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突然,一陣冰雪咆哮擊來,向大眼女將胸膛衝去。


    大眼女將始料不及,震驚瞪大眼,臉部扭曲,頭盔炸飛,披頭散發,整個人飛出大門:“啊——”


    “是小龍女嗎?”夢忘看見那道冰雪,就知道是小龍女。她仿佛看見希望,伸直身子,轉頭四處找小龍女。


    可四周,都是一張張陌生又醜陋的臉,根本不見小龍女的身影。


    夢忘的頭轉來轉去,目光搜來搜去,臉上的神情從驚喜變成驚恐。


    一種真實的感覺又迅速告訴她,小龍女不可能出現在這裏,那會是誰?


    她的目光已經看到了結果,冰雪女王瞪著白子豪,眼裏露出震驚,做出一個雙掌收迴的手勢,掌心上,一陣冰雪緩緩迴複到她體內。


    “是······她?怎麽可能?”夢忘一下愣住,全身僵硬,驚疑充滿了心頭,她不敢相信,剛才給大眼女將一擊的人,竟會是要殺他們的冰雪女王。


    細眼女將和眾女兵也一下呆住,麵麵相覷:“這······這······”


    她們都以為是不是看錯了,女王怎麽會突然幫這個階下囚?


    冰雪女王仿佛是看凝了,快步走上前去,她盯著白子豪的臉,打量著,伸出手要去摸,眼裏現出難以抑製的渴望,這是剛才所沒有的。


    “你要幹什麽?”夢忘嚇得渾身一顫,忙不迭拖著白子豪向後退,瞪著冰雪女王,露出恐懼的神情。


    冰雪女王的手一下停住,挺直了腰,緩緩收迴手,卻握緊了。


    剛才,她看見夢忘舍命要護住白子豪,而白子豪又拚命要護住夢忘,這種場麵,不就是她從前一直求而不得的嗎?


    她知道,白子豪這些人到冰雪王國來是圖謀不軌,可又怎麽樣,現在她要一個工具,讓她沉溺在愛情裏的工具人,又有什麽不可以的?


    她把手握到心口,感到那顆心又“砰砰”跳動了起來,心裏泛起一陣期待的快樂。


    過往經曆過的那種感受,讓她渾身發癢發熱起來,她突然懷念起來了,她看著白子豪,不由微微一笑,轉向細眼女將:


    “帶這個男人去療傷,用最好的特效藥,然後洗幹淨,送到我寢宮裏來。”


    夢忘猛地一震,抱緊了躺在她腿上的白子豪,聲音裏帶著顫抖,大叫道:“你想幹什麽?我不會讓你把子豪帶走的!”


    冰雪女王聞聲迴過頭,看著夢忘,露出笑容:“再把這個女人殺了。”


    夢忘全身一震,手臂不由抖動,緊緊抱住了白子豪。


    “······是。”細眼女將瞟了眼白子豪,一下說不出話來,想不明白這女王——怎麽會突然看上這個小子。


    冰雪女王心中迫不及待,心一動一動,她好久沒有這種快樂的感覺了,開始期待著待會兒的溫柔鄉。


    她臉上又是笑容浮現,轉頭向細眼女將道:“都給我辦妥了。”轉過身,要向自己的寢宮裏走去。


    “是!”細眼女將抱拳行禮迴應。


    一個女兵見女王要走,可不知道剩下來的人該怎麽處理,若不問清楚,待會兒要是處置錯了,可就糟了,於是趕緊問道:“女,女王陛下,那其他兩個男人該怎麽辦?”


    “殺了。”冰雪毫不停下腳步。


    “是!”


    白子豪的頭左右一晃,這時清醒,睜開眼,他聽得一清二楚,艱難叫道:“不行,你要是殺了他們,我也不活!”


    “大膽!女王看上你,你還想威脅女王。”細眼女將聽白子豪出言不遜,在冰網外咄咄罵道。


    冰雪女王的腳步隨之停下,她背對著白子豪,不由眉頭微皺,扁住了嘴,似乎在思慮。


    隨後,她側過身,直勾勾的打量著白子豪,哼了一聲,斜嘴笑道:“好,那就留下他們,當、人、質。”說罷,瞟了一眼夢忘,肥壯的手臂將金色的長袍一甩,揚長走去。


    ······


    白子豪被送到一個藥房裏,一個滿臉雀斑的老婦人麵無表情,伸出幹枯的手,在他的傷口上貼上黃色的膏貼,然後,就有一群侍女踱步走來,將他抬到一個紅木擔架上。


    這些侍女力大如牛,壯漢一般,抬起擔架上的白子豪,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將白子豪一路抬去。


    白子豪在擔架上感到一路平穩,可他的心卻波瀾壯闊,鐵月牙他們被關押到天牢裏去了,而他現在,要被送到洗浴室裏,沐浴更衣,準備待會兒的侍寢。


    白子豪雙眉緊蹙,整個人像掉進了水管裏,他這會兒腦袋一片混亂,絲毫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如果,冰雪女王真的要做那種事,我到底是從,還是不從?”


    遇到這種事,他突然嚇得不知所措,真想像被賣到青樓的女子一樣,為保貞潔,喝下鶴頂紅,撞牆,上吊,或者咬舌自盡算了。


    可是,他現在死也不能死,夢忘、鐵月牙、許小賤三人還在冰雪女王手中,這個世界,誰都可以尋死,唯獨他不可以。


    “難道,真的要發生那種恐怖的事情嗎?我還小······我吃不動那個冰雪女王啊!”


    白子豪的手指呆呆僵硬著,卻感到一股溫柔的水包圍著他,觸碰著他身體的呆滯。


    他一下迴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處於一片溫暖的水中,剛才想得太沉入了,竟沒注意到,那些侍女已將他抬入了一個溫泉中。


    水中熱氣騰騰,泊泊冒著滾滾水花,熱氣直往上冒,一下就濕潤了他的臉,這溫泉似乎底部有力量,水花從水底“撲通撲通”噴湧著。


    白子豪來到這冰雪王國後,好久沒體驗過如此溫暖的環境了。


    身邊一個個侍女提著籃子,籃子裏堆滿了潔白的花瓣,一點一點地往溫泉中撒。


    一朵朵潔白的花瓣落到溫泉裏,就隨著水花“撲通撲通”翻滾,像花茶在沸水中煮泡,整個空氣裏,散發出一股舒心的香氣,有點像茉莉花香。


    花香飄入白子豪的鼻腔裏,仿佛遊走進身體各處,掃掉之前的疲憊,他感到神情舒緩,不由閉起了眼睛,心道:“好舒服,難道,這就是暴風雨來襲前的平靜嗎?”


    突然,腦海裏,一張烈焰大紅唇“波”的一聲親來,白子豪嚇了一跳:“啊!”


    手胡亂揮打,溫泉登時一陣水花四濺,岸上的侍女被濺得渾身濕透,像一隻隻剝了皮的癩蛤蟆。


    侍女紛紛大驚失色,背過身護住自己,轉頭大罵:“哎呀!白答應,你好色啊!”


    白子豪一看她們這樣的姿勢,像一隻隻蹲著拉屎的大猩猩。


    他還算是個知道廉恥的人,又驚又羞,嚇得捂住眼睛,大叫:“對不起對不起。”轉過了身,向溫泉中心走去,溫泉水從他大腿兩旁分流,在水中行走,難免一陣阻力。


    他感到越發煩躁,知道那個烈焰紅唇是火鬆鼠搞鬼,在心裏罵道:“火鬆鼠,你幹什麽?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空開玩笑!”


    “你也知道都這種時候了,還在這裏舒服泡澡,幹嘛,想洗香噴噴的,送到那個肥女人的床上去,從男孩變成男人?”


    “你!”白子豪的頭發濕漉漉的,氣得胸腔一陣起伏,這火鬆鼠,說話陰陽怪調的,明知道他根本不願意這樣,還這樣來氣他,簡直可惡。


    火鬆鼠一隻爪插著腰,一隻爪指著他道:“你你你,你什麽你啊,你要是再不想辦法,今晚就真的要失身了。”


    “你有什麽好辦法?”白子豪一愣,心裏不抱希望,可還是急急問道。


    火鬆鼠一呆,眼睛往上瞧了瞧,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嗯······是個難題。”


    轉而,它瞪向白子豪,一隻爪子戳著他的腦門:“所以你要想啊,想啊!開動你的大腦瓜子想辦法呀,不想辦法你要怎麽辦啊?花姑娘!”


    “哎呀可是——”白子豪抱住腦袋還想再說,但又一想,這本來就是無解的難題,除非冰雪女王受他控製,否則,她怎麽可能放過他和夢忘他們,並把雪種給他。


    溫燙的水浸泡到他的胸膛,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心中感到一陣壓力:“怎麽辦,怎麽辦,我今晚要怎麽麵對這一切?要是······一輩子都待在這個溫泉裏不出去,就好了。”


    突然,他身後一道女聲叫起,響亮露骨:“沐浴時間已到,請白答應上岸,送入女王寢宮,今夜侍寢!”


    “什麽?”白子豪的下巴像被針紮了一樣抬起,心跳一下亂步,像鍋碗瓢盆打翻了一地。


    他感到腦袋嗖的一痛,快要炸裂,他的兩條腿在溫泉中發顫,雙手捏緊了花瓣,“咯咯”作響:“要死了······壯士一去······不複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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