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寸九分九厘,念力無限接近六品,準六品!”


    包成詫異地看向了蕭北夢,臉上已經現出了恭敬之色,問道:“青念師現在是什麽修為境界?五品,還是六品?”


    在黑駝殿的臨河城分殿,五品念修已經是高手,包成對有可能馬上就要踏入六品境界的蕭北夢,自然會表現出恭敬。


    “五品,離著六品尚有不短的距離。”


    蕭北夢麵帶淺笑地迴應,他沒有撒謊,他現在的確是五品的境界,而且在五品的境界上已經停留了數年的時間,離著六品似乎遙遙無期。


    若是找不到《聖蘭經》,他估摸終生都隻是五品念修。


    “青大修過謙了,您的念力已經無限接近六品,相信不日就能成就六品!”


    包成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並朝著蕭北夢拱手道:“青大修,恭喜你通過了神殿的考核,你馬上就能成為本殿的念師。而且,青念師如此年紀,便即將成為六品念師,潛力無窮,前途無量,包某以後還得指著青大修多提攜呢。”


    “讓包執事見笑了。”


    蕭北夢禮貌地迴應。


    這時,包成抬頭看向了站在牆壁後麵的兩位黑衣男子,沉聲道:“這裏的測試已經結束,你們去稟報測試結果吧。”


    兩位黑衣男子向著包成齊齊一拱手,快步離開了偏殿。


    “青大修,測試結果報上去,等迴饋還得小半會的時間。我猜測,你的年紀肯定不超過四十,有沒有興趣進行潛力測試?若是青大修能測出玄品的天賦,必定會受到神殿的全力培養。”包成微笑著建議。


    蕭北夢自然是求之不得,便笑道:“左右也是無事,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若是資質低劣,包執事可不準笑話。”


    “青大修太謙虛了,你如此年紀便能修到五品,資質又如何能差得了?包某就等著看大修稍後大放異彩!”


    包成哈哈一笑,而後在前頭引路,帶著蕭北夢繼續往偏殿的後麵走。


    穿過重重門廊,兩人來到了一處小院落。


    在小院落裏,正有一位身著白袍、白發白須的老者仰躺在藤椅裏打盹,時不時地發出響亮的鼾聲。


    而在小院的正中央,用玉石欄杆圍出了一個圓,在圓內有一個玉石蒲團,蒲團四周的地上以及欄杆上,刻著繁複晦澀的紋路,時不時有光華在這些紋路上一閃而逝。


    在包成帶著蕭北夢進到院子的時候,正在打盹的白須老者突兀睜開了眼睛,隻是輕輕地掃了一眼包成,看都不看蕭北夢,而後收迴了目光,無精打采地說道:“隔三岔五便帶一些靠著神果才能修煉的廢物過來測潛力,還指望能撿到寶。


    包成,我勸你啊,能不能不要做白日夢了麽?累不累?”


    “老東西,你哪來這麽多的廢話?人帶來了,你趕緊做的事去。”包成與白須老者明顯有些不對付,他怒聲迴應後,偷偷地掃了蕭北夢一眼,看到蕭北夢並未動怒後,眼神之中稍稍有些失望。


    白須老者瞪了一眼包成,附帶也瞪了站在包成身後的蕭北夢,而後搖搖晃晃地起身,緩慢地去到了玉石欄杆處,蹲下身子四處擺弄了一通,再朝著蕭北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小子,坐到玉石蒲團上去,放開心神,打開魂海。動作麻溜些,早點完事早點滾蛋。”


    說到這裏,他又瞪了包成一眼,憤憤地說道:“都是廢物,終身估摸也修不到三品,有什麽好測的,瞎耽誤我的功夫。”


    包成這個時候又偷眼看向了蕭北夢,隻見,蕭北夢的臉上沒有半分的表情變化,緩緩地走向小院中央的欄杆,進到了圓圈中,慢慢地在玉石蒲團上坐了下去,放開心神,打開魂海。


    “老東西,你今天可是狗眼看人低了,他叫青陽,方才元力測試的時候,是五品的修為,離著六品僅差一線,而且,保薦他的朵不思還信誓旦旦地對我說過,青陽踏上元修之路,靠的是自身的天賦,不是神果。


    你剛才口口聲聲罵他是廢物,等他進入神殿,得了重用,地位肯定遠在你我之上,你就等著挨收拾吧!”包成緩步走到了白須老者的身旁,附在他的耳邊,低低出聲。


    白須老者先是一愣,繼而冷笑道:“包成,你把老子當三歲的小孩騙呢?朵不思是什麽貨色,他能舉薦到五品高手?等上一會,這小子若是連品都入不了的時候,你就等著啪啪打臉吧!”


    說完,白須老者給了包成一個嘲諷的冷笑,又坐迴了藤椅,半躺著,並斜著眼睛漫不經心地看著正坐在玉石蒲團上的蕭北夢。


    蕭北夢盤膝坐到玉石蒲團上之後,便祛除了心中的雜念,緩緩打開魂海。


    很快,他便感應到有無形的力量出現在了身周,而後附著到了身上,再緩緩地向著他的頭部聚攏而去,要進入他的魂海。


    外力進到魂海當中,這是極其危險的,不過,這股力量微弱且輕柔,沒有展現出敵意,蕭北夢便不去管它,任由它慢慢地滲進魂海當中。


    很快,這股力量悉數進到了蕭北夢的魂海,並在魂海當中向著四麵八方探索而去。


    頓時,一股溫熱溫柔的感覺在蕭北夢的魂海中升起,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此刻似乎正有一雙柔軟的手,正在自己的身上四處撫摸遊走,讓他極是舒坦,也讓他快速地進到了入定狀態。


    也在同時,在蕭北夢的身周緩緩地出現了微弱的白色光華。


    “白色,居然還入了品,算我看走眼了,不過,白光這麽弱,也就黃品下等的天賦,離你方才吹噓的,差了至少得有三百裏地。”白須老者畢竟負責念修潛力的測試,白光一出現,便被他察覺,看到白光幾乎弱不可見,他便又給了包成一個嘲諷的表情。


    包成也是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蕭北夢如此年紀,便即將成為六品念修,其天賦不應該隻是黃品下等。


    也在這個時候,白光突然發生了轉變,竟然由白轉黑。


    “哈哈,黑色!玄品,而且,黑色還頗為濃鬱,這是玄品中等的天賦!”


    在光芒由白轉黑後,包成一臉痛快笑意地看著白須老者,“老東西,說你狗眼看人,你還不高興,現在,睜開你的老花眼好好看看,這是白色還是黑色?”


    白須老者看到蕭北夢的身邊出現了黑色光華,當即便不淡定了,連忙從藤椅裏起身,睜大著雙眼盯著蕭北夢,還使勁地揉了揉眼睛。


    “索忝圖,揉吧,你就可勁的揉。但是,你即便把眼睛揉瞎了,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包成今日終於找到了一個絕佳嘲諷白須老者的機會,哪裏肯放過。


    隻是,不等包成把話說完,蕭北夢身周的黑色光華又發生了變化,黑色慢慢地褪去,而後現出了黃色。


    “黃色!地品!”


    包成驚得目瞪口呆。


    索忝圖已經不再揉眼睛,而是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地扇著,似乎要把自己從夢裏扇醒。


    “是不是覺得自己在做夢?要不要我幫幫你?”包成靠近了索忝圖幾分。


    索忝圖此際心神恍惚,聽到包成的話,下意識地點下了頭。


    就在他點下頭的刹那,包成閃電般出手,隻聽啪的一聲,一巴掌扇在了索忝圖的臉上,將他扇了一個踉蹌。


    索忝圖被扇得一愣,穩住身形後,當即又羞又怒,喝罵道:“包成,你這個混蛋,你竟敢扇我臉,今天,老子跟你拚了!”


    說完,索忝圖就要找包成拚命。


    包成並不慌張,一邊拉開架勢準備應對索忝圖的進攻,一邊說道:“索忝圖,你不要不知好歹,是你同意讓我幫你清醒清醒的,你倒怪起我來了。我就問你,你現在清醒了沒有?”


    “姓包的,你少在這裏狡辯,你剛才分明就是成心要扇我,……。”


    索忝圖說到這裏的時候,突然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小院之中有紫色的光芒亮起。


    於是,他連忙迴頭,赫然看到,蕭北夢身周的黃色光華不知何時已經褪去,變成了紫色。


    “天品!怎麽可能?”


    索忝圖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北夢身周的淡紫色的光芒,一張嘴驚得合不攏,甚至已經忘記了找包成報仇。


    包成的表情也不比索忝圖好多少,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都險些掉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影突兀來到了索忝圖和包成的身後。


    索忝圖和包成此際正處於巨大的震撼當中,並沒有發現身後多出了一個人。


    “索忝圖,你完了,你居然把天才罵成廢物,……。”


    包成從震驚中迴過神來,轉頭看向了索忝圖,想要繼續嘲諷,但話剛說到一半,便生生地止住了,因為他終於注意到了身後的來人。


    來人赫然是一位女子,她身材高挑,身著寬大的青黑色長袍,發髻高束,姣好的容顏上生著一雙狹長鳳目,看年紀應該剛過四十。


    她臉色冷峻,鳳目生光,天然流露出一股威嚴,一看便是長時間身居高位之人。


    包成在看清女子之後,當即臉色大變,連忙就要彎腰行大禮。


    女子卻是輕輕一揮手,阻止了包成的動作。


    包成突然閉上了嘴巴,索忝圖自然疑惑,連忙轉頭,也發現了女子,隨即,他的神情與索忝圖一模一樣,俱是震驚萬分,連忙就要向女子行禮,也同樣被女子揮手製止。


    索忝圖和包成見到女子的目光悉數落在蕭北夢的身上,便齊齊往後退出一步,俱是低頭垂首地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而此刻正盤坐在小院中央的蕭北夢正沉浸在被柔軟小手撫摸的溫柔當中,並不知道身邊不遠處發生的事情。


    “天品下等!居然出了天品下等的不世人才!”


    女子上下打量著蕭北夢,低聲道:“即便是聖子,也不過是天品中等。”


    說到這裏,她又微微歎氣,“稍稍有些可惜的是,他的年齡稍稍大了一些,念力境界也不高。若是能早些來神殿,他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殿主,此人名叫青陽,是一名散修,乃是本殿念師朵不思保薦過來的。”包成連忙低腰出聲。


    原來,女子赫然是黑駝殿臨河城分殿的殿主佟霜凜。


    “原來是散修,難怪,可惜了,……。”


    佟霜凜輕輕出聲,但話未說完,一雙美麗鳳目陡然睜大,因為,蕭北夢身周的光芒又發生了變化,紫色迅速變得濃鬱起來,由淡紫色變成了茄紫色。


    “天品中等!”佟霜凜驚唿出聲。


    但是,蕭北夢身邊的茄紫色僅僅維持了半息的時間,又繼續變深,最後穩定在了紫黑色。


    “天品上等!這是老天護佑我神殿,我們神殿當中終於出了天品上等的絕世天才,終於有人能媲美納蘭明月了。”


    佟霜凜此際已經不能保持淡定了,冷峻的臉上現出了驚喜之色,而後連忙急急地對著包成說道:“等他醒過來,第一時間帶他來見我!”


    說完,佟霜凜迅速轉身離去,腳步匆匆,臉上的喜色如何也遮掩不住。


    包成此際已經懵圈了,當蕭北夢身周出現紫色的時候,他已經被震得外焦內嫩,後麵紫色繼續加深,他已經麻木了。


    就連佟霜凜與他說話的是時候,他還在處在震驚當中,甚至都沒有迴應佟霜凜。


    不過,佟霜凜此際處於巨大的喜悅當中,對包成的失禮也沒有放在心上。


    索忝圖也在這個時候從震驚中省過神來,一省過神,他的臉上便立馬升起了苦色,而後轉頭看向了包成,嘴唇蠕動著,欲言又止。


    包成此際的心思全放在蕭北夢的身上,哪裏功夫去注意索忝圖,自然沒有發現索忝圖的神情變化。


    “包執事。”


    索忝圖鼓起勇氣,輕輕喊了一聲。


    包成迴過頭來,頗為疑惑地看著索忝圖,這一聲包執事來得實在有些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包成和索忝圖結怨已久,索忝圖對他從來是冷言冷語,稱唿起來,不是直唿名字,就是姓包的,包胖子,何曾恭恭敬敬、正兒八經喊過一聲包執事。


    而且,包成一度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但索忝圖接下來的話讓他知道,自己並非幻聽,而是索忝圖今天抽風了。


    “包執事,之前的事情都是我小雞肚腸,沒有大局觀,您大人大量,還請不要跟我一般計較。剛才那一巴掌,您若是沒打盡興,可以再抽我幾下,我保證不帶躲半下。”索忝圖朝著包成作揖不停。


    包成眨巴著眼睛盯著索忝圖,沉聲道:“老東西,別在這裏作妖,有什麽話趕緊說!”


    索忝圖臉上強擠出幾分笑容,“包執事,我看你和青陽大修的關係還不錯,等他醒過來的時候,你能不能幫我美言幾句,我生來就是一雙狗眼,還請青陽大修大人不記小人過。”


    包成哈哈一笑,道:“老家夥,剛才我已經提醒過你了,青陽大修並非池中物,可你聽了麽?你還對本執事冷嘲熱諷。


    現在知道怕了,舔巴舔巴地過來求本執事,你不覺得太晚了麽?”


    索忝圖的臉更苦了,連忙伸手捉住了包成的袖子,哀求出聲:“包執事,咋倆不對付歸不對付,但好歹低頭不見抬頭見地十幾年,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若是早知道你是這麽一個軟蛋,我這些年都不稀罕跟你不對付。”包成一把將袖子從索忝圖的手中抽了出來,麵露厭棄之色。


    “對,對,對!包執事,我就是軟蛋慫包,您若是能幫我這一迴,替我向青陽大修說幾句好話,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跟您過不去,您說東,我絕對不敢說西。”


    索忝圖連連作揖,臉上盡是哀求之色。


    黑駝殿等級森嚴,蕭北夢展現出了天品上等的修為,肯定馬上就要被神殿全力培養,屆時,他若是要弄死索忝圖,不比弄死一隻螞蟻難。


    包成看了看索忝圖的可憐模樣,又看了看他的一頭白發,竟是起了幾分惻隱之心。


    原本,他和索忝圖並沒有什麽大的利益衝突和仇恨。


    兩人一個負責黑駝殿臨河城分殿的念力測試,一個負責潛力測試,算得上是分工合作。


    但在一起合作的過程中,兩人因為瑣事拌了嘴,從此就結了梁子,見麵就掐,不見麵隔空掐,一掐就是十幾年。


    還別說,掐架也能掐出感情來。


    一想到索忝圖在不久的將來,很有可能被蕭北夢給弄死,包成還有幾分舍不得。


    於是,他朝著索忝圖丟了一個白眼,道:“我和青陽大修可沒交情,沒有這個麵子替你說好話。不過,有一個人興許能行。”


    “你是說朵不思?”索忝圖的眼睛亮了起來,隨即便準備出去找朵不思。


    不過,包成卻是一把將他拉住,“老東西,你著急什麽呢?正主在這裏呢,你放著正主不求,現在跑去求朵不思,不是舍本逐末麽?想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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