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金寶和張老二一塊過來接的人。


    貢院門口不少人都舉著竹竿,張平安也沒法一下子就分辨出哪個是金寶的,最後一天考完他也不在乎什麽形象了,就沒有遮臉。


    金寶眼尖,在遠處看到了張平安,跳著腳揮手喊道:“平安,平安,這裏!”


    張平安拎著考籃,脖子上還掛了一大串竹筒,奮力擠過去。


    這最後一天貢院門口的人尤其多,人聲鼎沸,張老二拉著兒子和金寶一路擠出人群,走到騾車附近才好一些。


    二姐夫劉湖生幫忙接過東西,三人趕緊上了騾車離開這裏。


    遠離貢院以後,道路便慢慢開闊起來,張平安撩開車簾透透風,感覺舒服多了。


    張老二笑道:“平安,不管考得咋樣都別再想了,這幾日你太辛苦了,今天你娘準備了不少你愛吃的菜,你待會兒多吃點兒,好好補補,都是她天沒亮就出去買的,忙活一天了,親戚們也都在。”


    張平安心裏暖暖的,笑著應道:“嗯,我待會兒一定要吃兩大碗!”


    金寶樂道:“我也沾光了,嘿嘿!”


    說完想起了什麽似的,坐直身子道:“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三郎哥前兩日院試放榜了,他現在是武秀才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就說大姐夫天生就是考武舉的料,那蕭逸飛呢”,張平安笑道。


    “蕭逸飛也過了,他昨日還來了家裏,請咱們家後日一塊兒去他們家吃飯呢”,張老二接話道,“具體的我迴去了跟你細說。”


    張平安點點頭。


    騾車剛拐進巷子,驢蛋兒貓蛋兒幾個本來在一旁玩,看到車子迴來了,連忙起身往家跑去,大喊道:“娘,二姨,小舅迴來了,小舅迴來了!”


    張平安想喊幾個孩子一塊坐車都沒喊住。


    大丫二丫走出門外一看,還真是。


    連忙上前道:“小弟,這幾日考試辛苦了吧,快迴家洗洗,待會兒我和你二姐也一塊過去吃飯的,咱們吃飯時再聊!”


    “行,大姐,那我們先走了”,張平安也沒客套,他是真有點累,身上餿成了渣。


    到家時,奶奶張氏和徐小舅還有金寶家的人早就在院子裏等著了,正在一邊喝茶一邊嘮嗑,徐氏還端了一盤煮菱角和鹽水花生招待客人。


    院子中間擺了兩張大桌子,天氣熱,不用怕菜涼了,已經擺好了滿滿當當的菜,就等人齊後入席了。


    張氏起身拉著張平安的手拍了拍,溫和道:“可算是考完了,快去洗洗吧,換身衣裳過來坐下吃飯。”


    張平安跟眾人一一打了招唿後才去了房裏洗澡,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徐氏是掐著時間燒的。


    洗完澡出來,金寶丟了塊幹布巾給張平安,笑道:“快把頭發擦擦,天氣熱也不能馬虎。”


    “知道了”,張平安笑著應道。


    一切都打理好後,人也都到齊了,連大柱堂哥家的梅子都抱著孩子過來了。


    院子裏喜氣洋洋像過年似的,張平安剛坐下,幾個侄子和外甥就都圍了過來,好奇地問東問西。


    大丫見了把幾個孩子扯開,笑道:“該吃飯了啊,今天有很多肉菜哦!”


    孩子們立刻被肉菜吸引了注意力。


    飯桌上,氣氛很熱烈,沒有人特意去追著張平安問考的怎麽樣,應該是張老二已經提前囑咐過了。


    張氏今天吃飯脾氣難得的溫和,緩緩對張平安道:“平安,你是咱們家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還考了鄉試,也是家裏最出息的人,不管這次考試結果如何,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知道嗎?往後的路還長呢,該吃吃,該喝喝!”


    “嗯,奶,我知道的”,張平安點點頭應道,心中不由感慨,奶奶這份智慧,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


    劉屠戶喝了幾杯酒,忍不住咧嘴笑道:“平安,你還不知道吧,你大姐夫現在是秀才了,武秀才!也是可以免徭役和賦稅的,嘿嘿!”


    看得出來,劉屠戶兩口子十分為這個兒子驕傲。


    劉三郎憨憨地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抱怨道:“爹,今日吃飯就吃飯,你說這幹嘛!”


    “有喜事就要讓大夥一塊開心開心嘛”,劉屠戶樂道,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歎息道:“真沒想到我老劉家有一天還能出個有功名的人,老劉我也不食言,明日我請大夥一塊兒去食味樓吃飯,咱們不醉不歸啊!”


    其他人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紛紛祝賀,畢竟大家在臨安城都算是外來戶,必須得抱團取暖,有個什麽事互相也能幫扶,出息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張平安也真心為大姐夫感到開心,這樣以後大姐家起碼有份倚仗了,再去找林俊輝給幫忙謀份差事,日子不會差。


    大丫也開心,不過她做人低調,已經囑咐了劉三郎不要太張揚,兩口子反而是最淡定的。


    劉大哥放下筷子出聲道:“既然劉叔說了這個好消息,那我也說一個啊,我和我們家二弟湖生去報考漕運的船工,初試已經過了,現在就看複試了,要是也能過的話,那我們也算是吃上皇糧了,月錢還不錯,以後日子也能好過許多。”


    “那豈不是要經常跟船去外地”,張平安有些擔心,現在這世道外出不是好選擇。


    劉大哥笑道:“沒事,也沒你們想的那麽辛苦,我之前問過逸飛了,臨安漕運的船基本上隻去附近幾個州城,並不會跑太遠,最多四五天就迴來了,短的話可能就隻要兩三天,危險是有一點,但我和湖生都是打小在河裏塘裏長大的,我們水性好的很,打不過就跑嘛,逸飛比我們還小這麽多,他不也幹了一年多嗎,也好生生的!”


    二姐夫劉湖生也讚成,附和道:“平安,你就別擔心我們了,這都是我和我大哥商量好的,真能吃上皇糧就不錯了,這世道做什麽都難,賺錢不容易,蕭逸飛之前還是個公子哥呢,他不也去了船上幫忙,何況我和我哥要不掙點快錢,房子猴年馬月才能買得起啊,孩子眼看大了也得讀書,哪哪兒都要用錢,這份差事挺好的。”


    “哎,誰說不是呢”,這話大伯母李氏非常讚同,湊過去問道:“那我家大柱可以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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