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如冰自小修煉天賦出眾,是儋州有數的天之驕女,修煉家傳功法,年方二十有三,便已經是九品的修為,在當今年輕一輩當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其實,高如冰與姬少雲在昭英會之前並未見過麵,是昭英會即將召開之前,高家長輩帶著高雲冰主動去見了姬少雲,兩人才認識。


    但認識沒幾天,兩人之間的關係便親密非常,這從兩人的交互動作和眼神之中,便能一眼看出。


    “你放心,蕭北夢體魄再強,但沒有元力,他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不是霍一飛這等廢物。蕭北夢居然敢冒犯你,我今天要讓他知道什麽叫後悔。”


    高如冰的嘴角現著冷笑,對自己的實力頗為自信。


    “如冰,你的實力我自然相信,但是,你也不要輕敵。”姬少雲輕輕地捏了捏高如冰的手,微微一笑,聲音甚是輕柔。


    高如冰的臉上現出了甜美的笑容,點了點頭,縱身跳上了一號擂台。


    “前輩,儋州高家高如冰向蕭北夢發起挑戰。”高如冰向著年紀不小的裁判,微微一拱手。


    “蕭北夢,你是否接受挑戰?”老裁判把目光投向了蕭北夢。


    蕭北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動眼睛,將高如冰上下打量了一番。


    “好,既然你們雙方都無意見,那就開始吧。”老裁判又退迴到了擂台的角落當中。


    “蕭北夢,你乃是天順臣子,竟敢對少雲不敬,你好大的膽子。”高如冰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眼神不善地看著蕭北夢。


    蕭北夢也不急著動手,輕笑道:“天順臣子?本座乃是學宮特席!即便天順皇帝姬無相站在我麵前,也不能在本座麵前擺皇帝架子。


    高如冰,你是沒睡醒呢,還是被姬少雲的甜言蜜語給迷昏了頭?”


    高如冰的臉色頓時紅白交加,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起來,冷冷地說道:“蕭北夢,你可別忘了,你姓蕭,你爹蕭風烈現在還是天順的臣子!”


    蕭北夢聽到這裏,心中頓時升起了不快,微眯著眼睛說道:“你要打就打,哪來這麽多的廢話?”


    高如冰見到蕭北夢似乎動了怒,嘴角現出了得意的笑容,接著說道:“果然和你爹一樣,骨子裏無君無父、粗俗野蠻,卻又要學你的母親楚千蝶,沽名釣譽,欺哄那些無知的百姓為她修建蝶祠。”


    如果隻是把矛頭指向蕭風烈,蕭北夢雖然不快,但不至於憤怒,但高如冰卻是帶上楚千蝶,這就觸到了蕭北夢的逆鱗。


    蕭北夢的心中升起了熊熊怒火,但表麵上卻是沉靜如水,他微微抬眼,將目光落在高如冰姣好的麵容上,輕聲道:“你似乎對我的母親很有意見。”


    不待高如冰迴應,他又接著說道:“哦,我想起來了,當年有一個叫高雲強的,強行霸占他人妻女,被我母親削去了第三條腿,他應該是你們儋州高家的人吧,是你的叔輩呢,還是你的祖輩?”


    高如冰聽到這裏,一張俏臉陡然升起了寒霜,額上更是有青筋暴跳,已經在暴走的邊緣。


    蕭北夢卻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笑道:“聽說高雲強後來入了宮,還成了皇帝身邊的得寵太監。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還連帶著讓你們高家在儋州一飛衝天。


    說來說去,你們高家應該感謝我母親呢。若不是我母親的那一劍,你們高家能有今天?你倒好,為了討好你們高家的主子,見到恩人的兒子,居然喊打喊殺,簡直就是忘恩負義,良知泯滅。”


    “蕭北夢,你找死!”高如冰終於遏製不住憤怒,怒叱一聲,飛身撲向了蕭北夢。


    在欺近蕭北夢的時候,她手腕輕翻,玉掌猛吐,而後化手為刀,斬向了蕭北夢的咽喉。


    而在手臨近蕭北夢的咽喉之時,點點寒芒從高如冰的衣袖當中極速射出,竟是數十根又細又長的銀針。


    蕭北夢察覺到危險,提早一步催動踏星步,急速側身而過,險之又險地躲開了射向周身要害的數十根銀針。


    在躲開銀針之後,蕭北夢雙眼一眯,十步拳悍然爆發,一二三,十步拳的前三步毫無間歇地邁出,拳影紛飛,瞬間將高如冰給籠罩其間。


    十步拳一步比一步強,如同潮水一般的拳影向著高如冰傾瀉而去。


    高如冰神情凝重,調動元力,將身體速度催動到了極致,竭力抵禦著蕭北夢的攻勢。


    剛才在台下的時候,看到霍一飛被蕭北夢輕鬆幾拳鎮殺,高如冰隻覺得霍一飛太弱,但當自己親身麵對蕭北夢的拳頭時,高如冰才知道蕭北夢的拳頭有多麽的狂暴。


    她本以為,蕭北夢沒有元力,拳力再如何強也有限度,但此刻,她才知道,一個人的肉身竟然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隻是,高如冰明白得有些晚了,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隻在狂風巨浪中掙紮的一葉扁舟,隻能順著蕭北夢的拳勢被動抵禦,根本找不到半點主動出擊的機會。


    而且,更讓高如冰心中感到恐懼的是,蕭北夢的拳勢如潮,一浪強過一浪,根本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蕭北夢走完十步拳的第三步後,第四步緊隨而出。


    高如冰的戰力雖然不差,但與關鐵心比起來,卻是還有不小的距離。


    蕭北夢還預計要邁出第五步,結果第四步還沒有結束,高如冰便抵擋不住,被蕭北夢一拳轟在了胸口上,悶哼著倒飛而出。


    不等高如冰落地,蕭北夢腳步輕錯,眨眼間便來到高如冰的近前。


    “蕭北夢,你敢!”


    姬少雲看到蕭北夢追擊而出,連忙從椅子裏站了起來,高喝出聲。


    隻是,蕭北夢全然不在意他的威脅,閃電般出手,揮拳繼續轟向了高如冰。


    高如冰倒也還算了得,身體被轟飛還未落地,卻在蕭北夢追擊而來的時候,強擰腰身,雙手衣袖急翻,數十根細長的銀針再次激射而出,直接射向了蕭北夢的麵門。


    蕭北夢早已防著她這一招,當即急急一個翻身,身如鬼魅一般的來到了高如冰的身側,一把掐住了她雪白如玉的脖頸,直接將高如冰給拎到了半空。


    高如冰被掐得直伸舌頭,臉色漲紅且猙獰,已經沒有了半分美感,她喉嚨裏嘟囔著什麽,但卻是說不出清晰的話來。


    “蕭特席,莫要傷她性命,我儋州高州欠你一個人情!”


    “蕭北夢,趕緊放開她!你若傷她,我饒不了你!”


    ……


    看台之上的高家長輩連忙站起了起來,擂台之下的姬少雲也在同時急急出聲。


    蕭北夢抬眼看著高如冰,沉聲問道:“高如冰,你認不認輸?”


    蕭北夢問話的聲音不小,幾乎整個廣場上的人都能聽見,但是,他將高如冰的喉嚨緊緊地捏著,高如冰隻能吐舌頭,根本說不出話來。


    “你們都看到了,我已經給了她機會,隻是,她不領情。”


    蕭北夢嘴角現出了生冷的笑意,同時施展出念力手段,對高如冰神魂傳音:“高如冰,原本看你是個女人,小爺想給你一條生路,隻是,你敢牽扯我的母親,這便是你的取死之道!”


    高如冰一雙恐慌無比的眼睛裏現出了震驚之色,她能確定蕭北夢沒有元力,但蕭北夢此時卻是施展出了傳音手段,這使得她極為的疑惑,且無法理解。


    不過,她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去尋找答案了,因為蕭北夢突然手中發力,直接幹脆利落地捏斷了她的喉嚨。


    隨後,蕭北夢輕手一甩,將高如冰的屍體扔下了擂台,扔到了姬少雲的身前。


    全場再次靜寂了下來,人們的目光悉數落在了蕭北夢的身上,包括另外三座擂台上正在比鬥的人。


    當然,一號擂台附近也有不少的人將目光看向了高如冰的屍體,搖頭不已,滿臉的可惜表情。


    要知道,在此次昭英會當中,女選手本來就隻占了少部分,而高如冰在這一眾女子當中,身姿和容貌絕對可以排到前列。


    就這麽死在了擂台上,確實讓人感到可惜。


    同時,眾人對蕭北夢的狠辣有了新的認識,知曉蕭北夢一旦起了殺心,可不管對手的性別,更不管美與醜。


    “蕭北夢,我儋州高家從此與你勢不兩立!”


    看台上的高家長輩們怒喝出聲,俱是雙眼噴火地盯著蕭北夢,若不是忌憚學宮看台上的高手們,恐怕早已飛身撲向了一號擂台。


    高如冰乃是高家最傑出的弟子,本希望讓她在昭英會上一戰成名,卻不成想,她此際已經變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


    蕭北夢不管看台上的高家眾人,而是把目光投向姬少雲。


    “蕭北夢,你竟敢殺如冰!”


    姬少雲與蕭北夢憤怒地對視後,將目光看向了儋州高家長輩們所在的看台,高聲道:“高家的各位前輩,你們放心,我姬少雲必定會為如冰報仇,即便是南寒也保不住蕭北夢!”


    “姬少雲,我看你做什麽事都喜歡耍些陰謀算計,我在擂台上堂堂正正地殺一個高如冰,你扯到南寒的身上做什麽?你剛才喊得那麽大聲,心中怕是最希望我將高如冰給殺掉吧?”


    蕭北夢冷眼俯視著一臉慷慨表情的姬少雲。


    “蕭北夢,你血口噴人,你殺如冰,我必殺你!”姬少雲滿臉的憤怒之色。


    “血口噴人麽?活著的高如冰,其價值怕是已經被你給榨幹,她現在死在我的手中,價值不就出來了麽?儋州高家指不定很快就會成了你姬少雲的支持力量。”


    蕭北夢說到這裏,把目光看向了姬少雲身邊的年輕男女,沉聲道:“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你們誰要給姬少雲當槍使,盡管上來便是。但是,三十進八,我已經打了兩場,算是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你們誰若是還要挑戰我,就是故意為難本特席。


    是朋友,本特席真誠相待。是敵人,霍一飛和高如冰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說完,蕭北夢眼神鋒利地在擂台下的三十強選手身上一一掃過,這些年輕高手們紛紛轉移視線,不敢與蕭北夢對視,霍一飛和高如冰的死對他們產生了極大的震撼。


    若是稍稍出點力,就能收獲姬少雲的友誼,這樣的事情,大部分人都願意去做。但蕭北夢此際展現出如此強悍的戰力和如此淩厲的殺伐,要獲取姬少雲的友誼,是很有可能送命的。


    姬少雲的友誼固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一息、兩息,整整十息的時間,沒有人再上擂。


    姬少雲的臉色陰沉如水,若不是規則所限,他恐怕早已躍上擂台,與蕭北夢提前一戰。


    蕭北夢看到了姬少雲眼中的熊熊戰意,報以一個不屑的笑容,而後把目光投向了擂台下圍欄處的一個角落,那裏坐著一位身著黑衣的年輕人,白臉淡眉,身邊放著一把尺餘長的木鞘短刀。


    黑衣年輕人靜靜地坐在那裏,目不斜視,擂台上鬧得再熱鬧,他都紋絲不動,似乎這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蕭北夢之所以關注他,是因為一號擂的三十強選手當中,除開姬少雲,就隻有他讓蕭北夢感受到了危險氣息。


    黑衣年輕人是一位高手,而且還是一位神秘高手,學宮給到蕭北夢的信息裏,隻知道黑衣年輕人的名叫鍾良,九品刀修,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鍾良的感應很靈敏,在蕭北夢的目光投射過來的時候,他立馬便察覺到,緩緩抬起頭,一雙的漆黑的眼睛與蕭北夢對視在了一起。


    對視了約莫半息的時間,鍾良的嘴角現出了淺淺的笑意,而後把頭低了下去。


    蕭北夢也隨後把目光收迴,抬眼看向了老裁判,輕聲問道:“三十強賽已經無人再挑戰我,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直接進入八強?”


    老裁判猶豫了一會,道:“是這個道理,但是,還請蕭特席在台下稍坐,不要離去,現在的確沒有人再挑戰你,但我不能保證後麵沒有人對你發起挑戰。”


    蕭北夢點了點頭,縱身下了一號擂台,向著圍欄處走去。


    方才那些還爭搶著要向蕭北夢發起挑戰年輕人立馬側身到一邊,給蕭北夢讓出了道路。


    蕭北夢迴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盤膝而坐,不再管周圍的人和事,開始修煉《太歸劍意錄》。


    至此,一號擂台下的觀眾才從震撼中迴過神來,而後陸陸續續有聲音傳出來:


    “蕭特席原來這麽強!”


    “之前的淘汰賽,他是故意的。先前示敵以弱,現在突然爆發,而後大殺四方,真是好謀略!”


    “蕭特席有實力,有手段,我承認,我之前誤會他了!”


    “什麽謀不謀略的,我怎麽覺得,蕭特席之前是在磨劍呢?”


    “磨劍?你怎麽不說磨錘子呢!”


    ……


    上麵是一號擂台下男觀眾們的聲音。


    總體來說,他們的音量都很低,還算含蓄。


    而女觀眾們就截然不同了,大膽而又熱烈:


    “蕭特席,看看我,我是你最堅定的支持者,我可以支持我的所有!”


    “蕭特席,你好猛,我最喜歡猛男!”


    “蕭特席,我叫戴魅兒,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


    ……


    頃刻之間,一號擂台之下便吵哄哄的一片,各種尖叫聲此起彼伏。


    蕭北夢盤坐在圍欄當中,已經開始閉目修煉,全然不理會周遭的雜亂之聲。


    “肅靜!”


    擂台上的老裁判幾次做手勢製止都無果後,怒喝一聲,聲音中夾帶著元力。


    台下的觀眾們當即一個個耳朵嗡嗡作響,齊齊閉上了嘴巴。


    “三十強賽,第三場開始!”老裁判鎮壓了台下的吵鬧聲之後,低喝出聲。


    “唐毅,我要向你挑戰!”


    老裁判的話音剛剛落下,一位年輕男子便跳上了擂台,把手指向了自己選定的對手。


    很快,一號擂台上的第三場比鬥便開始了,將觀眾們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學宮的看台上,穆大向著鳳輕霜靠了過去,輕聲道:“宮主,蕭北夢的殺心是不是太重了些,殺一個點蒼門的弟子也就罷了,又殺了儋州高家子弟,一下子就與兩大勢力結仇。”


    鳳輕霜沒有說話,柳紅夢卻是把話接了過去,沉聲道:“這些勢力明擺著就是聯合起來狙擊學宮,是學宮的敵人,殺了也就殺了,小北做得沒錯。”


    不待穆大說話,黎曼曼開口了,“既然已經決定殺人,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有什麽區別?強勢鎮殺兩個人,讓其他人不敢再造次,又震了學宮的聲威,蕭北夢的做法,我讚同!”


    “學宮立威便好,與其他勢力結仇卻是不應當。”穆大仍舊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穆大教習,你以為不殺他們,他們就不會與學宮結仇麽?昭英會的召開,就證明這些勢力已經有了與學宮撕破臉皮的想法。與其等著他們動手,還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小北今日的做法並沒有不妥當之處,若是換了我,絕對不止殺兩個!”柳紅夢輕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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