷的身法順利躲過了日內瓦警\/察射來的零星幾顆子彈,迅速來到了警方關卡前方。


    美國特種兵們在解決了“人牆”之後,便將槍口瞄準武藤櫻,準備將武藤櫻擊斃。


    但武藤櫻動作比他們快了一步,以一個迅捷無比的前空翻,倏地一躍跳進了日內瓦警方關卡裏麵。美國特種兵們射出的子彈全都打在了她的後方。


    武藤櫻腳剛落地,關卡內的警\/察們立刻拿著手槍將她團團包圍起來。武藤櫻沒有作任何反抗,直接舉起雙手,表示束手投降。


    美國特種兵們不肯善罷甘休,派出狙擊手,瞄準日內瓦警\/察包圍下的武藤櫻進行狙擊。


    (雖然美國特種兵們也很清楚,在如此混亂複雜的場麵中貿然進行狙擊,成功的概率較低,容易發生意外。但為了完成艾希莉交待下來的命令,他們不得不鋌而走險這麽做。)


    狙擊步槍射出子彈的一刹那,站在武藤櫻身旁的一名女警員正要上前用手銬逮捕武藤櫻,她的身體恰好擋在了武藤櫻的前麵。


    威力迅猛的狙擊子同時彈貫穿了女警員的肩部和武藤櫻的右胸,兩人登時雙雙倒地,生死不明。


    日內瓦警\/察們見狀,紛紛舉起槍,將槍口對準美國士兵們,與美國士兵們對峙起來。他們(用英語)向美國士兵們發出警告,要求美國士兵們立即放下武器,停止攻擊,否則將會果斷發起反擊。


    美國士兵們見武藤櫻已經倒下,不想再多生事端,免得事件演變成了嚴重的外交危機,於是非常配合地放下武器,接受日內瓦警方的調查,並聯係美國駐日內瓦領事館與警方交涉。


    另一方麵,艾希莉帶著伊藤和李清來到cia駐日內瓦的秘密請報站後,第一時間打電話聯係布萊德,想知道布萊德他們那邊的行動進展得怎麽樣。


    可她撥打了很多通電話,卻始終聯係不上布萊德。這讓她感到十分擔憂。因為她知道,隻有當布萊德他們遇到了可怕的事情,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焦急地等待了一陣子後,見仍然沒有收到布萊德他們的消息,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便決定派出請報站裏僅有的幾名cia特工出去打探一下情況。


    正當那幾名特工準備要出門的時候,布萊德滿身鮮血、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了門口。他全身多處受傷,精神萎靡不振。


    特工們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扶進屋裏坐下,艾希莉向布萊德關切地問道:“怎麽會搞成這樣子,其他人呢?”


    布萊德抬起頭,眉宇間充滿了憤怒。他向艾希莉無奈苦笑道:“猜猜看怎麽著,難怪希爾肯向我們求救,原來那個混蛋早就留有一手。他老早之前就在我們中間安插了一名內奸。而這名內奸,你猜猜是誰,竟然他媽的是我的好搭檔,跟我朝夕相處的哥們——威爾·強森!是的,你沒聽錯,夠驚喜吧。威爾那個狗娘養的,為了阻止我們把希爾他們帶走,竟然從背後偷襲我們。要不是我反應夠快,恐怕就要死在他的手裏了。可惜其他人就沒那麽幸運了,他們全都遭到了那個狗娘養的毒手,被全部幹掉了。


    而唯一活下來的我,跟那個狗娘養的較量了一番。最終的結果當然是我贏了。說實話,那個家夥的身手真不賴,不愧是devgru前隊員,但跟我比還是差了一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也沒有辦法活捉他,隻能把他擊斃了。不然的話,還可以多多少少從那家夥嘴裏問出一些有關希爾的情報來。”


    艾希莉聽了布萊德說的話,震驚不已。她轉念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說道:“也許是伊藤還在日本的時候,希爾就已經將威爾招入麾下,好讓威爾利用職務之便暗中保護伊藤了。希爾可能是通過他的前保鏢倉田雄介聯係上威爾的,至於他給威爾開出了什麽條件成功打動威爾的,這就很難說了,反正他有的是資金。


    另外,你還記得我們在敦煌設下埋伏時,卻被希爾反過來利用,將我們卷入混戰的事情嗎?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希爾是怎麽知道我們設下埋伏的詳細地點的,現在想來,很可能就是威爾給他通風報信的。”


    布萊德歎了口氣說道:“是啊,這確實說得通。隻可惜我一直都沒有察覺到,像個傻子一樣信任他。我甚至還把他當作好兄弟,給他介紹了很多火辣的女孩,我真是瞎了眼了。”


    艾希莉問道:“對了,那希爾他們呢,他們到哪裏去了?”


    布萊德說道:“事實上,希爾當時受傷昏倒了,隻有兩個小妞在照顧他。在我和威爾交戰時,那兩個小妞趁亂把希爾帶走了。等我把威爾解決掉後,他們已經走遠,下落不明。至於那個神奇的印度少年拉吉·弗爾瑪,他本來被打傷奄奄一息的,可不知道怎麽迴事,他自己爬到河裏泡了一下水後,突然就變精神了,然後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我想他大概是跟著那兩個小妞逃走了吧。”


    艾希莉問道:“那興日會和“黑色火焰懲戒”的人呢?”


    布萊德說道:“被我們全滅殲掉了。對了,我還有一個大收獲。他們這次領頭的人是武藤龍和“黑劍軍”統帥的兒子巴穆爾.瓦賽德,這兩個人是興日會和“黑色火焰懲戒”裏的關鍵人物。我用從武藤龍身上找到的“迷夢噴霧”——一種精神控製藥劑,噴到了這兩個家夥的臉上,結果那玩意起作用了,這兩個家夥被迷倒後將各自組織裏的一些關鍵機密請報都透露出來了。這些情報對白宮來說可是非常有用的。”


    艾希莉思索了一下,說道:“這麽看來,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白宮派給我們的任務是保護希爾團隊並說服他們迴美國。雖然希爾等人不願意配合我們,甚至還攻擊我們,但我們至少把興日會和“黑色火焰懲戒”在日內瓦的兵力全部幹掉了,解除了希爾團隊的威脅。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找到了伊藤健一。隻要把伊藤健一送迴到美國去,政\/府就能夠掌握到蟲洞傳輸技術。”


    布萊德聳了聳肩,笑道:“好吧,聽你這麽一說,我心情好多了。”


    艾希莉說道:“目前我們的兵力也折損了很多,人手不足,沒辦法去搜尋希爾他們的行蹤。所以,我們優先要做的還是先把伊藤健一護送迴美國去吧。”


    布萊德爽快地說道:“好,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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