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要靠近狗舍的時候,優小優聽見裏麵傳來的低沉的輕吠,她可以確定這就是小白的聲。看來確實如同女傭人所說的一樣,大白去世之後小白的脾氣確實變得很差。在優小優的印象中,大白和小白一直都兩隻十分溫順的雪獒。雖然他們對優小優認了主,隻和她接近。但是它們從來都不會對外人麵露兇相,隻有感受到敵意的時候才會狂吠示威。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隻是聽到有人靠近就表現得有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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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是離開的時間長了,又或者是優小優身上的氣味變了,小白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從小一直陪伴長大的小主人迴來了。直到優小優站在了透明移動門前,原本趴在地板上的小白才站了起來,慢慢踱步到門的另外一邊看著優小優。離家這幾年優小優確實變了很多,小白就算是沒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又或者是它已經上了年紀,把自己給忘記了。


    優小優輕輕地把右手放在了透明門上,傭人吩咐過了,小白現在的脾氣很暴躁。不要輕易打開門,否則很有可能受到她的攻擊:“小白,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姐姐啊。我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呀小白,咱們是最好的朋友啊……”所有人都知道用人類的語言和寵物溝通它們是聽不懂的,但總覺得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向自己的寵物傳遞感情。


    小白將自己的鼻尖湊到了優小優放手的位置,似乎是在嗅著味道想辨認來人的身份。優小優不顧傭人的勸告,直接打開了移動門。小白先是向後退了兩步,似乎是被她剛才的動作嚇到了。但是在十幾秒鍾的猶豫之後,小白的眼睛突然睜大,認出了站在它麵前的這個人類。沒錯,熟悉的味道雖然變淡了,但依舊還在。雖然她已經變了不少,但小白確定這就是自己的小主人。


    小白先是興奮地四處跳躍了一番,隨後撲向了優小優的懷抱當中,銅鈴般的雙眼泛起了淚花。輕吠變成了優小優耳邊的斷斷續續的低吟,似乎是在像自己的主人傾訴著思念還有內心的悲傷。


    優小優輕輕地撫摸著小白的腦袋,都說眼睛是通往心靈的窗戶。我一直認為這一條除了在人類身上適用,其實動物的眼睛同樣也能表達它們的情緒。小白的眼神從以前的炯炯有神,變得蒼老無神,眼神當中盡是淒涼和悲傷。死去愛人的痛苦,把它折磨地失去了曾經犬中之王的氣勢。


    她拿起了手機,點開自己的誒誒下你通訊錄。王碩的微信一直都是她的置頂,隻不過兩人的聊天記錄她已經全部都刪掉了。第二個就是蔡小三,上麵還顯示著白天她報平安的信息。第三條就是楊彪,他詢問自己為何請假迴家的理由,到現在她都沒迴呢。


    她知道已經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候了,可是她不敢發消息給蔡小三手自己要離開。記得她臨行前還答應過他無論如何一定會迴去的,可是現在她現在永遠都迴不去了。就算有生之年還能再見,那也隻能是寒暄兩句罷了。她真的甘心嗎,不,當然不可能。她清楚自己還是愛著王碩的,不然他看見王碩和廖小朵在一起不可能那麽生氣。得知蔡小三要讓王碩離開四辛味的時候,也不會對自己最尊重的人大發雷霆。


    同樣的,她也不舍得蔡小三,大家一起並肩作戰拚搏奮鬥的歲月依舊曆曆在目。共患難享樂,這是他們當初一起的誓言。蔡答應他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做到了,優小優固然有著優秀的個個人能力。但這麽長時間以來,蔡也成為了她的依靠。在所有人的眼中,優小優才是四辛味的中流砥柱,關鍵人物核心所在。但其實她自己心裏清楚,真正運籌帷幄之中的人不是自己。蔡小三深諳管理之道,隻有在他的領導下自己才能發揮作用。如果要她一個人來撐起一個企業,她絕然是沒有這個自信的。但不同的是,她確信蔡小三可以


    做到。


    可是她努力去思考,在大腦中搜索她能想到的所有辦法。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沒有。就算現在找到了辦法,未來也是一樣要離開的。此時,一人一狗,互相擁抱著共同流淚。他們的悲傷原因大相徑庭,但悲傷的程度沒有區別。


    ……


    “老楊,我心裏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小優這次迴去家裏肯定是發生什麽事情了。這麽長的時間,她連過年的時候都沒有迴去過一次。而且我也從來都沒見過,她家裏人給她電話發短信詢問情況。她這次突然說要迴家,你不覺得有些蹊蹺嗎。我總覺得,她有可能不會迴來了。”蔡小三當時準假的時候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隻是覺得迴家看看這也挺正常的。但是事後他複盤這件事情,總覺得疑點多多。


    現在蔡小三身邊就剩下了楊彪和王大成兩個人了,後者和何大姐認識沒幾天就確認了關係。何大姐也很信任王大成,直接搬到了王大成的住所當中。據說孩子一點都不排斥,何大姐哄孩子也確實有一手。所以蔡小三選擇了不去他們其樂融融,但因為實在冷清,就搬到了楊彪的房子裏來住一段時間。


    楊彪沉穩的性格和王碩截然不同,但兩個人相同的就是都很喜歡喝酒。不過王碩更鍾愛啤酒和果調,所以以前別墅的冰箱裏全都是各種各樣品牌的啤酒。但楊彪更喜歡洋酒和紅酒,酒櫃上酒瓶上有些單詞蔡小三都看不懂。所以搬進來了也算是客隨主便,兩人每到晚上,就會點兩個小菜在客廳喝上幾杯。微醺狀態下的溝通,似乎比清醒狀態下的交流要有趣許多。


    楊彪看優小優的眼神蔡小三是知道的,他有多喜歡她蔡自然也是清楚。原本他是不打算把自己這不好的預感告訴楊彪,擔心他會亂想然後坐不住陣腳。但是趁著有些酒意,而且也不知道該聊點什麽,索性就脫口而出了。


    楊彪反倒是沒太在意,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日威,搖了搖腦袋否定了蔡小三的猜疑:“不會的三哥,這個絕對是多慮了。我和小優聊過這個事情,我們都表示不可能會離開公司離開你。能遇到你這麽好的老板是我們的榮幸,怎麽可能會離開呢。三哥你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準備在常州買房了。房子我都看好了,今年交錢明年就能拿房。“


    但是他和優小優確實一起聊過這個話題,從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堅定,所以他堅信優小優是不會離開的。似乎這一點,也是楊彪喜歡她的理由。想到這,他不禁迴憶起了和優小優認識到現在一起經曆過的事情。


    最開始,鐵三角來到了四川,解決掉了王大成之後就去找孫堅城。被孫擺了一道之後對楊彪下手,優小優作為美人計的主演被安排和他在健身房初次見麵。但是楊彪就覺得優小優是自己的理想型,雖然他當時已經察覺到了異樣,但還是很配合地和優小優一起吃了頓飯。從那個時候開始,楊彪就記住了這個充滿著職業女性魅力的優小優。


    鐵三角離開四川沒多久之後,楊彪就向蔡小三主動請纓要去常州幫忙。一方麵是因為真的覺得和蔡小三一起做生意會走上更長遠的道路,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想見到優小優。當然了,他知道優小優和自己隻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不過有時候男人就是會沉迷於女人的逢場作戲當中,總覺得自己可以把那些變成現實。


    不過到了常州之後他發現,優小優和王碩兩人似乎已經互生情愫了,於是他選擇了隱藏自己的喜歡。蔡小三把他和優小優安排在了同一個崗位,兩人也算是朝夕相處了。時間越長,楊彪就覺得他們兩個人確實是三觀一致,喜好也幾乎一致。楊彪感覺自己越來越喜歡優小優了,直到孫堅城大再次出現,讓他的感情瞬間爆發了。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要


    離開四辛味了,所以向優小優做出了告白。他知道優小優喜歡的人是王碩,他想做的隻是讓對方知道自己的這份感情。後來楊彪為了保住四辛味選擇了背黑鍋,當他看著優小優為自己著急擔心的時候,他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王碩的偏激也影響了楊彪的情緒,成為了他越來越想追到優小優的催化劑。兩人徹底分手,楊彪那天說要正式追求優小優不是氣話,隻是正好借助了當時的機會說出了口。雖然幾次試探都未果,但好在優小優也沒有拒絕。他始終認為,自己是有機會的。他相信優小優不會離開,就算王碩的離開是蔡小三特意安排的。等他再迴來的時候,兩人應該也沒有感情。說不定,那時候優小優就已經是自己的了。


    說句沒良心的話,楊彪的私心底是不希望王碩迴來的,這樣他就完全不用擔心了。


    ……


    “寒笙,你都知道了?“優小優的爺爺雙手交疊放在拐杖的龍頭上,昨天晚上他用的還隻是一根普通的檀木拐杖。而今天不僅換上了一身西裝,手中的拐杖也換成了特製的。18k金鑄成的龍頭,龍眼處則是用兩顆保山柿子紅瑪瑙鑲嵌。杖身用的則是上好的水波紋金絲楠木,龍身鐫刻在杖身,和龍頭想接,威嚴姿態可見一斑。


    在爺爺的左邊上方,是一張黃花梨材質的太師椅。這張椅子優小優實在是太熟悉了,曾經的爺爺就是坐在這張椅子上,受到了不少人的敬仰。現在坐在這張椅子上時自己的父親,他繼位之後這張椅子就隻有他一個人能坐了。而在他麵前的兩邊,則是每側四張一共八章圓椅,這些椅子上做的就是家裏的長輩。除了姑姑以外,其實都不是本家人。嚴格來說,他們隻能算是爺爺曾經的得力手下為。


    他們家是族譜製,但族譜上的名字不全是有血緣關係的,但都算是家族當中的人。此刻站在優小優麵前的這些人,就是當今一起管理家族的人。優小優還記得隔三差五就得和這些人見麵,要是叫錯了稱唿還會被狠狠地訓斥一般。


    麵對爺爺的詢問,經過幾天思考最後放棄掙紮的優小優點了點頭:“我都知道了,爺爺。“今天這個陣仗,要做什麽優小優當然猜得到。看樣子父親即將失明的事情已經公開了,當家人的繼承儀式提前,就在今天。怪不得今天早上的時候,母親吩咐自己戴上了翡翠手鐲。這手鐲是族人的象征,同樣也是在家族中地位的象征。


    管家手中捧著一個盒子,站在父親的身邊:“長女寒笙上前,在你的父親和爺爺麵前跪下。”


    優小優還在發呆了,腦子裏全都是關於這些年的迴憶。被母親在背後推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往前走了兩步,跪在了眾人的麵前。


    其中一位長輩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對優小優的認可:“想當初鉑海也是像現在這樣跪在三爺的麵前,那個時候寒笙還是個在繈褓中的嬰兒啊。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看看咱們家寒笙都長成個大姑娘了,而且我聽說他在外麵幹的很不錯。真是虎父無犬女啊,三爺的血脈果然不出庸人之輩呀。“他口中的三爺就是優小優的爺爺,他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都稱他作三爺。


    “是啊是啊,當年渤海繼位的時候到現在還曆曆在目呢。這麽多年過去了,咱們老哥幾個都是老頭子了。年輕人來當家作主好,有本事。晚點咱們也該讓位了,都讓家裏那些小的出來見見世麵吧。讓年輕人來輔佐年輕人合適,寒笙跟我們這些老頭子也沒話說不是。“這位長輩的意思倒也不是不願意輔佐晚輩,大家都知道他其實就是表麵意思。他們這些人輔佐過她爺爺,還輔佐過她的父親。年紀也確實大了,很多事情有心無力了。現在是年輕人的世界了,確實應該改朝換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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