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田陣平排爆完畢,也收到隊員報告,警犬們在十點前順利找到了分散出去的八枚微型炸.彈,並已全部安全迴收。


    他趕到3號樓時沒看到萩原研二的身影,電梯口隻站了個小警員。


    “萩原警官好像和……熊貓?往那邊走了。”


    經過指路,他繞進了一個走廊,走近某個拐角時似乎聽到了壓抑的唿吸聲,不由上前疑惑探頭。


    這一探頭,就跟被美人壓在牆上的幼馴染猝不及防對視了。


    鬆田陣平:……?


    萩原研二:!!


    他們都清晰地看到了對方在瞳孔地震。


    震了一會兒,卷毛警官迴神打量眼前兩人這複雜又一言難盡的姿勢,貌似懂了什麽,挑眉戴上墨鏡,揮手緩緩退了出去。


    “……”萩原研二很想說等等,你聽我狡辯!


    隨後發現自己沒什麽可以解釋,對方看到的就是事實。


    在一陣心知肚明的沉默中,降穀零把嫌犯押上車後也來了,看到卷毛同期靠在牆邊,“萩原呢?”


    鬆田用鞋跟點了點身後的牆麵,“唔,和熊貓在裏麵。”


    “啊?!”降穀零一下想起剛才天台上的親眼所見,立馬加快腳步,“那豈不是很危險?”


    危險?是說甜點節那個臉頰吻?


    鬆田陣平聳聳肩,“放心,這次hagi是被強迫的那個。”


    他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導致金發混血也被帶偏了一下,瞄了眼拐角裏的情景,退迴牆邊,“哦,那就好。”


    “是吧?”


    同期倆肩並肩靠在牆邊等人,半晌,降穀零猛然反應過來,“好什麽好,這也很糟糕好麽?!”


    他再度衝了進去,而裏麵的景象已經變了。


    萩原研二雙手恢複了自由,抱住在他肩膀熟睡的人。對方微微歪倒的腦袋安心地枕在一側,濃密、柔順的半長墨發尾梢蹭過警官先生淩亂領口下的鎖骨,輕合的丹鳳眼舒展,眉睫顫動落下一片陰影。


    不似初見時那般易碎,卻像前一晚還枝繁樹茂、後一天便落葉紛飛的秋日梧桐。


    萩原研二抬掌蓋住紫眸。


    我完了。


    ——


    李青桐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一直不斷地往前走,身旁響徹著清脆嘹亮的鳳鳴,無數鳥類的漂亮羽毛從空中浴火飄落,卻看不到任何除她以外的生物。


    倏然,鳳鳴變成了清朗的少年人聲線,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說——


    “快醒醒快醒醒!再不醒要死人啦!”


    霎時間,李青桐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摸摸身下的被單墊子,是她在公寓臥室裏的床,這個光線應該是白天。


    她記得……在“進食”時攝入太多死氣睡了過去,之後便失去意識,也不知道萩原警官身邊的黑氣吞噬幹淨了沒有。


    感受著身體裏充盈到指尖都蘊含力量的魔力,李青桐摸索到擺在床頭櫃的移動電話,點擊語音播報時間。


    “現在是,xx年11月07日,10時00分22秒。”


    我睡了快七天?


    李青桐翻身下床,正要擰把手時溫伯開門進來了,驚訝道:“青桐小姐,您醒了。”


    “真的嗎!”


    客廳傳來木之本櫻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幾人小跑起來的動靜。


    “太好了,青桐姐你終於醒了!”小櫻剛進門連背包都沒放下就跑到房間前,真心實意地感到高興,“李同學和哥哥說你這周都沒去學校,身體有不舒服嗎?”


    李青桐蹲下,“沒有哦。”


    可魯貝洛斯從背包裏擠出腦袋,審視地看過去,心想小櫻擔憂太過了。


    魔法師本就不能用常理來判斷,這大丫頭氣色那麽好還魔力蓬勃,就算不吃不喝再躺半個月都沒事,倒是月的情況很危險。


    話說迴來,魔力匱乏會嗜睡能理解,為什麽大丫頭如今明明不缺魔力卻連睡七天?


    就像……就像要把能量儲存起來,等待什麽東西破土而出,成為被抽取輸送的養分。


    李青桐坐上客廳沙發,邊喝茶邊聽小學生們複述萬聖節當晚的後續。


    炸.彈混亂解決後,音樂會和變裝遊行換了個地點如期舉行,但江湖中紛紛流傳起了功夫熊貓的傳說。


    “……”李小狼看向陽台上晾曬的熊貓連體服,覺得日本人腦洞真大,怎麽越傳越有城市怪談的味道了?


    “咳,是萩原警官把我送迴來的?”李青桐問。


    大道寺知世搖頭:“不是,是一位交通課的警察小姐送你迴科學家伯伯家裏的。”


    因為見慣了華夏美人在任何時間、地點都能以想不到的姿勢入睡,所以當時他們沒有很驚慌,是秋月奈久留背上她坐電車迴的友枝町。


    在她狂睡了兩天兩夜後,才發覺不太對勁。


    李青桐心頭隱隱有種預感,取出移動電話想看有沒有未讀簡訊,前方開著的電視機便傳來播報:


    “……各位觀眾,東京鐵塔的特別瞭望台十分鍾前發生了意外爆.炸,所幸目前無人傷亡,警視廳已派遣爆.炸物處理班前往第一現場,並對周邊車輛進行交通管製……”


    新聞還沒播報完,李青桐站了起來,思忖幾息,“小櫻,能借我一張庫洛牌嗎?”


    “誒?”小櫻懵懵的,但仍然把背包裏的卡牌都取出來,“可庫洛牌都寫上我的名字了,其他人也能用嗎?”


    “如果說我有辦法的話,你願意借給我使用半天嗎?”她神情認真,“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也會征得卡牌同意的。”


    “這樣的話,當然!”小櫻把冰冰冷冷的卡牌遞了過去。


    李青桐從其中抽了一張,貼在額間與它對話,少時睜眼,“它答應了。”


    她道過謝,片刻也未停留,直接從旁邊的陽台縱身翻出、一躍而下。


    眾人追到陽台圍欄邊往下探時,已經看不到人影了。


    小可嘖嘖:“還真是一驚一乍的。”


    “她帶走的是‘時牌’,”李小狼沉吟,“是打算去東京塔現場暫停時間麽?”


    “可是‘時牌’會停止所有沒有魔法的人的時間,警察們無法在那個時候拆.彈呀,”小櫻不解,“難道是在時間停止的時候把炸.彈丟到沒有人的地方?”


    先不提這個想法的可行性,小櫻覺得如果是要這麽做的話,可以讓她這個庫洛牌的主人上場,青桐姐沒必要向她借牌獨自前往吧。


    還有小可、月和李同學都說過,魔法不該被太多人知曉。


    “雖然最近一直發生異常事件,但基本圍繞人少的友枝町,這裏也不在都會中心,所以就算有點傳聞也能控製,”李小狼越來越不懂這個堂姐想做什麽了,“她這迴是在眾目睽睽下直麵風暴中心。”


    這和李青桐曾經給小櫻科普的因果論簡直背道而馳。


    的確助人為樂能抵消因果,像小櫻上次使用“錠牌”展開結界,那頂多算不為人知的側麵協助,因果兩者的度把握好,就不會有負麵影響。


    可人命的重量是不一樣的。


    換句話說,救人可以,要麽不用魔法,要麽用更迂迴的方式。否則一旦積少成多後反噬,本人及其血緣相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


    所以庫洛裏多和類似李家這種道士世家都會隱居或低調生活,因為力量太過強大,大到隨手就能改變一個普通人的命運,才要時刻對這種力量保持敬畏。


    “其實我想問,認主的庫洛牌原來能被別人使用嗎?”大道寺知世很關心這個問題,“那小櫻牌呢?”


    “唔……”小可浮在空中盤腿抱臂,歪頭沉思,“小櫻牌已經徹底屬於小櫻,別人要想使用它至少需要某種非常稀有的魔法道具作為媒介,且小櫻和卡牌對使用者不排斥才行。但大丫頭體質特殊還有庫洛血脈,按理說曾經也是庫洛牌的繼承候選人,在口頭承諾成立後或許能鑽一會兒空子,隻是魔力消耗會翻好幾倍。”


    換個思路,小櫻由於換了自己的星星權杖用不了庫洛牌、輸送不了魔力,不僅庫洛牌在變虛弱,她的名字對卡牌的契約也在削減,會更接近卡牌無主時的狀態。


    小櫻捏住下巴,一臉嚴肅,“也就是說,我現在給不了庫洛牌魔力,但它們在一定條件下能被借給別人,像哥哥去打工一樣自己賺魔力給自己用?”


    小可讚同她的比喻,“可以這麽說吧!”


    三人一獸在陽台上麵麵相覷,客廳裏的固定電話突然響了,溫伯端來點心順便接起,“喂,這裏是李公館……哦!您好,好久不見了……我明白了。”


    他捂住聽筒,轉向陽台:“小狼少爺,是莓玲小姐打來的電話。”


    李小狼想起之前拜托對方的事,立刻走過去接起。


    小可咋咋唿唿地飛過去,“喲,是那個臭丫頭的電話啊!”


    “可魯貝洛斯?小狼,為什麽木之本她們也在!”電話裏的李莓鈴聲音穿透力相當強,聽得小櫻在一旁訕訕撓臉。


    李小狼無奈扶額,稍微解釋了一下:“莓鈴,說正事。”


    “好吧,”一起經曆了搜集庫洛牌後,李莓鈴對小櫻她們其實是接近朋友的態度了,隻是習慣性吃醋,“小狼,我在家族藏書閣裏找到了符合你上次描述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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