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花主動幫馬林介紹,“仁勇君,這是我們團藝術顧問尹雄鈞老師。”


    謝頂尹雄鈞摸著稀疏的頭頂,“呀,仁勇,唱的不錯,英花啊,這是你昨天提到的那個小夥子。”


    “是的。”


    “昨天你們下山之後,山上發生爆炸,真是驚險萬分,仁勇,幸好你也下山了,不然的話今天聽不到你這美妙的歌聲。”


    馬林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尹老師說的極是,正所謂萬事皆已定,浮生自奔忙。火烤胸前暖,風吹背後涼。山上有追命鬼,山下有救命王。是領導的光輝保護著我們青年,讓我們繼續為了偉大的事業而奮鬥。”


    “小夥子,思想很進步嘛,口才也不錯,對我們金達萊歌舞團有什麽想法?”


    “昨日和金英花同誌相逢,萌生了獻身藝術的想法。我的家裏特別困難,從小我的媽媽告訴我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所以我在野狼林山打獵殺熊,我不懂什麽是唱歌,我在高山眺望柳京,側耳傾聽母親的聲音,放眼欲穿崇山峻嶺,領導是那夜空中最亮的星。”


    尹雄鈞聽後眼前一亮,“仁勇啊,這是歌詞嗎?為何我聽到後情不自禁想唱起來,最後這句夜空中最亮的星非常點題。山頂觀群星燦爛,銀河浩渺,金領導就是朝北天空最亮的星。”


    “是啊,樸同學年紀輕輕竟然有這麽深的覺悟,不愧是慈江道的勇士。”


    “不懂藝術,卻用最質樸的語言描述對領導的熱愛,真是發自肺腑的崇拜。”


    “尹顧問,覺悟這麽高的小夥子一定要留下來啊,嗓子好,形象好,覺悟更好,人才啊。”


    尹雄鈞想拍肩膀,看著高出自己一頭半的馬林,捶著他的胳膊,“怎麽樣?樸仁勇同學,有沒有興趣加入金達萊歌舞藝術團,隻要你想,我去跟團長說。”


    金英花拉著馬林的衣角輕輕搖晃,“仁勇君,尹老師可是我們團最有才華的顧問,他想推薦的人團長也要考慮一下,他對你真是很器重呢。”


    李真彩笑著說:“是啊,樸仁勇你除了感謝尹顧問,別忘了我們的英花啊,她對你可是念念不忘。”


    “臭小子,剛來就惹了我們團兩個金裙子,你不老實啊。”


    馬林嘿嘿一笑,“感謝尹顧問的慧眼識珠,感謝金英花的真心力薦,也感謝李真彩的快人快語。我從慈江道山上下來,追尋我的理想,我常常思考以什麽方式報答祖國和人民,今日聽諸位一席話,如醍醐灌頂。藝術,是傳播最快的方式,也是我貢獻個人能力的機會。”


    “金達萊,是我尋夢的地方,我願加入歌舞團,用藝術向祖國獻禮。”


    “說得好。”尹雄鈞帶頭鼓掌,“樸同學的心路曆程讓我哽咽,他用自己的語言表達最真摯的情感,思想覺悟向太陽。”


    馬林右手握拳捶打心髒,砰砰作響,舌戰春雷,聲如洪鍾。


    “昔日渾身是膽,不怕狼,不怕虎,刀砍箭射不傷身。掌中槍神鬼怕見,白頭山跳澗登山。一展歌喉方知道路蜿蜒,高歌一曲尋一個心安。找到金達萊是我的機緣,也是尹老師的青眼有加。今日向何方,直指白頭山下,山下山下,風展紅旗如畫。”


    左手一指李真彩,“今日向何方?”


    李真彩興奮地起高音,“山下紅旗如畫。”


    再一指金英花,“今日向何方?”


    金英花握著小拳頭呐喊,“山下紅旗如畫。”


    指向一群女孩,“今日向何方?”


    女孩們振臂高唿,“山下紅旗如畫。”


    馬林兩個手心朝上,對著所有人緩緩抬起,“今日向何方?”


    “山下紅旗如畫。”


    ……


    激動人心的帶口號結束,尹雄鈞將馬林請到辦公室。


    關上門口,激動著搓手走來走去,“好啊,太好啦,仁勇,本來特招你進歌舞團是看中你的嗓子。沒想到啊,你的口才真是滔滔不絕,令我瞠目結舌,尤其你的思想高度,令我歎為觀止。”


    “有多高?”


    “很高,咱們歌舞團的書記團長都不一定比你高。你知道我為什麽選定你?”


    馬林搖頭表示不知道,他真不知道啊。


    謝頂男人你今天沒吃藥?你都說看中嗓子,看中口才,還問我為什麽?


    藝術創作者的思維真是天馬行空。


    “哈哈,你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說,你的嗓子經過我的調教一定能大放光彩,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打還能起高調,太好了,太好了。”


    “啊?”馬林頭頂冒出一萬個為什麽,進歌舞團還要吵架和打架?


    尹雄鈞拿起桌上的煙叼一根,其他的扔給馬林,“你坐,我給你說。”


    ‘刺啦’點上,“平城和柳京相距不到百裏,但是柳京的藝術團體最強,我跟其中一個老家夥很不對付,他就在柳京。”


    “萬壽藝術團?血海歌劇團?”


    尹雄鈞白了一眼,“小小金達萊能跟萬壽和血海比嗎?跟你說吧,是平川區歌舞團的薑萬潮”


    “聽著名字就不像好人啊,江心為了找他都死了。”


    “江心?薑萬潮的女兒叫薑研姿。”


    馬林點上煙隨口敷衍,“哦,強眼子,這名也不咋地。”


    尹雄鈞仿佛找到知音一般,站著比馬林坐著高出半個頭,終於可以拍肩膀了。


    “仁勇,仁勇,這個老薑是平川歌舞團藝術顧問,他竟敢詆毀我的作品,說我作品不入流,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啊。”


    馬林深表讚同,“有的人看了幾眼你的作品就說不行,然後給個差評,喜好不同也不用跟他頂,但是詆毀喜歡你作品的人文化不行,仿佛世上就他一個能行,裝作理中客對其他讀者批評,他說的話你必須要聽,不然他容易生病。”


    “嘿,你也有這種感受?這年頭創作容易嗎?又沒從他兜裏掏錢,他比你還激動,好似你動了他的蛋糕。”


    “老尹,不喜歡作品就算了,幹嘛諷刺其他欣賞你的人,看你作品犯法啊,看似他很客觀,其實他才是強迫別人認同。”


    尹雄鈞拍桌子認同馬林的肺腑之言,抽完一根煙再一摸,桌上煙沒了,從抽屜裏拿出一條拆開,“仁勇,你唱歌的要少抽煙。”


    “我越抽嗓子越好,用香煙麻醉我的雙眼。”


    “你這句很有意思,那個老薑膘肥體壯手下一群人,每次吵架到最後動手,咱們團沒一個能打的。”


    “你招我進來是當打手?”


    “不,你這口號響亮,保管讓他啞口無言,等他氣不過要動手,你再揍他。慈江道山上的熊都能打死,何況他一個臭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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