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挺佩服統戰部這群人,到底是省級單位素質高,沒有故意拉踩惡心人的事,都是暗中觀察。


    觀察吧,圈子裏沒有秘密,誰還沒點軍區和京城的關係。


    過了半個月,馬林走哪裏哪裏人少,馬林拿著念珠也沒人敢說他搞迷信。


    殺出來的威名。


    開會的時候,領導也不問五處的工作進展。


    馬林對自己要求就一點:有質量的摸魚。


    有些人搞不懂什麽叫摸魚,池子裏魚,活的,你得養魚才能摸,放條塑料魚也行。


    裝忙啥也沒幹,那是劃水,跟摸魚是兩迴事。


    除了那朝、滿、蒙、迴四個族,還有錫伯族、獨龍族、苗族、彝族、壯族、布依族……


    挨個談話,城裏沒有就去鄉村,去田野,馬副處長的車子永遠滿箱油。


    不對,是未來的馬處長,五處的處長已經調去奉省了,處長的位置就是老顧的補償。


    和14級就差14塊錢工資,馬林不在乎。


    到了六月份,馬冬梅姍姍來遲。


    正好馬林跑完一大半少數民族聚集區,談話內容讓下麵整理成報告,還讓報社的人拍照。


    看著圖文結合的報告,人口居住地變遷,學習紅旗的思想總結,齊聲高唱紅歌,黨領導下少數民族新生活變化……林林總總,二十頁紙和一百張照片。


    部長抽了一根煙,這小子是個人才,怎麽跑統戰部來了?


    去京城啊。


    一進院,馬冬梅嗷嗷叫著跑過來,“哥,哥”


    跳起來摟著馬林脖子,馬林輕輕拍著她後背,“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哥,我都來兩天了,你咋才迴來?”


    “工作嘛,要做出點成績,也要給領導做個樣子,還要給下麵的人作表率,你以為領導那麽清閑,就在辦公室裏跟秘書交流啊。”


    馬冬梅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好奇問:“跟秘書交流啥?”


    “咳咳,你還小不懂,領導和秘書是互相成就的,缺一不可。單位那邊跑完關係了?”


    1954年組建的鬆省軍區文工團,一直到96年轉企改製組建有限責任公司,現在還是鐵飯碗。


    “嗯,是安然姐帶我去的,兩小時就蓋完章,要我一個人去一下午都搞不完,下周一正式上班。”


    “肖安然?”馬林嘟囔著:“形式主義。”


    不知道說蓋章跑兩小時的文工團還是說肖安然。


    下午,馬冬梅圍著馬林嘰嘰喳喳,要把這些年的話都說完一樣,馬林樂嗬嗬撥動念珠聽妹妹碎碎念。


    多好玩啊,說的都是自己愛聽的。這人吧,講究氣場,第一眼不喜歡就別勉強結交,如果不是為了跑業務談合作掙口飯吃,就沒必要委屈自己。


    都是第一次做人,勉強是沒有幸福的。


    年輕人精力旺盛,人際交往做加法,馬林現在心態是中老年,就是在做減法,無效社交,砍,砍,砍。


    為何沒去省軍區跟老秦、老顧發飆,沒必要,麵對這些在戰爭年代為了祖國豁出命的英雄。


    他能說什麽?


    人不是機器,都有親朋好友,遠近厚薄的關係維係,自己一個執行任務的少校,憑什麽比他們的老戰友更親近?


    不符合人類感情。


    所以他退出調查部,自己做任務很隨性,原準備5月女王到港,看清其他人的態度再迴國。


    他偏偏提前一個月迴來,因為他感覺自己殺氣沸騰。


    不知道是不是跟黑幫街頭喋血導致的,怎麽有種前身混黑的暴虐,供奉長生牌,給前身一個交代。


    橋歸橋,路歸路,塵歸塵,土歸土,陰陽相隔,各行其道。


    所以迴到鬆省,報複起這些人一個都沒殺。


    殺人是最快最簡單的方式,弊病就是解決問題都靠殺人,以後他馬林就會變成一個殺人狂。以前殺人是不得已,現在憑他的名聲,江城再過30年也沒人敢對他呲牙。


    他去扶桑和香江的事沒隱瞞,多多少少通過別人的嘴散播出去,有人問用刀砍了多少人頭?


    你們猜,一百搖頭,兩百搖頭,三百還是搖搖頭,歎口氣,扔了一句,“我本是散淡人,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我依然不爭、不搶、不奪、不忍、不軟、不讓。”


    沒有不殺,也沒有不色。


    裝b這塊,馬林在江城自謙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道上人稱唿為:刀神,私下叫他人屠。


    老拐和封六,見到馬林差點跪下磕頭喊刀神。


    500多顆手雷,還有幾箱子手榴彈不是吃素的,還有接近2000發的子彈。這些武器馬林有信心到老毛子的山區,跟對方一個團打遊擊戰。


    沒錯,他的體質又增強了,趁著下鄉試槍,一槍打中200多米外的野狼。


    馬冬梅的事隻是跟苗前軍念叨了一句,解決了。


    誰辦的?不知道,那就算了,這人情他也不想還。


    全都特麽欠他的,現在他是馬爺,比京城的那位還早,鬆省馬爺。


    “哥,你猜我報到那天看到誰了?”


    “蔣大為還是王剛?”


    “不是,我是地方戲的,和這兩位老師不熟,我看到唐煙了,安然姐說當初卓文君要把她介紹給你當對象。”


    馬林捏了下馬冬梅的鼻子,“長得好看?”


    “嗯,好看,要說多好看我說不上,其實沒比紅梅姐好看多少,就是身上那股勁兒,像朵雲彩飄似的。”


    “藝術範兒?”


    “對,對,藝術範兒,哥,你這詞真好。”


    “好個屁,就是端著裝藝術家唄,有啥作品啊?穿上戲服就是藝術家?你哥我這嗓子還是鳩山呢。”


    說到這,馬林放上袁世海老爺子的唱片,現在馬林在家就是聽戲盤串,遛鳥,正經的鳥兒。


    馬冬梅從馬林手心裏撿核桃仁吃,“夠了,哥你別捏習慣把你盤的文玩核桃捏了。你現在狀態不對勁兒,紅梅姐都說不能要你這弟弟了,不到20歲,過上退休老大爺的日子了。”


    “嗯,沒一點朝氣,對,沒朝氣。”馬冬梅邊說邊點頭。


    “大姐應該找對象,她都22虛歲了,免得一天到晚琢磨我。”


    “哥,我還是喜歡羅敷嫂子,唐煙不如她看著舒服,臉上很假。”


    “冬梅,你找對象別著急,別為了結婚而結婚,哥養著你們幾口子沒問題。”


    “我還沒學出來呢,不想找,對了,林萍萍去了林城市劇團,上次見到你打聽你好幾次呢,我沒搭理她。”


    “你嫂子給你買啥了?才兩天就這麽護著她。”


    “嘿嘿,給我買了一塊表。”馬冬梅亮出手腕上的女士表炫耀。


    馬林哼哼兩聲,“還沒給我買過東西呢,女人心啊就不在家裏。”


    “哥,你吃醋啦。”


    “不吃。”


    “你真沒出息。”


    “你給我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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