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應淮看著她走到陽台,一邊嗑瓜子一邊盯著她看。


    他們離得有點遠,沈黎薇說話聲音也不大,所以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但是她那憂愁的表情和落寞的背影讓他心疼。


    這場景讓他想起了他們戀愛時他對她的承諾。


    他曾經向她保證過他們永遠不會分開,他隻愛她一個人,從今以後他就是她的家人。還說到了過年,孩子,未來一係列的事。


    現在真的過年了,隻是他們已經結束了。


    薄應淮心裏有好多想法,但還沒想多久,就聽到沈黎薇掛了電話。


    “要不要來點酒?”她拿著紅酒走過來,臉上已經露出疲憊的表情。


    “來。”薄應淮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沈黎薇把兩瓶酒塞到他懷裏讓他開,她自己去拿酒杯。


    “幹杯。”


    沈黎薇舉起酒杯,薄應淮立刻也舉起了酒杯和她碰杯,然後一口喝光。


    他們倆不是在慢慢品嚐酒,而是在猛灌。


    特別是喝到有點醉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那種拘束感好像也淡了一些,話也多了起來。


    到了後來,桌上的年貨被推到一邊,最開始的兩瓶紅酒也被啤酒和威士忌擠到了一邊。


    沈黎薇:“薄應淮你行不行啊?這麽快就醉了?真是個廢物!”


    薄應淮:“你才喝醉了呢。”


    薄應淮:“我行不行你不是清楚得很嗎?故意問這個幹嘛……”


    沈黎薇:“切,你沒聽過年紀越大,能力越差嗎?都一樣不行,哈哈哈哈哈嗝。”


    薄應淮:“你這麽說是要我實際行動一下?”


    喝醉的倆人早沒了平時的正經,沈黎薇歪歪扭扭地靠在沙發上,懷裏抱著瓶威士忌,說話的時候還踢了薄應淮一腳。


    薄應淮眼疾手快,直接將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漆黑的房間裏,時不時能聽到一陣陣喘氣聲和哼唧聲,地上到處都是衣服褲子。


    由於最近兩年不讓放煙花了,小時候過年被鞭炮吵醒的事兒再也沒有了,這讓沈黎薇能一直睡到自然醒。


    可能是因為窗戶沒關,整個房間還是霧蒙蒙的,特別安靜。


    沈黎薇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想坐起來,但她剛一動,就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她好像沒穿衣服。


    她記得自己昨晚明明是在客廳喝酒,然後喝醉了……?她的記憶到這裏就斷了,後麵的事情她完全想不起來了,但是好像還有個人……


    一想到薄應淮,沈黎薇動作一僵,看向了身邊的位置。


    薄應淮!


    沈黎薇大概能猜到昨晚發生了什麽……


    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麽就一時衝動做了這種事呢?


    薄應淮這人睡覺特別輕,一聽到旁邊有動靜,他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就看見了沈黎薇。


    “黎薇…?”


    薄應淮愣了幾秒,但目光從她的臉移到光滑的肩膀和露著的背上,停了一會兒,他突然就清醒了。


    他們昨晚……


    看到薄應淮醒了,沈黎薇也不裝傻了。


    她抓起毛毯裹上,隨便挑了件衣服,就進衛生間穿好了。


    她穿衣服速度賊快,簡直跟隨便往身上扔衣服差不多。


    穿完之後她沒急著出去,就簡單洗了把臉。


    直到冰冷的水拍在臉上,沈黎薇才感覺自己清醒了點。


    外麵也傳來了一些動靜,沈黎薇猜應該是薄應淮在穿衣服。等那動靜沒了,她才用幹毛巾擦了臉,打起精神走了出去。


    沈黎薇一隻手插兜,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到床頭櫃旁邊,拿起了裏麵的車鑰匙,然後淡淡地說:“我有點事要處理,你收拾好了也趕緊迴去吧。”


    那態度要多冷淡有多冷淡,知道的人知道他們倆是酒後衝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呢。


    “好。”


    “黎薇。”


    沈黎薇剛要開門出去,薄應淮突然叫住了她。


    她停下來,等著他繼續說。


    “昨晚的事,真的很對不起。”經過一番掙紮,薄應淮還是覺得應該道歉。


    雖然他們倆昨天都有點喝多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大家都是成年人,都知道這不是一個人的錯,但,他覺得自己的責任更大一些。


    不僅僅是因為如果昨晚他聽她的勸告離開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更因為他知道現在社會對男女發生關係後的看法是不一樣的。


    更何況她討厭自己,發生這種事後她心裏肯定也不好受吧。


    沈黎薇擺了擺手,什麽也沒說,很快就離開了。


    別墅裏就剩薄應淮一個人了。


    薄應淮歎了一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他撿起地上亂扔的衣服,把自己的穿上了,沈黎薇的那套就扔進了髒衣籃。


    他下樓的時候,發現昨晚滿桌子的酒瓶和年貨碎屑都收拾得幹幹淨淨了,餐桌上還放著一張便簽提醒的早飯。


    鍾點工來得真早啊。


    如果不是他,黎薇也不會這麽急匆匆地離開,可能還會錯過這頓早飯呢。


    以前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她休息天也愛睡懶覺,經常錯過他準備的早餐。


    不過到了傍晚,他們會一起去超市買食材,然後一起做飯,他還記得有一段時間她特別愛吃蝦片麵條,結果吃了一個星期就吃膩了。


    薄應淮很快就脫下了拖鞋,換上了自己的皮鞋,然後打開了門。外麵的天空還是一片灰蒙蒙的,就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他們倆好像真的沒戲了。


    昨晚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大錯誤。


    薄應淮慢悠悠地走到車邊,在開車離開前,他又迴頭多看了幾眼沈家的房子。


    那裏有太多他和黎薇的迴憶了,不管是開心的、難過的、甜蜜的、苦澀的還是刺激的,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她,他也忘不掉。


    就算他再怎麽舍不得,車子還是得啟動,他還是得離開這個地方。


    街道空蕩蕩的,靜悄悄的,一輛車飛快地開過,路上留下了輪胎壓過的雪痕。


    薄應淮離開了沈家,一個人在街上晃悠,看著街上的人要麽手牽手,要麽成群結隊,要麽一家子幸福美滿,他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和沈黎薇。


    如果以前的事沒發生,他們現在肯定過得挺幸福的。他們本來也該有個孩子,如果那孩子還在,現在應該會動走了,而不是……


    一想到他們沒出生的孩子,薄應淮突然清醒過來,他想起來自己之前安排的調查。


    最近事情太多,他不小心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過現在想起來了。


    薄應淮把車開到路邊,速度也慢了下來,找了個停車的地方後,才打電話追問調查的後續情況。


    一問才知道,沈母他們現在還在國外躲著,沒迴來。不說別的,光是他們躲藏的地方就多得是,估計他們會找個好時機再殺迴來。


    薄應淮讓他們繼續盯著,然後開車迴了老家。


    街上風還在刮,大年初二街上也有不少商販和店鋪開門做生意,沈黎薇逛了一圈,出來時手裏隻有車鑰匙和手機,迴去的時候多了好幾個購物袋。


    她慢悠悠地迎著小雪往迴走,嘴裏正吃著紅彤彤的冰糖葫蘆。


    “黎薇。”


    聽到有人叫自己,沈黎薇抬頭一看,看到了等在那裏的修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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